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悟过“时空机拒绝就同一事件进行重复”的无情性,冯小宝汲取了教训,先把想知道的事项写在纸上,并换了一根全新的金属线,然后打开时空机。.
由于不知道劫匪姓名,而且还是四名,他只好根据银行的名称、劫案发生的时间等关键词进行模糊搜索。
屏幕里出现了惊心动魄的一幕:燥热的午后,冷清的银行门口出现了四个青年男子,清一色留着平头,身材魁梧、壮实。拖后的一名男子,脸上一道寸许的刀疤,手拎一个长约一米的麻袋,因为贴身拎着,所以较为隐蔽。四人站在银行门**换了一下眼神,刀疤男立即把麻袋打开一个口子,四人立即从中取出黑色面罩罩在头上,仅留双眼在外面。刀疤男说了声“进去”,抢先跨进玻璃门,边走边从麻袋里掏出一个长把的半自动步枪,旁边的一名男子接过他的麻袋,也从麻袋里掏出同样的步枪,并把空空的麻袋递给后面的两个男子。
刀疤男和另位持枪的男子到了银行柜台,直接开枪打碎了柜台玻璃,命令所有人立即蹲下。银行职员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失声尖叫,却没人敢动弹。另两名男子钻进柜台内,威逼职员拿出保险柜钥匙、说出保险柜密码。
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任何一名职员敢撒谎。
劫匪顺利的把成捆的现金装到麻袋里,然后火速撤离,冲出银行后,奔到路边停靠的一辆黑色桑塔纳汽车内。汽车即刻发动,扬起一股轻烟,驶向出城的高架。
两分钟后,银行门口警车呼啸着而来,警笛长鸣,警灯闪烁。
冯小宝摇摇头:警察永远是等劫匪消失无踪了再赶来。
他把屏幕画面锁定在黑色桑塔纳汽车内。车内,四名男子扯下了面罩,个个面露喜悦,议论着到底劫到了多少钱。刀疤男让大家安静下来,对司机说:“车子再开快点,下了高架后,弃国道,改走一般公路。”他又对所有人说:“到了前方县城,我们把汽车丢弃,包出租车去下面乡镇,到了乡镇,再换辆出租车去下一县城。过了三个县城后,我们分头走,各自去避难。如果哪位兄弟不幸被警察抓住,不可供出任何一位兄弟,否则你的家人就会受到报应。”
大家点头称是,纷纷说:“大哥尽管放心,我们明白道上的规矩。”
四人开始在车内分赃,冯小宝看到一沓又一沓的钞票,那么厚,那么鲜艳,红了眼睛,心想:等到抓获你们后,数钞票数到手发软的就是本少爷我了。
他继续往下看,并把几人的相貌特征记在心里。
车内,刀疤男得意的说:“谅那些笨蛋警察也找不到我们。风平浪静后,你们去我的老家汇合。我们海潮市里的一个银行,我早就想捞一票了。这次回去我会好好摸下底,到时……”
原来刀疤男老家在海潮市,到时还去抢劫银行吗?为什么刀疤男不说了?冯小宝纳闷的瞬间,眼前一黑。
这一黑,不是他眩晕,而是时空机黑了屏。
一个久违的甜美女声响起,这是来自系统的提示:“尊敬的用户:由于你多次违反原理使用时空机,导致系统出现严重故障,时空机将限制你的使用权限。即日起每月仅能使用一次,每次一小时,具体时间为每月最后一日中午12:00——13:00。”
“我要申诉!我要申诉!”冯小宝焦急起来,对着时空机抱怨,“每月来一次,每次才一小时,哪里有这么轻松的例假。”
可惜,他的呼唤根本唤不起时空机的“清醒”,那个甜美的女声,再没理会过他。
理会他的是两位兄弟:黄伯龙和何仁。
黄伯龙是被吵醒的,何仁是闻声而来。
冯小宝忙把时空机塞进包里,开了门。
黄伯龙用力把门一推,大声说:“你发哪门子疯?一个人在屋里嚷嚷什么!”
何仁没那么焦躁,而是关切的问:“小宝哥,你是不是做了噩梦?”
冯小宝两手一摊:“我刚才不满电信运营商的乱收费现象,和客服人员大吵了一架。”
黄伯龙一听,火气消了,换成另一种火气:“是该骂骂他们,我支持!”
