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杨天和段小波都为老人的豁达大度与睿智宽厚感到由衷的钦佩，又增添了无法穷尽的愧疚――我的尚总，此时你飘向天国的灵魂，会停留在什么样的地方？你听到老人深深的无奈吗？

段小波转过身，努力不让老人看到自己的泪眼，再安慰老人说，老伯，尚总是走了，但是还有我们在，我们都是您的亲儿子啊。

老人笑着说，人生本来就是一种宿命！孩子们，你们放心，我不会过于悲伤的。关于生死，我看得太多了，当年我从军，难道看到的死人和种种悲欢离合还少吗，哪个时候，为了建立一个新政权，我们又有多少中华儿女捐躯在铁马金戈、血雨腥风的战场啊，也是现在我们是和平的年代里了，要不然，为什么别人的儿子可以死去，而我尚某的儿子就不能死呢？

听到这里，情急之中，杨天不觉愤慨而激动起来，大声向老人说道，可尚总不是死在有价值的战场，而是倒在别人设计好的阴谋里，这样的死，怎么会值得？我们一定为他报仇！

段小波徒然地将惊奇的眼光投向杨天，这个冒失鬼终于还是无法沉得住气啊。

尚老一点也不吃惊，微微叹了口气，说我料到是这个样子了，但是冤冤相报何时是个了哟？

杨天和段小波非常惊讶，问道老伯您怎么知道的？

老人静静地说，虽然我不知道尚仁杰这孩子是怎样死的，又发生了什么样的原因，但是我当然知道他死的不正常。这孩子是很孝顺的，他还在盘山，几乎不超过一、两个星期都向家里说说他在那边的情况，报报平安，而且也向我们说了段语这孩子的事，这是个好孩子啊，我和你们伯母都十分喜欢，也同意他们的决定和选择，正为他们感到高兴呢，后面就听他们出了事，再后面就见小语一个人拖着伤腿回来，你们说，我们会没有什么感觉和预感吗，要知道，小语的腿伤得那么重，回来说话又躲躲闪闪的，好象故意要向我们掩饰和隐瞒什么，我们就知道其中肯定有不正常的原因。你们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会事？

杨天和段小波都吭吭哧哧起来，情急之中，段小波思绪混乱地说，尚总在盘山的公司要开发一片房地产，据段语说，为了拿到这块地，尚总曾经送给盘山的一个副州长和省里的一个副厅长一些钱，后面我同他们吃饭的时候，见尚总好象和哪个副州长发生过争吵，闹过不愉快，再后来没有几天，尚总也决定不做这宗生意了，并把公司撤消，打算回来好好服侍你们二老，过过平静的生活了，之后就在和段语去当地景点旅游回来的时候发生了这桩车祸。您要知道，尚总在盘山那边做了很多好事，愿意帮助别人，特别是经常接济穷人，很受别人尊敬，是从来没有得罪过任何人的，我们分析，要是同谁有过节，也就只会是那个可恶的副州长了。所以我想来想去，心中着实气不过，我想，他不是特别想党州长，当那个地区的二把手吗，我就把他搞掉，让他不能称心如愿，让他不能党什么州长！只是，只是当时事情仓促，也来不及细看，他是到底死了没有，后面我急于送段语来北京治病，也就不知道这个赃官的消息了，如果他没有死，还自在地活着，我可就遗憾得很了。听段语说，他从尚总这里拿去的二百万元一直赖着不还，这个贪官，真是贪到家了。

杨天无法抑制自己的震惊，原来是你干的呀。然后心中升起一种大振人心、荡气回肠的*：做得好，我也早看出那个惟利是图的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

于是杨天缓了口气，向尚老建议说，按照段小波这样说来，尚总是被谭才这个贪官暗算的是确凿无疑的了，老伯，所以我们计划着，一定不能放过这个可恶的家伙，非要让他血债血还不可，这样才能告慰尚总的在天之灵。只是，这也是我们担心的地方，您和伯母都老了，家里光有一个保姆能够照顾过来吗，她又接送小杰又是做饭收拾家里的

杨天还没有陈述完毕，尚老以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口气呵斥道，够了，你们还嫌麻烦不够还是着呢们的？尚仁杰已经去了，不管他以前做了什么，还是曾经有别人对他怎样，但是他已经去了，这是个铁的事实1如果象你们说的那样，有人对他实施什么样的阴谋，自然还有法律会去惩罚他，而你...他转向段小波气喘吁吁而又失望地责备说，不管事情的真相是怎样，但是你这样做，首先就触犯了刑律，你实在是应该去当地公安机关自首，说明情况，争取宽大处理的呀，怎么这样糊涂？光这样还不算，你们居然还想去复仇，这不是把自己往火炕里送吗？

段小波和杨天面面相觑，一时间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老人。

老人气得浑身发抖，颤颤巍巍地坐到沙发上，语句低沉地说：“从今天开始，我不允许你们走出北京一步，好好地照顾段语，等到她的伤势稍微好转，你”，他指着段小波说：“你必须回当地公安机关去自首”！

老人有接着哀哀地说：“至于以后的事，我寻找个机会，写信问问那里的老战友，这都到底是枕木一回事啊”。

说完，老人象是疲倦至极，头深深地向下靠近沙发，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