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曾国华到来
就在众人的谈笑声中,湘勇的腰刀奖励制度初步形成。大致上规定了那样的仗发多少,那些该发,该怎样发,而且还规定每场仗后,不管是破城、杀敌还是什么的,都要排出的第一、第二,以激励湘勇上下。
这样也好,虽然没有后世各国勋章制度那样严格,但也有不少的几步意义了。
前苏联堪称世界上勋章种类最全、数量最多的国家。一般来说,勋章的价格高低主要取决于以下几个因素:授予时间、颁发数量、勋章主人身份以及授勋事因。
1918年9月,全俄中央执行委员会发布命令,决定设立第一个苏联勋章——“红旗”勋章。苏联公民布柳赫尔因其在国内战争中的英勇表现而有幸成为“红旗”的首位获得者。
有为工作突出的社会主义建设者们设立的“劳动红旗”勋章、“镰刀与斧头”金质奖章;有为在战争中立下赫赫战功的指战员们设立的“苏联英雄”勋章、“胜利”勋章;甚至有为多子女妇女专门设立的“英雄母亲”勋章。
苏联解体后,作为那个时代标志之一的苏联勋章似乎在一夜之间变得一文不值。在贫困时,不少老兵把自己流血流汗而获得的勋章换来几个长条面包。这也是苏联历史上勋章滥发的结果。
历史上,咸丰四年曾国藩首次颁赠的刻字腰刀,深受湘勇将官的爱重,后来他又亲手颁赠了两次。凡得到腰刀者,一律被湘勇视为英雄。
不过后来,湘勇编制、人员大大扩展,曾国藩无法一个个颁赠,便统一打造,由各军统领代为赠送,初时控制很严,日久慢慢地松了。这腰刀尤以曾国荃的吉字营领得最多,发得最滥。到了攻克江宁的时候,曾国荃的吉字营两万余人人手一把。腰刀再也没有它初始的魅力了,只是成为了,湘勇官兵之间相互认识的信物。
为了以后的现代化军队,湘勇的腰刀奖励制度绝对不能滥!
就在发授腰刀的第二天午后,曾国华带领在湘乡新训练出来的勇丁来到武昌。
这也是曾国藩设计的,虽然还没有详细到美军那样的作战理论。但是曾国藩也意识到了长期作战对勇丁心理的影响,产生厌战就不好了。所以,规定每隔八个月每个营就轮换一个哨回去,而补充的就是新招募来,刚刚训练好的勇丁。虽然比美军的士兵作战极限多了五个月,但好歹也是缓解了勇丁们的思乡之情,而且也不至于让新部队打仗时不会怯场,老部队的战斗力也不会大幅度下降。
古话不是说了吗?“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随着换防,一起带来的还有勇丁们的书信。
当然,我这样的官,是曾国华亲自带来的。
曾国藩在大堂见到这个过继给叔父的六弟,脸上的高兴劲藏都藏不住。
寒暄一阵后,曾国华把带来的十几封书信拿出来,分发给众人。众人拿到后也不客气,直接撕开查看。
我收到的是欧阳兆熊写的,繁体字我看到是看得懂,要我去写,可就难了。信上说,我要求试验的火柴差不多成功了,他已经开始选址、选材料,准备开厂生产。但是我说的苦味酸,找了湖南大部分的染料商人和染坊,只要少数几个有存货,都不多了。可能无法向我供应,只能向我道歉了。另外,找他帮忙照看的火药作坊最近有了新玩意,可是还没有制作完成。等制作好了,自然带来让我开开眼。
这不是故意吊我的胃口吗?吊得我难受啊!到底是说明好玩意造出来了?
曾国华就和曾国藩唠家常,曾国藩的九弟曾国荃因妻子临产,过两个月再来,要大哥在攻打江宁时,给他留个立功的机会;又说满弟曾国葆被裁回家心情抑郁,得知武昌大捷后,更为自己羞愧。国藩听后哈哈大笑。他一一问了家中情况,知老父康健,儿子读书用功,甚是放心。
曾国华又拿出两封信,一封是左宗棠的,一封是骆秉章的。
攻下武昌,曾国藩向朝廷保奏出力官员,没有忘记在长沙的左宗棠的功劳,特地给他保了一个知府衔,赏戴花翎。他想左宗棠此信必定对老朋友的厚意会有所表示,谁知抖开信一看,却大出意外。
左宗棠在几句寒暄后,写道:吾非山人,亦非经纶之手,自前年至今,两次窃预保奏,过其所期。来示谓以蓝顶花翎尊武侯,大非相处之道。此次克复武昌,吾相距七百余里,未尝有一日汗马功劳,又未尝偶参帷幄计议,何以处己?何以服人?方望溪与友论出处,‘天不欲废吾道,自有堂堂正正登进之阶,何必假史局以起?’此言即是。吾欲做官,则同州直隶州亦官矣,必知府而后为官耶?且鄙人二十年来,所尝留心自信可称职者,惟督抚而已。以蓝顶尊武侯而夺其纶巾,以花翎尊武侯而褫其羽扇,既不当武侯之意,而令此武侯为讪笑。特将蓝顶花翎原壁奉还。
曾国藩念完,已经看完书信认真听的人开始哈哈大笑,还在看书信,没有听到的人向四周的人打听。
曾国藩微笑说:“人说季高可大授而不可小知,可用人而不可为人所用,果然不错。”
又问弟弟曾国华:“季高近来得意吗?”
