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了一些话,不知不觉已是午膳时间。
纳兰子书拒绝了留下来用膳的请求,辞别了众人出了雍王府。
等她走后,轩辕御羽戏谑的声音响起,“皇叔,想不到你居然亲自为皇婶挑选衣服,啧啧,真是大开了眼界,不过,今天起来,你们两人的脸色怎么怪怪的,昨晚应该进展得不错啊,可是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轩辕非雍望着门口的方向,半晌,轻扯唇角,苦笑,“她说,昨晚之事,只是一场梦,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
轩辕御羽微微一愣,看向他的脸色,笑容微敛。
老实说,昨晚一事,他是已经下了猛药了,他们若是相爱,一夜缠绵之后,应该会破镜重圆,可是做到了如此地步,她如果还是毫不心动,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她受过的伤害太深了,深得她不肯再付出真心。
其实他们的事他也略有耳闻,但个中的曲折隐情,他却知道得不甚详细,也许,真的是太痛,不然,依皇婶的性子,她绝对不会无动于衷。
“皇叔,一年前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真的不能挽回了么?”
闻言,轩辕非雍脸色一僵,半晌,却是轻轻地笑了,那黑如墨的眸子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深深地隐了去,他转过身子,目光落在窗外那波澜不惊的湖面上。
“我原以为自己运筹帷幄,掌握着一切,包括女人的心思,可是我却不知道,原来我错了那么多,错得那么离谱。”
低下头来,苦笑,“她的苦,都是因我而起,她遭受的伤,也是由我造成,后来,她说她原谅了我,可是她却不知道,她的原谅,对我来说,却根本开心不起来。”
深吸一口气,“因为她说,就算是原谅了,也不代表可以重来。其实,我倒宁愿她一直恨着我,这样,我起码知道她还在介意,还会在乎,还会记得轩辕非雍这个人,可是她一句原谅,却似乎连这点仅有的联系都没了。”
轩辕御羽静静地听着,说不出话来。
两人一阵默然。
半晌,他挑了挑眉,清了清嗓子,笑道,“皇叔,我也该回宫了。至于皇婶的事,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轩辕非雍点了点头,忽然想起昨晚云闭月的话,于是说道,“我也要去宫里一趟,母后那边,很久没有去了。”
两人便一道回了宫。
轩辕御羽因为怕太后念叨,所以很快就闪了。
轩辕非雍无奈一笑,一个人往太后的寝宫走去。
“雍儿。”太后见了他,顿时眉开眼笑,“你很久都没有来了,哀家还以为,你已经忘了我这个母后啦。”
太后是当今皇上的生母,因先皇的淑妃早已不在人世,所以在轩辕非雍十二岁那年被接回宫中,都是由她照料,因此对轩辕非雍来说,她是仅此于母亲的存在。
“儿臣参见母后。”轩辕非雍揖下一礼。
太后微微一笑,向他招招手,“雍儿,在母后面前,不必拘礼,来,过来这边坐,陪母后说说话。”
“嗯。”轩辕非雍点点头,在她身边落座。
太后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一边,笑着牵过他的手,叹道,“一眨眼,你已经长得如此出众了,还记得小时候,你总是孤僻漠然,谁也不肯接近,幸好,这些年来,你变了些,脸容也不像当初那样冷漠了。”
轩辕非雍眼里蒙上一层暖意,当年,他孤身一人,若不是她当自己是亲生儿子一样照料,只怕也没有今天。
虽说她与母妃情同姐妹,但生活在皇宫这种勾心斗角的地方,又有几个人能真正付出真心?他不知道她对母妃是否真的有姐妹之情,但她肯真心待他,他真的很感激。
“一切都是多亏了母后的关心,儿臣才有今天。”他由衷地说道。
“此话当真?”太后笑着瞥了他一眼,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叹道,“哀家还以为改变你的是因为纳兰家的那个丫头呢……”
一丝落寞在眼里闪过,轩辕非雍垂目,笑道,“母后莫要取笑儿臣了。”
他的落寞自然没有逃过太后的眼睛,微微一叹,她缓缓开口,“雍儿,纳兰家的那个丫头,不仅是你,母后看着也是心生喜欢,本来,母后也可以替你做主,再赐婚一次,只是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倒有些不好处理了。”
皇上的赐婚,落得如此地步。
若要再赐婚一次,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轩辕非雍笑笑,“母后的心意,儿臣心领了,只是这件事,雍儿想自己处理。”
太后叹了一口气,在他手上轻轻拍了一下,道,“其实看着你这个模样,母后心里也很难过,纳兰丫头虽是个不可多得的女子,只是雍儿,再是不可多得,如果不能在一起,也是徒劳。”
顿了一下,像是不经意地提到,“你可记得小时候常跟你和皇上一起玩的闭月妹妹?”
心莫名的一跳,一抹锐芒从眸中一闪而过,轩辕非雍淡淡笑道,“依稀记得吧,母后突然提起她做什么?”
太后目光一转,微笑着说,“那个丫头,知书识礼,温柔大方,又因常跟在哀家身边,倒也颇具大家风范,在京城的名媛之中,也是数一数二……”
意有所指地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更何况那丫头,自小心里便存了一个人,所以哀家寻思着,是不是要将她许配给你?”
说完,她静静地看着他,似乎想要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一个究竟。
“母后。”轩辕非雍站起身,背对着她,看不见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声音仿佛从天外传来,“此事,恕儿臣不能从命。”
“为什么?纳兰丫头既然已经不愿回头,那你又何苦痴守?月儿她自小便爱慕着你,且论容貌,论学识,论家世,也并不比纳兰丫头差,你娶了她,说不定也会幸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