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朝堂之上事端起
作者:雨若菲彤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436

夜色溶溶,流萤点点,房间内一灯如豆,地下水溶俊拔的身影拉得斜长,微微的烛光映着那张俊颜异常地冷峻,卫风身形微动,放轻了步子进入房间,小声地禀道:“王爷,这是从老地方取到的!”说着将手中的纸团呈上。

水溶伸手接过,慢慢地舒展开,上面些许几行字,却看得他双眉紧拧,挥挥手,示意卫风退下。将手中的纸片点着,滕起的红焰映着水溶越拧越紧的双眉,眸子越见冷鸷。

自己的感觉没错,如今看来,林如海当初之事只怕已经被有心人察觉了,不知地方会做何打算,心头涌起一丝不安,最近朝中事务纷乱,想到前些日子的被伤,水溶不觉脸色阴沉。

不出水溶所料,几日后,便有人联名上奏折弹劾林如海私自藏匿税银,按律当严惩,轩辕绝看着这些奏折,心里烦燥,立即召了水溶前来。

水溶早知如此,来到御书房,见轩辕绝脸色阴沉如水,见他来了将面前的奏折一推道:“这帮子臣子,竟然联名上书,显而易见背后是有人支持。此笔银子之事你知我知,不知对方从何处看出破绽的?如今竟闹得诸臣尽知。”

水溶脸色严峻:“皇上,此事非同小可,虽林大人行事谨慎,但诚如皇上所言,如果想抓一个人的把柄,死死地盯住对方,蔫能捉不到纰漏呢。巡盐御史本就是个肥缺,林大人身居此位,为官清廉,但也堵住了不少的财路,招人妒恨,背后使阴招是很自然的。此事既然已出,为臣看皇上索性将此事挑明,明告诸臣,是当年先皇所为,虽是授权藏私,但先皇已薨,而林大人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何来贪渎枉上之罪呢?”

轩辕绝点点头:“没错,看来朕只能如此了,先皇给林大人的遗诏,朕曾在尚书府看到过,确系临危授命,得澄清此事,还林大人清白!”水溶心下一宽,微微颔首。

黑魆魆的吏部府库,万赖俱寂,喰有远处传来打更之声,夜色溶溶,一切都睡着,把守府库的兵士此时亦因有些烦闷的天气而昏昏欲睡,此时,一个墨影身轻如燕,轻飘飘地掠过,身形微纵,转眼消逝于深密的树影间,守库的兵士依旧打着盹。

京城西郊,一座气轩轩昂恢宏壮阔的庄院里,那道黑影察看了一下周围的动静,无声无息地落了下来,迅速来到一间房门前,轻轻地敲击了几下,里面的人开了门,黑影倏尔闪了进去。

对方谨慎地看了看,随即示意黑影随自己来,手轻轻转动墙壁上一个按纽,只见那面书架缓缓移开,后面出现一个密室,两个人迅速走了进去,随即书架慢慢移回原处。

灯光下,黑衣人将手中的东西呈上,顺亲王那张儒雅的脸上一阵欣喜:“干得漂亮,没被人发觉罢?”黑衣人自信地道:“王爷还怀疑在下的身手不成?”顺亲王笑不丝地看了看对方,轻声道:“真是天助我也,林如海,这次你是死定了,没有了圣旨,就是皇上也保不了你了!”说着白皙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阴笑。

翌日,轩辕绝面对那些弹劾的官员,朗声道:“朕手上有几份弹劾巡盐御史林如海的折子,说他私下藏匿税银,据朕所知,这是先皇临危授命,因当时茜香对我朝蠢蠢欲动,而境内当时庄稼欠收,先皇曾下令缓征税收,但亦暗中布置给林大人此事,实为征军饷之用。此笔银子说到底是林大人奉命行事,既然有人弹劾,索性朕就将此事明了!以释诸位爱卿之疑。”

轩辕绝话音刚落,殿内群臣议论纷纷,反应不一。忠顺亲王面上闪过一丝阴笑,待群臣议论声稍歇,随即出班:“皇上,既然是先皇所授命,那臣等便误会林大人了,依臣愚见,先皇既然如此信任林大人,如此重要的事交与林大人督办,那必定留有遗旨,不知皇上能否让诸臣一观以便澄清此事,这样亦可还林大人的清白!”

顺亲王的提议得到了殿上一部分大臣的赞同,一帮子人附和着,另一部分则对此事表示质疑,水溶见众人此状,不觉眉头一紧,轩辕绝痛快道:“那是自然!”说着下令着人去吏部去拿先皇的遗旨。

不一会儿,两个大臣折回大殿,却是两手空空,神色有些异样,轩辕绝见状问道:“先皇的遗诏呢?”两个人互相对视一下,回道:“回皇上,臣等在府库查寻了档案,没有找到先皇遗诏,请皇上明察,此事是不是林大人的托辞!”