“我在长沙听官场上说,湖南只知左师爷,不知骆中丞。”
“有这等事?”
曾国华笑笑说:“有人讲了个故事:有天骆中丞在签押房办事,听衙门外三声炮响,惊问何故。仆人答:‘左师爷正拜折。’骆中丞先是吃一惊,随即平静地说:‘到左师爷那里拿底稿来给我看看。’骆中丞不过右副都御史的衔,季高现在被人称为左都御史了。”
曾国藩大笑:“这样的师爷,历史上怕找不出第二个,难怪他不受知府顶翎。”
曾国华说:“骆中丞这个巡抚也做得太可怜了。若是我,哪怕他左宗棠真有诸葛亮之才,我也不能让他爬到我的头上。”
“骆吁门也是没有办法,又无做巡抚的才干,又要恋栈,就只得听季高的了。”
曾国藩说着再拿起骆秉章的信来看。信中骆秉章朝曾国藩诉苦,说湖南匪乱又起,四境不得安宁,若有可能,请借一营劲旅回湘剿匪安民。
曾国藩不解的问:“省里会匪又起了?”
“天地会、征义堂、串子会、半边钱会、一股香会都在闹,骆中丞一天到晚如坐水火之中。”国华答道,“据说串子会拟攻长沙,声称要为林明光报仇。”
“看来林明光真是串子会的人,关站笼不冤枉。”
“林明光其实不是串子会的人,串子会是借机与官府作对。”
停了一会,曾国藩问六弟:“县里还安静吗?最近有何新闻?”
曾国华楞了一下,眼光向人群中一扫,平静的说:“一切都还好,没有出什么事!等会儿晚上再和大哥说。”
曾国藩也是一呆,迅速了解了曾国华的意思,也就沉默了。估计是在思考到底出了什么事吧,在座的基本上都可以说是自己人,还不能之说,估计是有人心怀不轨吧。
见曾国藩蹙紧眉头,沉默不语。
曾国华知道大哥曾国藩心中不舒服,立即转换话题:“大哥,我一向只知读书作文,从未带过勇,以后还请大哥多多指教。”
“带勇之法……”曾国藩想了想说,“你可要向在座的各位多学学!这可都是你的前辈!”
“客气、客气!还是涤帅谈谈吧!”众人立即做出虚心听教的样子。
曾国藩也不客气,说:“兄这两年来的体会是,以体察人才为第一,整顿营规,讲求战守尚在次之。制胜之道,有的人归结在使用坚船利炮,其实,在人而不在器。故你最要紧的,不是在多添刀炮马匹,而在于慎选哨官哨长。”
曾国华为人眼界甚高,平日里只服自己的这个大哥,别人都不放在眼里。此刻他知道大哥是在给他传授真正的学问,便恭恭敬敬地端坐聆听。
“选择哨官哨长,主要在实心办事,有忠义血性;其次在能吃苦,号令严明,有智谋。此中尤以实心办事最为重要。实心,就是真心实肠,朴实稳当,这是第一义。至于算路程之远近,算粮草之余缺,算彼己之强弱,都是第二义了。这也就是德和才之间的关系。德才兼备最好,二者不可兼得,宁可用才低点而德好的人,决不可用才高德薄之人。”
曾国华点头称是。曾国藩知道弟弟的脾性,又说:“衡人亦不可眼界过高。人才靠奖励而出。大凡中等之才,奖率鼓励,便可望成大器;若一味贬斥不用,则慢慢地就会坠为朽庸。对待部属,大哥有两句话,望弟切记。”
曾国华望着大哥,诚恳地说:“请大哥赐教。”
“这两句话是:扬善于公庭,规过于私室。”
曾国华点点头,轻轻地重复一遍。
曾国藩又说:“我明天就给你派几个好哨官,日后要靠你自己慎选帮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