冯小宝把他们引到客厅沙发上坐下,搬张木椅坐在二人对面,隔着玻璃的茶几,对他们说:“实话告诉你们,身为这个团队的智脑与领军人物,我昨晚回来后,躺在床上也不忘思索我们的未来。到现在,我只用了一半时间睡觉,另一半时间我一直在检索资料与筹谋计划。”
黄伯龙呈痛楚抱头状:“我的天!求你了,别再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已经足够光荣了。有话就直说吧。”
何仁给予冯小宝支持:“我相信小宝哥,因为我也是这样的,无论是睡觉,还是去洗手间,我都在思考我的研究。”
冯小宝和黄伯龙都明白,何仁所说不假,他早已达到“物我两忘”的境界。
冯小宝收起玩笑之心,认真的说:“大约十天前,本市发生一起银行劫案,你们都还记得吧?”
黄伯龙说:“当然记得。媒体报道说,像极了香港警匪片,劫匪们好像经过特别训练一般,出手敏捷快速,时间掐得那叫一个准。而且,反侦察能力超强,警方到现在还没有一点线索。”他突然瞪着冯小宝,“你不会想缉拿他们归案吧?他们可都是有刀有枪的悍匪!”
冯小宝说:“有何不可?我已经根据网上流传的视频,锁定了其中一人的相貌,再利用我独创的‘冯氏人肉搜索**’,查出此人祖籍海潮市。因此,我想带领你们去海潮市一趟,查出此人具体藏匿之处。”
“把这些信息告诉警方不就可以了?”何仁倒不是惧怕劫匪,而是担心自己的研究,毕竟海潮市相距遥远,奔波一次会耽误好几天时间。
冯小宝说:“我看过警方的悬赏公告,提供基本破案信息的,仅奖励5万,协助警方直接破案的,才可拿到全额的20万奖金。”
“要拿你去拿,我不参与,只为你祝福。”黄伯龙站起来要离场。
冯小宝起身拦住了他,脸上堆笑道:“好兄弟,我们就再风雨同舟一次吧。我保证,不让你承担任何危险。而且,我们根本不会和劫匪正面接触。”
黄伯龙沉重的思考片刻,哀叹一声:“好吧,交到你这么个朋友,算我倒霉。”
冯小宝即刻说:“不!算你走运。”
黄伯龙手一伸:“手机借我用下,我的欠费停机了。”
冯小宝把手机递过去,问:“你要给家人打电话?这样做,会让他们更担心。”
黄伯龙说:“这个道理我懂。我是打电话给保险公司,买一份高额人身保险。”
冯小宝学着黄伯龙的哀叹口气,说:“好吧。我帮你们买。”
吃过午饭后,以收拾东西为名,冯小宝回去了“宝窝”一趟。他把时空机拆开后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再装好,藏在衣柜里的最底层,他的考虑是:时空机带在身边又不能用,万一再因路途颠簸导致损坏,岂不更糟。
接着,他计算应该带多少盘缠,把所有的现金都掏出来后,他放弃了计算,已经没多大必要了,他所有的钱加起来,只剩下5000块了。
他自责花钱速度之快,在床边抽着烟,静坐一会,琢磨道:去海潮市,一来一回,5000块将荡然无存。这真是“只能成功、不许失败”的破釜沉舟之举。
订的是第二天一早的机票,晚上,张大飞给冯小宝三人饯行,喝第一杯酒时,张大飞歉疚的说:“各位兄弟,因为工作和女友关系,我无法同往。你们到了海潮市,每天都要和我联络,如果遇到问题,可以找当地报社记者帮忙。有两个记者和我还算熟识,我把电话告诉你们。”
见席间气氛有几分哀伤,冯小宝想把快乐的情绪传给大家,笑着说:“这不是最后的晚餐,而是必胜的盛宴。”他想起可能存在的凶险,心中免不了一丝担忧,不表露于外便是。
乘上飞机,在空中翱翔的时刻,昔日仰望的白云朵朵,成了眼皮底下的大团“棉花”,冯小宝有些渺茫,人在天地间是多么渺小的一粒尘埃啊。此时,他想到了何仁说过的一句话:如果连自己想做的事、喜欢做的事,都不去做,那么,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无非是行尸走肉走在人世间。
冯小宝又被这句话感染了,鼓励自己:有生之年一定要多做几件痛快的事、高尚的事、脱离低级趣味的事。想到这里,他靠在位置上,闭眼睡了一会。身边座位上的何仁,对窗外的景色、美丽的空姐全不放在眼里,一门心思看着冯小宝在登机后递给他的数码相机,冯小宝当时说:“这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另外几张部件图图片,你研究看看,如果有新发现就告诉我。”
何仁仿佛着了魔,翻来覆去的看图片,花了大约三十分钟才看完,然后用胳膊碰了碰冯小宝,轻声说:“小宝哥,这些照片和上次那张,不是同一个机器的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