什么,轩辕绝面色一凛,水溶亦是一惊,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殿内的两个大臣,心如电闪,脑子迅速地转悠着,这怎么可能?一般下旨时均是两份,一份由接旨的大臣所持,另一份是必定要存档的。这么说,存档的那一份不见了?

联想着最近的一些端倪,水溶心里涌起一股不安来,轩辕绝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那份遗诏自己是看过的,怎么会,难道是被人盗走了?府库重地,何人如此胆大妄为,轩辕绝有些震怒,面前闪过忠顺亲王胸有成竹的冷笑,一时间有些明白了。

寒眸冷冷地看着下面两个官员,心里却急速地转动着思忖着。殿内群臣私下里交换着各种各样的目光,一时间殿内一片私语声,偷眼瞥见轩辕绝趋于被动的样子,顺亲王微微一笑,状甚闲适地看着轩辕绝的脸色阴晴不定。

待到私语声渐歇,方缓缓上奏:“皇上,此举可疑啊,如此说来那林如海告诉皇上的话不可信,可见他是在扯谎。府库中明明没有存档,林如海所说先皇遗诏之事便是子虚乌有,林如海不仅私自藏匿,而且是伪造圣旨,此罪不轻,按律当诛!”话音刚落,那几个上奏折的大臣们一起附和着,殿内复是一阵低声的喧哗。

轩辕绝脸色一凛:“这件事还没有澄清,岂能擅自下结论,林大人一向清廉耿直,在朝中是有口皆碑的,就凭这些便定他的罪,未免太武断了罢,”说罢寒眸一扫殿下诸臣,声音抖然冷冽:“林如海清白与否,朕自当给诸位爱卿一个交待,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是非曲直自有公断,如今先召林大人进京再说!不知哪位爱卿愿往?”

目光落到水溶身上,水溶会意,忙出班请旨:“皇上,为臣愿意领旨!”顺亲王却冷冷一笑:“皇上,臣以为不妥!”说罢斜睨着水溶,水溶清眸一寒,看看顺亲王,不动声色地道:“哦,不知亲王何意?”

顺亲王清了清喉咙,一挑眉再次发难:“很简单,老北静王在世时,便和林如海是莫逆之交,你们水林两家交情匪浅,此事北静王爷该避嫌不是吗!”

水溶闻言眸子越发冷冽,脸色一凛,对方的用意不用猜他也明白,不觉嘴角扯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看样子顺亲王怀疑在下会徇私?水林两家虽有交情,但现在是论国事,水溶再不明理,公私二字还是分得清的!”

说着声音陡然提高:“入朝为官,最基本的一点便是对朝庭尽忠,要以社稷为重,在下可不象某些臣子,口口声声对忠于皇上忠于朝庭,但事关社稷百姓时却百般阻挠,貌似德高望得,实则沽名钓誉,这种行径才令人不齿!你说呢顺亲王?”

语气中暗讽对方阻挠缴粮之事,群臣中又是一阵骚乱,低低的议论声传来,顺亲王却并不以为意,声色不动,水溶的话似未听到一般不置可否。

轩辕绝微一沉吟,目光扫向群臣,最后定格在莫箫身上,缓缓道:“既然顺亲王提出异议,那朕便再派一名臣子与北静王同去扬州,莫箫,此事便由你和北王二人去办,不知诸位爱卿和亲王意下如何?”

莫箫清朗的眸子看了看水溶和顺亲王,恭身道:“回皇上,臣愿往!”顺亲王回道:“臣无异议!”一面扫了水溶一眼,回归本列。轩辕绝见状声音冷然:“既然如此,散朝!”随即一挥袍袖转身而去。

阴沉着脸大踏步回到御书房,戴权小心翼翼地趋步跟在轩辕绝身后,看得出来,皇上今天散朝后心情极为振怒,那股子怒气似乎能杀人一般,令戴权提心吊胆。

此时唯有一声不吭,悄悄挥挥手,内侍小安子将茶奉上,轩辕绝怒极,猛地一挥手,小安子手里的九龙白玉杯啪地掉到地上摔成民几块,轩辕绝仍觉不解气,一并将书案上的奏折及笔墨纸砚等物稀里哗啦全都悉数扫落于地,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眸子阴鸷,似能射出怒火。

方才大殿之上的事令他恼怒不已,竟然有人从府库中将先皇的遗诏给盗走,他委实是又惊又怒,有一种尊严和面子扫地的污辱,也太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了。戴权见状大气不敢出,忙以手示意小安子,指了指地下的一片狼藉,小安子觑了觑轩辕绝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过来收拾着。

轩辕绝烦燥地立在窗前怒气弥久不散,须臾,听到戴权的声音谨慎小心:“皇上,北静王来了!”轩辕绝回头,便见水溶已然走了进来,同样阴沉的脸色,一张俊颜上清眸阴鸷,比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轩辕绝不由气愤恼怒道:“水溶,你说他们这胆子也太了罢,先皇的遗诏都能不翼而飞,你说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难道朕这个皇帝让他们这么看不过眼?”水溶眸光闪烁一下,轻声道:“皇上,你所说的他们,指的是谁?”

