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们这次的目的地改去泰山了吧?”克劳修斯一边走一边说道:“上次你买的东西应该很全啊,怎么?又要补充些什么?”
“恩,我的救生宝盒掉了。”
“哦?那真是太糟糕了,要知道在野外这东西是最不能丢的。”说道自己的职业领域,老狐狸变回了原来那个严谨的老者,“虽然说你们是群体行动,但是要有危机意识啊,大大咧咧地在野外实在太容易出事了。”
我点了点头,对于善意的劝慰,我表现的很诚恳:“我这次会小心注意了,谢谢提醒!”
或许是老人的特有病,克劳修斯一打开话匣子就关不上了,絮絮叨叨地讲起陈年往事,列举往年的意外事故,什么有人失足跌下350丈深的悬崖,一路和倾斜的岩壁摩擦,最后变成一堆碎肉啊,什么有人跌进激流,最后艾拜警卫队只找到他的一条手臂啦,只是这些往事越讲越离奇,竟然还有巨猿抢走女学生,搜索无获,三年之后,有人意外在猿群中发现,那个女学生带着两只小猿人一起生活的故事。
一开始啰唆的老头的话还很像真的,结果到后来,越来越离谱,且不说别的,光是人和猿产生化学反应之后,到底能不能产生新物质就值得研究,这些乌七八糟的故事在小女生之间传来传去也就算了,那是女生宿舍的传统,但是你说你克劳修斯一个看上去都快奔六十的人了,也凑这份热闹……
沐浴这克劳修斯横飞的口水,我唯一能做的,只有站远点,虽然心里有一万个不情愿,脸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因为这种絮絮叨叨的语气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在我眼里不知不觉老去的人——父亲
毕业前的那段日子,我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那时候的我想,人无非拥有与生俱来的两种属性:大便制造机、二氧化碳转化器。自从认识这一点后,我就放任自己被两台机器搞得松松垮垮,蓬头垢面。
我的一糜到底令父亲惶惶不可终日,他找我谈话,却翻来覆去只有那么两句,他为我可惜,说我不珍惜时光,不珍惜时光便是不思进取,不思进取我的未来就堪忧,这也就预示着我这一生将在坎坎坷坷之间度过,在坎坎坷坷之间度过一生也就意味着子孙将遭受磨难……
他的反复絮叨,加上我的冥顽不灵,拧成了一条导火索,终于引发了双方的矛盾,那段日子我和父亲得很冷漠,我们如履薄冰地维持着父子关系,相互之间几乎从不碰头,我在家他外出,他在家,我外出,我们仿佛一个是空中鸟,一个是水底鱼,绝不碰头。
男人的矛盾就是这样,有时候很好化解,有时候也很难化解,就在这样的冷漠日子里,我收到了父亲的病危通知书,胃癌晚期,已经无力挽救了,后来我整理父亲遗物的时候,从病例上得知父亲的癌症其实很早就被发现了,但是他舍不得花家里那最后一笔存款……
同样是关心中带着些嚣张的语气,同样是有些点到重复的语句,克劳修斯的絮叨,让我有了一种面对那个死抠的老男人的感觉,眼角含泪,在这个萧索的深秋下午,命运让我以一种不同的方式再一次回顾父亲的音容笑貌,或许我该说:感谢上苍。
在啰啰嗦嗦中,我完成了装备的补给,这次除了救生宝盒之外,我还额外携带了燃料和食品,前者是铝制的酒精炉,现在已经是深秋了,晚上用来驱寒应该不错,后者是管装黄油、脱水肉砖、巧克力以及含有维生素以及人体所需其他矿物质的电解盐粉。
一切补充完毕之后,老狐狸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两眼,说道:“上次的袭击事件造成的影响很大呢!就是不知道具体损失了,不过看到艾拜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就知道影响极为不好,在我的印象中,艾拜似乎还从没有这么紧张过,而且事后的封口令更是让人心生疑窦,你说是不是?”
心里打了个突,老狐狸的眼神在说完这番话之后,一下变得深邃无比,似乎看穿了对方的内心想法一样,在这样的眼光下,我自然有些心虚。
我被劫持后,校方为了避免大规模的恐慌,将这件事压了下来,并且谎称我外公去世,我回家守丧,这是东部经济共同体的传统,应该没有人会怀疑,同时仅有的几个知情人也被下了封口令,这家伙应该不会知道才对……
当着一个知情人说谎是很没有意思的事情,正当我犹豫要不要实话实说的时候,克劳修斯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他走到柜台后面,不知道触动了什么,大门和落地窗几乎立刻就被金属隔板隔开,原先挂满运动器具的墙壁向后一缩,露出了一件暗室,暗室内挂满了军用武器,中央的地板上赫然驾着一台荒野利刃重装战车。
老狐狸似是又恢复了诓人时的精明,“这里本来只对三年级学生开放,且需要白金会员,也就是五年级学院介绍才可以的,但是今天破例了!”
“什么?!”我看着暗室内琳琅满目的军用武器,目瞪口呆道。
РПК5.45mm轻型激光枪,AKM轻型微波激射枪,强弩Ⅲ型激光枪,长弓Ⅴ型战术火箭筒,阿皮拉斯112mm火箭弹……TX—300微型激光枪和这些家伙比起来,简直就是蚂蚁和烈马的区别。
天啊,我原来以为自己在学生中已经是绝对武力了,没想实际上是这么的不堪一击,只要来一个克劳修斯口中的白金会员,估计就能立刻搞定我,情报司啊,你们是干什么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