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清领导行踪,是密切联系领导的重要前提和途径。第二天早晨,还没有到七点半呢,王局长就领了办公室主任,就很讲效率地等候在姚副厅长下榻的锦华宾馆201房门口。
姚副厅长这时恰好也已经起了床,昨晚副州长安排秘书为他物色的那个小姐却懒得很,还睡着正甜,真比当官的都还懂得享受,简直岂有此理!他一改夜间的柔情蜜意,非常不耐烦地催促道:“起床、起床了”。听得恶声恶气的催促,小姐睁了惺惺的睡眼,很不情愿地钻出酒味、胭脂味裹挟着的温暖被窝,小声地嘀咕说:“催什么催”?就慢吞吞地打扮起来。
都说女人是种最虚荣、最麻烦的动物,是很有道理的,看这个被副厅长看走了眼的小姐打扮时,竟是十分细锁和到位:头发要卷之、烫之;耳要穿之戴之;脸和唇要涂之擦之抹之;眉要描之写之;脖要缠锁链;手要戴镯;指甲要画之要弄之她同一切女人一样,为了吸引男人,竟会荒唐而虚伪地认为这是美,却难以知道,最美其实来于自然,经过修饰的东西通通都是最苍白的。果然不假,等得副厅长在那里叼着烟,走来走去几个来回,那小姐才磨磨蹭蹭地梳理完毕,转过身来时,气得连惟女色是图的姚副厅长也几乎背过气来,只见她,一头蓬松的卷发宛如棕熊,长长的假睫毛活象猫兔,红红的嘴唇让人联想到猴子屁股,脖子的项链垂到稍一低眼就睃见的乳.沟,白花白花的,煞是耀眼,这就是当下低俗的人们所谓的“新新人类”了吧?
姚副厅长暗暗自责:昨天真是喝过头了,居然抱着这样的主儿,倾泻了一夜的生理和激情。接着又咒骂起副州长的秘书不会办事来,真是身临颠倒错位地,猛虎也遭辱了。
其实他错怪秘书小王了。虽然说盘山地处偏远,经济社会落后,人民贫穷,但从州府到各县乃至有些乡镇,以前是也象全国一样,那些阴暗、破落的街道倒都布满了“洗发、按摩”之类的暧昧小店,但要知道,畸形的社会生态也会产生奇异的文化,中国现在的词语与实际情形相去甚远,比如说明明就是拉屎撒尿的地方,偏偏自我粉饰地称“洗手间”,好象词语一变,人就文明了。而象这种标榜“洗发按摩”的地方,其实就是供那些身体发紧而又腰揣几文小钱的男人发泄生理**的地方。从市场状况看,通常也是明码标价,嫖客摇摇摆摆地进去,搂定了某个女子,又只临时或尝鲜、或急泄地只解决一次的,称为“快餐”,索价一百;如果嫖客实在功能可以,愿望也强烈,就需要带出到另外的地方,过夜费就涨到三百左右,所谓需求决定价格,很实在的经济规律。普遍来讲,都由老鸨收钱,再由其按约定比例返回给小姐。
须知,在我们这个以前对性十分禁忌的国度,突然的这样堤口大决,自然就引得中下层的男人们性情也随之大变,于是“嫖客多如狗,小姐满街走”就成为一道亮丽而刺目的风景,这种黄色风潮硬是风靡了好长时间。但世间一切事物都是这样,越是捂着的越容易神秘,真的放开了,其实就剥去了它的新鲜感了,后面政府却也知道禁不如放的道理,真的就睁只眼闭只眼,索性由它自生自灭去。还别说,人世间的有些事,看似复杂,其实简单得很,比如象人人趋之若骛的男女性.交合,其实就是一种人的生理器官的摩擦,好事的人偶尔竟然还发觉,只消是摩擦,而不是必须男女之间的性器官摩擦,居然也能达到一样或者更甚的效果;姿势也忒简单、重复,关于我们人类男女都念念不忘、热情难减的彼此用器官来运动取乐的性.交,自然是有其悠久的理论根据的――孔老圣人都说食色,性也的,但是恰好也是这东西,在世间最不希奇的玩意,你想,本能嘛,意思就是只要是人,谁都会做,王侯将相不免俗,普通的百姓也搞得热火朝天的,所谓“家家说春情,户户唱淫歌”的,试想:如果按照现今有行为能力的人算,六十亿人中除去一半,还有三十亿人,再按1:1的男女比例推算,每天总有十五亿对男女可以放身放胆籍以取乐的,况且就其姿势来说也低俗而简单不过,就是那么的深入、拔出,这样的循环往复,有人戏谑将其形容为物理上的“*”运动,其实真是再也恰当不过,照直了说,它对于动物界来说,最主要或许也是唯一的功能,只是繁衍后代而已,如果硬要还将它与爱情这种人类最真挚、最值得讴歌的感情联系在一起的话,那简直就是对它最无情的侮辱和奚落了,此外再无更多新奇的东西。盘山人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于是,这种黄色市场放开、泛滥两三年后,它却一改过去的如火如荼和兴盛繁荣,慢慢地萧条了,以至于盘山市区现在还经营这种生意的,已经寥寥无几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