努温并不制止士兵们的暴行,他千方百计想要激发新兵的血性,正好有人送上门来,还是个人神共愤的渣滓。。
太多的士兵拥挤在一起,力量都用来推掇挤位上,打在唐镇东身上的拳头,没有多少落到实处,但已经足够令他心胆俱裂,后悔当初不该从娘胎里钻出来。
咚咚咚……
隆隆隆……
噼里啪啦……
袅袅的雾气,从绿树中缭绕而出,在蓝天的背景衬托下,更是显得婀娜婆娑,风光旖旎。林间的空阔草地上,惨绝人寰的痛殴正在热情实施中。
女娃被宁丹拉到一边教训:“你一个女孩子,学人家打架做什么?”
没等她发问,宁丹又补上一句:“下次有架打,记得要留给我。”
但是局面已不受控制,人人兴致勃勃,正打得手顺,宁丹在人群外喊:“兄弟们,让一让,龟孙子还欠我两拳。”
“不用进来了,我已经帮你打了!”里面的喊。
“我还没排上呢!说好一人一拳一脚,那些家伙不守规矩!”外面的叫。
从缝隙间望去,唐镇东抱着头跪在地上,数不清的拳脚环绕着他上下纷飞,发出各种声响,好像在做着为人超度的法事,个个争先恐后,怕赶不及送他上路。
看来宁丹这两拳是泡汤了,只能暂时寄着,如果唐镇东还剩口气,以后再连本带利还上。
“嘟——嘟——”
集合的哨声响起,无人理会,大伙儿都忙着呢。
呯!
一声清脆的枪响,努温的警告总算令失控的士兵停下手,有的之前没轮上,趁人群散开的时候,过去踹上一脚,好歹也算为惩戒落后分子出了把力。
唐镇东早已不**形。
这一天的训练质量很高,新兵们得到了可遇不可求的锻炼机会,除了唐镇东被人扛着扔进营房,其他的新兵提前结束训练,各自解散自由活动。
这是唐镇东为大家谋得的福利,可惜无人致谢,不过还是希望他尽快好起来,明天训练时又有人可以当靶子打。
当时谁也没想到,这样的快活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喂,喂!”背后有人叫住宁丹,是桑珀达拉。
她的汉语有些生硬,但还是磕磕巴巴地把意思说出来:“我问你一下,你妹妹是不是……会晚上梦游?”
“是吗?我倒没见过,她晚上做什么啦?”宁丹心知肚明,女娃看起来古里古怪,肯定会被室友觉察出异常。
“她晚上跟着我做……”桑珀达拉站在宁丹面前,有些脸红,一来帅气的宁丹在营区里显得格外出众,二来也可能她想起昨晚的情形,宁丹认为前者居多。
桑珀达拉像大多数难罗国人一样晒得面部黝黑,但五官匀称,颇为俏丽,娇小的身材玲珑有致,上身穿着紧身的短袖衫,腰间束着传统的筒裙,身段展露无遗。
桑珀达拉的父亲是敢邦族联军的高级将领,在一次与政府军的交火中牺牲,现任纵队司令员的凯东温将军,当年是她父亲一手提拔的部下,对她比较关照,桑珀达拉身在雄性士兵为主体的军营里,也没什么人敢搔扰她。
宁丹要打消她的疑虑,敷衍说:“我妹妹怕生,过几天习惯了就好了。”
“不是的,她……”桑珀达拉正要解释,看见努温队长从旁边走过来,也就没有往下说。
“宁丹,吴凯东温将军要单独给新兵训话,你马上去一趟。”吴努温队长命令,又补充一句,“带上你妹妹。”
努温的话似乎言犹未尽,又带有几分无奈。
吴凯东温司令员的家和办公场所都在兵营后的家属区,六名妻妾和他住在一起,难罗国实行一夫多妻制,一名成年男子法定最多可娶四位妻子,但他身为反抗政府的武装游击队领导人,爱娶几个老婆随他高兴,没人敢来干涉。
宁丹和女娃走上竹屋,门外有卫兵把守,进到屋里,宁丹一眼觑见茶几上丢着一台手机,心里不禁怦怦直跳。
他的摩托罗拉C5590手机,在阴元洞被唐镇东开枪击毁后,一直无法和亚瑟联系,在这个与外部隔绝的丛林营区里,手机更是难得一见,只有事先接通亚瑟,才可能在他的指引下,从峰峦叠嶂的茫茫山区中逃生。
“你们……为什么要参加游击队啊?——”凯东温拉长声音,打着官腔问,他的汉语倒是字正腔圆。
废话!不自愿加入的都成死人了。
“为了追求自由民主!为了民族独立而战斗!”宁丹挺起胸膛,慷慨激昂地大声说出标准答案。
“嗯……很好!你先回去吧。”凯东温是个五、六十岁的糟老头子,身材瘦小,坐在藤椅上也显不出将军的威风,倒是一双狡黠的小眼睛时不时闪着精光。
宁丹领着女娃转身就走,凯东温叫住:“你妹妹留下!”
这才是他训话的真实目标,宁丹早知他有此一着。
女娃这样亭亭玉立的少女出现在军营里,不令人垂涎才是怪事!
从他们进入营区的时候起,就在这一千四百多名士兵的部队里引起不小的震动,军官们都在谈论这个清逸脱俗的美人儿,揣摩着自己的份量,够不够和司令员扳一扳手腕。
但还是被吴凯东温司令员捷足先登。
“报告司令员,我妹妹身患艾滋病,到时间要去治疗了。”
“什么!”老头子一惊一乍,脸上的表情惊疑不定,艾滋病的名头还是满吓唬人的。
“我妹妹现在是艾滋病晚期,全身骨殖疏松,就好像这样……”
宁丹扭着女娃的右手臂,一圈一圈旋转,像扭麻花一样形成螺旋状,凯东温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
“痛不痛?”宁丹低声问,她的痛感神经也已经拓伸,说不定真会弄疼她。
“不痛!”女娃摇摇头,她能够随时闭合痛感神经,身体只是她控制下的机器。
“对司令员笑一下。”
女娃果真启齿微笑,凯东温惊骇得快要心脏病突发。
啪!
女娃的右手臂转动着复原,仿佛若无其事的和宁丹并肩而立,哪一位艾滋病患者能像她一样气定神闲,不做化疗也将康复有望。
“请司令员放心,只要和我妹妹保持三米外的距离,就不会受到传染。”
宁丹朗声向吴凯东温将军报告,后者已是面色煞白。
“出去!你们给我统统出去!”
“是!”
宁丹临走前,忍不住又望了茶几上的手机一眼,可惜,手抚着胸口剧烈喘息的吴凯东温司令员,不让他们在房间里有片刻停留。
女娃和桑珀达拉的住处也在家属区,宁丹心下一动。
“宁丹,等一下!”
叫住他的是桑珀达拉,她对女娃昨晚的古怪行径心有余悸,一想到今晚又要和她同屋,心中忐忑不安,她接着刚才对宁丹的诉说:“你妹妹真的很奇怪,她一句话也不说,我还以为她是哑巴,到了晚上,我做什么她就跟着做什么,连说话也学着我……”
看来确实需要安抚一下,否则的话,她把女娃当成怪物,闹得满城风雨就难以收拾了,宁丹存着心事,正好顺水推舟:
“要不这样,我今晚过来看看,她可能对陌生环境不适应,晚上说不定真的会梦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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