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宋玉华清新淡妆站在周杨的身后,仿若带着一抹江水气息,空山灵雨的清丽,很是赏心悦目。.她弱弱唤了一声,浅浅红润的樱唇翕张,有些欲言又止的忐忑。宋玉华初闻严父追踪而来时,她心中只生出一个念头,那就是站在周杨的身后,但当她站在并不高大,身影却很伟岸的男人身后时,她却突然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思!虽饱览诗书,却依旧只恨“笨拙”的才思,她有些懊悔的垂着头,不再复言。
一直把玩左轮手枪的周杨笑了一下,缓缓伸出手去,用温暖的大手摩挲着玉华细腻的肌肤,“玉华什么都不用说,一切有我。玉华只需记得父子伦常大不过君臣纲伦,玉华贵为皇子王妃,若按礼制宋缺理应拜见玉华才是!只要玉华心中这样想,便不会再感到害怕。”
“嗯。”宋玉华的神色终于有了几分笃定,她并没有闪躲周杨的大手,只是宛若素梅白皙的小脸上有着淡淡的红晕。宋玉华嘴角浅笑翘起,再道:“那玉致和师道……”
周杨望向宋玉华的身后,只见平日活蹦乱跳的宋玉致却是出奇的乖巧,一直躲在宋玉华的身后,像一只受惊后寻求庇护的小兔子,手中的皮鞭也不见了踪影。宋师道也是一副不自然的神色,相比宋玉华和宋玉致作为女子可以躲在内院之中,他却总要伴随严父左右,常常聆听父训,心中自然也更是畏惧。
“呵呵……总是一副臭屁模样的宋玉致也有害怕的一日,真是让人大开眼界!”杨耀天有些好笑道。
宋玉致就像受伤的兔子张开了獠牙,“狗屁王爷……谁说本小姐怕了!本小姐这就去见父亲,最多挨一顿鞭子就是!”宋玉致气愤的跺了一下小脚,扁着委屈的嘴唇便要大步走出舱外。
周杨一把抓住宋玉致的小手,将她拉了回来,扣起手指敲着她的小脑袋宠溺道:“小丫头,脑子坏掉了?若我这个狗屁王爷保不住自己的小姨子,还不如归隐去做种红薯的农夫!不许再胡闹,乖乖和师道呆在这里,谁也不许出来!”
宋玉致却并不领情,兰花小鞋立即踩了过去,趁着周杨吃痛抽出了被握住的小手。她对着周杨皱了皱可爱的小鼻尖,气哼哼道:“活该!”宋玉致心中并不想踩周杨。她被心中牵挂的人握住小手,心中只有窃喜,但也有心虚,若是不踩上一踩,总担心别人会看出她的小心思……她甚至开始有些恼怒自己不再像离家以前的无忧无虑,心中渐渐的患得患失起来,难道这就是成长的烦恼吗?她以往总对自己说作为宋玉致,就要与天下的女子不同,一定要敢爱敢恨,但当真的可能爱了时,她却再也不能挥洒自如。
宋玉致虽然看起来和平日的刁蛮无异,但总有一种让人觉得很不自然的感觉,很像在遮掩些什么秘密,她耍起的刁蛮行径也像是欲盖弥彰。周杨也隐隐有了一种直觉。“呵呵,这才是宋玉致。”出乎宋玉致的意料,周杨并没有摆起“臭姐夫”的威风教训她,只是转而“欺负”起她的姐姐。[狗屁王爷]有些“蛮横”的握着宋玉华的小手出了舱门。这让宋玉致心中有些酸酸的,原本那双手是牵着她的,但她却主动放弃了享受温馨的机会。
周杨携手宋玉华走出舱门,立在船尾廊亭之上。廊亭之下,船板之上,甲兵林立,羽箭森森,剑拔弩张。
宋缺眼睛眯了一下,却怒哼一声,显然极为不满。“忤逆父命在先,复又悔婚折损宋家声威,如今不孝女见到父亲也胆敢不跪了?另外两个不成器的逆子,也做了缩头乌龟不成?!!”
宋玉华闻声呼吸一滞,心中也是微痛,纤细的小手立即冰凉起来,即使那只手被周杨的大手温暖的包裹,可仍然敌不过宋缺的两句严厉的指责!忤逆、不孝,在宣扬以“孝感天下”治国的封建王朝就是天神共愤的罪行,仅次于谋逆!
“玉华不敢。”宋玉华身子有些摇晃,周杨立即揽住她的香肩,将她抱在怀里,顺手擦拭着宋玉华脸庞之上的串串珍珠泪水。宋玉华即使哽咽的力气也挤不出,只能无声的流泪,任由周杨怜爱的动作,心中才稍感一丝温暖。至少她还有一个夫君可以依靠,至少还有他懂她不是那样的不孝女,还有他怜惜和疼爱她,还有他为她擦去红颜泪水。
周杨端详着宋玉华梨花带雨的楚楚模样,心都有些碎了。这样的女孩儿只应该被男人细心的呵护着,怎么会有那样的父亲说出那样的话语!
“众将士何在!”周杨扶着宋玉华立在高台之上,愤怒大喝一声,那样的愤怒即使是龙被触碰了逆鳞也不会有!周杨第一次真正有了杀气,动了杀机。以往周杨自忖运筹帷幄,所以对四万流寇、李世民的玄甲铁骑、地剑宋智只是抱着嬉戏的态度,但此时周杨有了第一次蜕化!他有了嗜血的**。
“诺,听候王爷帅令!”一股肃然的军威萦绕楼船,每一个并州精锐都感受到那种很熟悉的气息,他们就曾见证过当年的王爷也是如此振臂一呼,三军山呼回应,而后破了长江天堑,覆灭了陈朝。不仅气息俨如浓郁沙场杀伐之气,场景也何其相似!男儿勇士的胸膛也开始热血沸腾。
“射他丫的!”周杨怒喝一声之后,不再看向宋缺,只是心痛的轻吻宋玉华的嘴唇,喃喃低语着安慰的话语。
军令如山!即使将要射杀之人是名震天下的“镇南王”,上百护卫手中劲弩也毫不犹豫的齐齐对准船头之人,齐射百箭!上百下弓弦崩动声浑然一体,弩箭被颤动着的弓弦弹射而出,黑压压的覆盖向那艘三桅小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