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姐,小姐!'漓溪回过头,目光疑惑迷茫的注视着玲儿“怎么了。玲儿?”
玲儿无奈的叹口气,幽幽道:“小姐,这句话该我问你吧,从昨天晚上回来你就魂不守舍的,叫你好几声了,你都听不见!”
“是么,对不起”漓溪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她摇摇脑袋不想去想脑海中那张蛊惑人心的俊脸,不明白他怎么总可以突然说些很奇怪的话,每一次都害的她几乎是落荒而逃,他的眸子像寒潭里的宝石,妖娆清冷,似在深谙处藏着什么危险的秘密。
“玲儿,你可知道月公子他受的是什么伤,怎么会如此严重?”
“玲儿只是从别人那里听说过一些……”玲儿望着窗外,歪头苦苦思索着。
“听说什么?”
“听说月少爷是被天风教的人打伤的,八年前的秋天,宫主有事外出,天风教的人趁宫主不在,意欲抢走我们的镇门之宝,当时宫中只剩下月少爷和红芷小姐,月少爷就是在那时候受的伤,听说打伤他的那掌叫……什么凤……什么来的”
“笨丫头,是有凤来仪!”一声清脆如玉铃的娇声从门外传了过来,穿了一袭碧衣的少女正俏皮的站在门口向里张望着。
漓溪一怔随即温柔一笑,站起身走了过去,柔声道;“红芷,来了怎么不进来,快进来坐”
“哥和倾霜哥说有事要谈,不肯让我听,我无所事事就来找你了,你不会嫌我烦吧?!”红芷不客气的坐下,美丽的眸子充盈着满满的笑意。
“当然不会了,我……自己有时也会闷得慌呢,你喜欢的话随时来玩吧”
红芷兴奋的拉住她的手甜甜笑着,上下打量着她,忽而微微蹙眉道:“我就知道你和哥的其他的女人不一样,那些女人我看见就想吐了,真想不通哥怎么会留她们在身边”
漓溪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微微低下头轻笑,但心中却涌起一阵异样的酸楚,红芷聪慧的目光看透了她的心思,握紧她的手小,娇嫩小脸上的神情上透着一丝复杂的忧伤“漓溪姐姐,你是不是也和别人一样认为我哥哥凶残狠毒,冷酷无情,是噬血残暴的魔头?”
漓溪怔了怔,轻轻摇头“不,我没有那么想过……”
红芷苦笑了一下,微微叹气道:“其实你就算真的这么想我也不会怪你,我看得出来,我哥哥对你并不温柔,甚至残暴冷酷……”
她松开漓溪的手,让玲儿退了下去,才将身子倚在窗边,幽幽道:“其实我哥以前不是这样的,至少在八年前他不是这样的!'“八年前?”
“八年前因为爹娘和月伯父伯母被奸人所害,我哥哥十七岁就当上凤翔宫的宫主,可是因为他年纪轻,再加上爹娘他们已死,宫中的很多人不肯听他调遣,甚至还密谋要杀了我们,夺走凤翔宫的镇宫之宝,他们勾结江湖上的天风派,用调虎离山之际将我哥哥引诱出宫,然后天风派的长老和凤翔宫的反贼全都一并涌入凤翔宫,想要夺取“落水剑”
当时我只有12岁,吓得只会哭,倾霜哥把我藏在大堂的佛像里,告诉我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许出来,也不许哭,否则他就再也不理睬我。
他刚把我藏好,天山派的人就闯了进来,倾霜哥虽然年纪和我哥差不多,但武功却和他相差甚远,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们无论怎么打他,他都不肯说出“落水剑”的下落。我很想出去帮他,可是我怕他以后都不理睬我,我的手脚都像被四肢紧紧捆绑住动弹不得,我当时真的好怕……好怕……&qt;漓溪看着她脸上肆意流淌的泪水,情不自禁的抱住她不断颤抖的身子,紧紧搂在怀里,红着眼眶轻声哄着“别怕,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后来天山派的掌门失去了耐性,他说他要让倾霜哥尝尝苦头,使出了他感刚刚修炼成汇聚千毒的有凤来仪,那一掌打在倾霜哥的胸口上,好多好多的血……从他嘴角落下来……可是他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不肯吐出半个字……”
“你看到倾霜哥眼睑下的那只银蛇了么,那是天风派掌门为了羞辱他用剑刻画上去的,因为银蛇是天风派的标志,只要他体内的毒不散,这条蛇便会永远的留在他的脸上,他说他要倾霜哥记住,他永远是天风派的奴隶”红芷恨恨的说着,指甲深陷入肉里,斑斑血丝渗出,竟浑然不觉。
“那……后来呢……”漓溪的声音也开始微微颤抖,她曾在医书上看过,有凤来仪的毒性缓慢却狂烈,中毒的人起初十天就会毒发一次,但随着时间的增长毒性发作会越来越快,最严重的一天便会发作两次,疼痛越来越深,直至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溃烂而死。
“他们将倾霜哥紧绑起来,仍在殿堂一角,等待我哥回来引他上钩,他们并不知道佛像中里还有我,只是派了两个人在大堂中看守,我趁那两人熟睡之际,杀了他们,将倾霜哥也藏在佛像中,那帮笨蛋以为有人将他救了出去,纷纷撤出宫,去找我们的下落,我才有机和倾霜哥从地下密道逃走”
“好在你勇敢聪慧,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红芷苦笑了一下,目光泛起浓浓的幽凉萧瑟“那又如何,倾霜哥起初的那几日缠绵病榻,日日吐血,我哥把所有的名医都抓来,却不见丝毫好转,若不是我哥牺牲他一半的内力来救他,我想他是活不到今天的……”
她低下头,轻轻抚摩着雕刻精美却冰凉的窗棂,神情划过一丝怅然的落寞“从那天后,他们都变了。倾霜哥变的玩世不恭,放荡不羁,而我哥也变得冷血残暴,我清楚记得他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倾霜哥,眸子猩红的要溢出血来,他跪在地上冲落雨剑发誓,倘若再让任何一个人伤害我们一丝一毫,定会自尽于人世!”
红芷抹干了脸边的水泽,冲她嫣然一笑道:“说这么多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如果他不用冷酷残暴的手段,他根本就无法保护我们,而这凤翔宫中一切的奢靡也只会化为虚无”她走到漓溪身边,重新紧紧握住她的手,信任的凝望着她“我知道你是爱他的,我希望无论发生什么你都可以在他身边陪着他,其实……他一个人撑得很辛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