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曲云斐与边麻皮怎么现在才打听对方的家乡,唐寒心中又是奇怪。都聊这么久了,他们好像也没有少了什么话题啊?
“刚刚不是说了吗?我是衡水的?”云斐有些摸不着头脑地回答。
唐寒突然意识到刚刚的问题是在问自己,或许边麻皮看的出自己已经在注意他们的聊天。
“不是问你,问的是唐寒。”边麻皮笑着向云斐解释,又不时的看看唐寒。
“哦,呵呵,不好意思,我以为你是在问云斐呢,我是保定的。”唐寒赶忙致以歉意又解释道。
云斐同样露出歉意的笑容:“呵呵,误解,误解了,我还以为你是在问我呢。”
“你家是哪的啊?”唐寒礼貌的回问。
“我就是察哈市的,家在沙城,离宣城不远。”边麻皮客气的答道。
唐寒只是“哦”了一声,便不知再说什么,对于并不熟悉又与领导近身的人,不擅言谈的他无话可说。
嘴上不说话,不代表脑子也停止运转,唐寒努力搜寻,这沙城有何特别之处。只模糊地记得好像是到宣城的倒数第三站,离这里也就40多分钟的路程。
火车上唐寒一直是昏昏欲睡,一路睡得也不是很安稳,毕竟第一次出门,怕坐超了车站,又担心物品在车上被盗,虽然有那军人陪伴,但心中也是忐忑。
火车到站总会有个小小刹车,每到这刹车时,唐寒便稍微清醒一下去看看表,然后听到火车广播播放着到站的情况。
沙城,不会是“沙城老窖”的产地?这是唐寒搜寻大脑所有记忆,唯一印象深刻的四个字,而“沙城老窖”这酒他也沾过,好像不怎么好喝,唐寒喝白酒不多,更不会品酒,不好喝只是片面之词。
“你们那儿,也是古城,听说特产是驴肉火烧。”边麻皮似乎看出唐寒不擅言谈,这也引起了他的兴趣,有时沉默的人会更加引人注意,他们往往更有思想,而具备神秘气质的人格魅力。
古城?唐寒并不清楚,应该顾名思义是非常古老的城市,自记事起他就没出过市,甚至都没有到过市,这次到保定就是第一次,到察哈市自然也是第一次,保定是不是古城唐寒还不清楚,算是孤陋寡闻,但唐寒肯定自己家乡所在的县属保定市。
唐寒这人还是保守些,反正是保定人,干嘛上来就把自己的来处说得那么清楚,再说了保定市的县及其县级市也不少,三区四市十八个县,就算告诉边麻皮自己所在的县,他都不一定知道,这次不是查户口,说个大略还能彰显自己来的地儿也是个大地儿,姑且用市来代替。
“古城?不太清楚,怎么您们老家是古城?还是这宣城是古城?驴肉火烧我们那倒是常见,但也不觉得是特产。”在唐寒的印象中,只有老家县城一直吹捧的所谓特产“麻山药”“毛线”“皮革”。
说到麻山药、毛线、皮革,最近20年家乡唐寒老家县城好像就是要以这两种产品起家的。
政府支持产品发展,广告也成天在县电视台循环插播上一天一夜,但是功效似乎不大,倒是弄得县电视台的电视剧都没法儿看,一到剧情的关键时刻马上就插播一段:麻山药如何,毛线,皮革又怎么样……想想这电视剧你还看得下去吗?
产家认为可以以此抓住人们的眼球,却不料令人们扫兴,生气的骂上几句,渐渐不再青睐于县电视节目,争着安装起有线,想多寻些台看。
或许是适得其反,人们讨厌电视台的情绪转嫁到商品上,对县的产品再没有任何眷顾,一致认为那些商品都是垃圾,而且人见人误,从不去买。
本地的人都不买的东西,何况是异地,麻山药产品销售受阻,不得不大量减价,有幸唐寒还在来大学之前喝上父亲工作单位作为慰问品而发给父亲的麻山药露,据说麻山药露是那时县城最便宜的饮料了,只是包装看着还算拿得出手。
电视台的有线安装也趁着这个时段,火了起来,当然这与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也是离不开的,也或许电视台早有预谋,毕竟要发展自己的事业很麻烦的,而在政府和厂家资金的间接支持下也显得容易和名正言顺。
再有名的就是老家县城后留史镇的皮革,这皮革的发展似乎还要早。听人说以前这镇还是个小村子,村儿被划分成镇之前也是相当穷,不知从哪里得知皮革致富,几乎每家都开始发奋制作皮革。
常人都该清楚皮革这味儿难闻啊,尤其是未成品或初成品,都带一种恶心人的膻味儿,稍微懂点皮革制作知识的也该明白,制皮用过的水也是有毒的,整个村子在制皮革一开始就都笼罩在污染的氛围中。
村领导鼓励发展但也没放弃保护环境,合理运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到每一个家庭制革,支持个体生产,谁污染,谁治理,只是保护环境的政策和资金投入并不多。
可能是农村大多数人穷都穷怕了,没文化又急于求富,都不注重防止污染,村子空气中每日夹杂动物皮毛的怪味儿自然不用说,不过这销路却是不知不觉地大起来,村子变富,为方便运输,路都修起来了,周围村的人见着眼馋,也跟风,开始加入到留史的阵营,一场轰轰烈烈的制皮革行动,就这样开始了。
皮革销路猛增,甚至到了出口。
其中一年夏天,村订单是相当大,于是各村都加量赶工,却正赶上雨天,排水不便,几乎每家改用下水道排污水,当然之前也有很多这样投机取巧的家庭,只是没有这次多。
这雨似有意而来,连续几天,一直下得很大,雨水不断,污水不减,马路上井盖被掀起,污水混入雨水,大肆的流入下水道。
排污水的家庭这么多,产生的皮渣等杂质少不了,更加不规矩的制革家庭也不再少数,他们有的甚至把没用的皮,连同污水排入下水道,下水道被堵塞,大雨不停,污水上翻,街道马路都被黑水覆盖几尺深,无人知晓。
晴天来到,村子人出门,才发现屋外积水没脚,见都是黑水,大惊失色。
村领导,找责任人负责,却不是个体,只得集合村子人集资,带人通下水道,由于堵塞严重,没有即时通开,村领导意识到事态严重,立即严令各家不准再在雨天制革,不允许用下水道排污水。
夏日正午,烈日灼地,连续几周雨水被蒸发掉,留下的却是灼烧动物皮毛后的恶臭满天。
村子继续制革,内销、外销,一路顺畅。
几天来违规用下水道排水明显,但之前的违规排水也不再少数,积累起来,下水道定是难通,加上地下气味儿更是难耐,连续几周,村领导改行成了地下工人亲自带人去通下水道,仍是是未果,于是就这么搁置下来。
镇上很快富起来来了,付出的代价也是相当惨重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