轩辕绝气呼呼地笃定道:“还能有谁,还不是朕的那位王叔?处处掣肘,方才他在金殿之上的举止,朕怀疑此事是他派人做的,除了他,朕想不出第二个人如此胆大妄为,可恶!”说着一拳砸在了御书案上。

水溶却微微一笑:“皇上,此话不敢乱讲,要知道盗取圣旨可是死罪,是要抄满门的。臣不好断言,顺亲王虽有意刁难,但臣觉得他不至于有不臣之心,毕竟如今君臣名份已定,他岂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觊觎这张位子罢?”

水溶此言,明是袒护,实则警醒。这两个亲王,义亲王为人爽直,没甚心府,不过脾气暴躁了点,偏于跋扈于外,但顺亲王,却是深藏不露,城府极深,深得前太后青睐,又有建议先皇传位于弟的说辞,故水溶有意地敲打了轩辕绝几句。

见轩辕绝脸色越见阴鸷,冷哼道:“还真难说!”说着一摆手,自己先坐了下来,水溶笑容一凛:“皇上,义亲王寿辰之日,牙在王府见到了巡盐副使赵承顺,此人暗中进京给义亲王祝寿,不知会不会与此事有关?”

哦,轩辕绝一拧眉,看着水溶,水溶复悠悠道:“皇上,前为臣受伤之事,如今也查清楚了,十六营的军士,历来为朝庭尽心竭力,此次是受人挑唆,此人名唤孙绍祖,祖父曾与荣国公有交,但此人如今却是顺亲王的人。”轩辕绝眯了眯寒眸,脸上浮现出一丝冷冷的微笑,说不出的狠戾无情:“很好!”

脸色宛然暗淡下来:“没有了先皇遗诏,林大人难逃此劫,这可是死罪。虽然朕见过,但如今没人能证实此事,朕也无能为力!”说着在书房内踱来踱去,看得出此刻轩辕绝恼怒异常。

水溶一凛,心里便是一沉,他最担心的事终还是发生了,他强自镇定,语气尽量地平静:“那皇上准备怎么做,难不成~”

轩辕绝叹口气,寒眸眯了眯,书房内一时陷入了沉默,一片死寂包围着屋内的二人,水溶心中越发不安,清眸一片阴鸷,双拳微微握紧,等待着轩辕绝的答复。良久,轩辕绝冷然出声:“林大人是朝庭的忠臣,朕如今唯有如此,方可保他!”

说着示意水溶近前,附耳说了几句。水溶脸色一滞,越发阴沉似水,一双清眸深邃如寒潭:“皇上,此计可稳妥否?”方才轩辕绝所说并非不可行,但~

看着水溶的迟疑,轩辕绝往后一靠:“那你说还能如何?如果有更好的法子,朕便依你!”水溶沉吟了半晌:“那以后林大人便要销声匿迹,隐姓埋名,从此消逝于人前吗?”轩辕绝点点头,面沉似水,眸中那抹阴鸷浓得化不开:“朕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来保他了,你说呢?”

稍微犹豫了一下,水溶迟疑道:“虽然是假死,但从此世上再无林如海这个人,那林大人的名声呢,难道皇上真的想给他安上一个大逆不道的罪名?而且还会牵连到他的亲人?”

轩辕绝冷冷地注视着眼前的一份奏折,视线似定了格一般锁住案头的一处一动不动,半晌开口道:“如果此计能成,林大人一旦患病身亡,那朕便可以趁机让此事不了了之!至于他的亲人,朕定力保~”

轩辕绝看着水溶,微微迟疑了一下,他明白水溶的担心,尤其是他与黛玉的事,即使林如海是假死遁世,不可能不影响到二人的关系,水溶曾很乐观地要求自己明年为他赐婚,可如果此事一出,只怕二人又要等上至少一年。

轩辕绝不动声色地道:“水溶,朕只能如此,轻重绥急,不用朕说你也该明白的!”见水溶不言,轩辕绝复补充了一句:“你行事需周密,连你的林姑娘也不能告诉,唯其如此,方显此事真实可信,才能唬住外人,如果再出了差子,朕也不知如何收场,所以,一切要看你的了!”

水溶薄唇紧抿,脸色凝重,思忖再三,只得微微颔首,眼前最要紧的是先把林如海保住,其他的事,容后再计较罢!可是此呈却如何向黛玉解释和交待?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font></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