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哼,休想。”硬汉冷哼一声,语气中丝毫没有臣服的意思。
“你别以为我那你没辙了,该死的胖子。”丝荫顿时感到被人羞辱般的愤怒,语气里的蔑视越来越浓,心中暗暗不屑,她就不信了,这世间之人又有谁会没有软肋,只不过是隐藏的好罢了。
而她呢?与生俱来的勇气是否能让她对一切的恐惧而置身事外呢?答案是否定的,纵然他人不会明白,但自己心中却比任何人都还要清楚,她也是会怕的,只是越是害怕,就越是计较得失,而展示害怕的能力,也就在这样的患得患失中渐渐遗失。
男子丝毫未理会她的挑衅,只是双眼颇有兴致地看着她,目光中似乎有什么东西隐隐跳动,直到她被盯得浑身不自在,丝丝凉意从背后渐渐升起,如扭曲的毒蛇般将毒素从背后一点一点扩散。
“丝荫,不要紧啊,我们要是死在这里,我就不相信,他能活的了。”仿佛从那双眼中洞悉出什么,芸心连忙上前止住丝荫,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令人感到无端的不自然。
“哼。”又是一声冷哼,仿佛这一切都只是天真地可笑的胡言。
“真没想到,你到现在还有这份闲情逸致,等到今晚,啊,我可不知道你还有没有能力在笑得出来。”芸心突然惊呼,语气中仿佛满是同情,她无奈耸耸肩,作势道,“本来呢,你还可以救自己一命,但只怕现在嘛……”
意料之中,这句话果真引起了男子的注意。他微微抬首,眉梢中却依旧是不置可否,那眼中的将信将疑浅的还未抵达眼底,便被无尽的黑暗吞噬。
“你什么意思。”声音依旧是冷漠得平淡,只是微微有了一点起伏。
“你知不知道,今晚很快就要下雨了,倘若我们要是再出不去,你说我们会怎么般。”芸心眼角的笑意添了几分,却在垂首的瞬间悄然掩去,眼角不禁泛起微微的湿气,几滴水珠剔透晶莹摇摇欲坠。
“我凭什么相信你。”冷冷地出声,言语中却再也无法连贯,就如眼中无法掩饰的底气不足,也是牵强地不自然。
“相信总比不相信好,就如死,总比不死好,我相信公子是聪明人,一定懂得如何去衡量自己的命。”转瞬间,芸心已经收起那眼中楚楚的泪光,分外温和的话语中字字却带着压迫,如一阵刀剐般从硬汉心中狠狠碾过,用最剧烈的压迫拖着一路的血印在心中狠狠绞过。
粗汉不禁感到一阵冰冷,他不由打量起前方这个看似面善却笑里藏刀的女子,心中暗暗感叹果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再怎么伪善的面孔,在利益前皆会原形毕露。
不知为何,这女子隐隐让他感到无端的寒冷,心中虽然拿捏不定她所说的话是否属实,但无论如何,他也不可能无端端地拿命去表彰自己的效忠。
说出这番话时,芸心的心中也纷乱如麻,仿佛心在那一刻高高地悬起,紧张,恐惧,在瞬间化作无形的手,煽动那渐渐摇晃的勇气。
刻意挤出的笑容顿时僵住,只是瞬间,便恢复自然,仿佛方才的那一分僵硬从来不存在过。
这个时候,无论怎么虚伪,都绝不能让眼前的这个人察觉到什么。
否则,就将前功尽弃。
人世间,有些事真的很奇怪,明明万事俱备,就差最后的临门一脚,却阴错阳差地因为一个看似毫无用处的不慎而一失足成千古恨。
对,阴错阳差,难道她们的一生,不就是阴错阳差般地相遇吗?
比起他人,她们又何尝是幸运的,她们从诞下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日后不平凡的一生。可就是这寿命天格的不平凡,注定要让她们失去身为女子应该有的庇护,她们背井离乡,跋山涉水,在刀尖浪口,风雨飘摇中摇晃一生。
纵然不喜欢被人当作瓮中之鳖般操控着一切,更不喜被《女经》,《女则》那些扭曲人性的三从四德生生束缚。可如今的处境,又好到哪去,她们还不是一样如水中浮萍般随波逐流,在一环扣着一环的处心积虑中任人戏弄,随着他人布下的迷局一步一步不能自己。
“好……”踌躇了半响,粗汉终于低下了他那高昂的头颅。
心中的巨石仿佛在瞬间落下,压抑依旧的情绪却丝毫得不到放松,因为,她知道,还不是时候。
粗汉说罢,便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们,使人看不清他的情绪,只隐隐觉得背后所散发出的冷漠令心头无端罩上一层恐惧。
放眼望去,之间丝荫依旧是满面嘲讽,一脸的不屑和讥讽,而静蝶,则是往常的云淡风轻,不见丝毫的波澜。
心中陡然升起一阵恐慌,她的呼吸不禁加速了几分,胸口的心似乎也按捺不住压抑的恐惧,愈跳愈烈。
粗汉面靠着墙壁,双手触碰在冰凉的瞬间,似有一丝清脆的叮咚声发出,似翠竹之色,此刻却不知为谁而奏。
虽然背对着他,但芸心隐隐能感到,那双手,虽然尽力掩饰,却也不可抑止般地微微颤抖。
一阵巨响毫无预兆的炸开,紧接着,灰土败瓦顿时破茧而出,一瞬间,众人眼前烟雾弥漫,双眼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变刺得睁不开眼,耳旁更是嗡鸣作响,仿佛有千万锣鼓般令人头昏欲裂。
几乎是一瞬间,静蝶突然迅速抽出藏于手中的利刃,刀剑之声骤然响起,头顶顿时飘下一阵阵飞扬的尘土,还未待两人回过神来,静蝶便飞快将两人紧紧拉住,随后只觉一阵逆流在井底荡开,生生与那井底的潮湿抗衡。
“快走!”短短的两个字,却透露着刻不容缓的决然。
这人世间,善与恶,竟都是那么地绝对。善人无论怎么遭人陷害,险象环生,都能依心无芥蒂地忽略一切虚伪背后的恶意,总是自欺欺人般一次又一次地选择以德报怨的宽容。
而恶人呢?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心存歹念,不思悔改,把善者的善良看作最致命的弱点,硬是生生被嫉妒蒙蔽了双眼,眼中除了自己再也容不下他人。
就如这猖狂冷笑的粗汉,即使她们给予相信,却依旧得来的不过是最可笑的利用。
纵然,她们从来没有真正的将自己的命交眼前这个人。
经历了那么多磨难,人要是再不学会提防,那么就只能傻乎乎地丧命在所谓的“善有善报”的信念上。
她们其实心知肚明,那粗汉怎么可能将出口轻易托盘而出。就如屈打成招般,得到的答案绝非就是她们想要的。
一得必有一失,纵然心中知道这可能的结局,她们还是决定放手一搏,也许放下芥蒂,真的可以得到真挚。
只是,这一次,她们有错了,错在轻信,可是倘若没有那粗汉的险恶,又那来的她们的轻信呢?
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方才在井底时,静蝶就思量着用月茵笛的神力来助她们逃出井底。那粗汉岂是那么容易被她的软鞭打落的,这一切,从一开始,就露出了破绽,只是她们并非个个如静蝶般心细如尘,又怎么去在意。
月因笛形成一道光束,五彩斑斓,好似焰火般光炫夺目,蕴含着对生存的渴望,也蕴含着死里逃生的一线生机。
芸心知觉脚底渐渐离开地面,不断有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此时,却再也赶不到丝毫的阴冷。
那不过是黑暗破灭时最后的光华,纵然,毫无色彩的黑暗,是谈不上光华的。
不断有水漫过井底,一阵高过一阵,井底的男子顿时埋没在水中,却在大厦将倾前没有丝毫的挣扎。
也许,对于一个决心赴死的人,生与死已经没有任何的差别。
只是,心在粗汉被湮灭的那一刻,芸心的心,还是不可抑止地一颤。亲眼目睹一个活生生的生命被流水吞噬,她还是不禁感叹,人的生命,在死亡的面前,竟是如此轻易地卑微,卑微到可以随时被践踏。
不出片刻,井底里已经渐渐被水淹没。
“真是太可怕了,这个该死的东西,竟然想淹死我们。”一上岸,丝荫便不安风地聒噪道,语气里满是不屑烦躁。
“可是,用死也要阻止我们,这玉龙山庄,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呢?”
又是一阵缄默,黑暗中,可以听到每个人的心彼此的起伏,却不能揣度他们心中究竟孕育着什么……
作者题外话:第九章 孤月残霜 结束了,呵呵,这几天是更新慢了点,不过应该还是比以前快,本人一定对快点写完的,毕竟,这本书的内容我快忘光了…… 本书是我从2010年开始构思,不过最初只是觉得好玩,没有想到会把它写下来。看来人生真的是有很多的转折点和意想不到的事,就如我们往往都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隐藏在未来的未知数究竟会以生么方式出现,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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