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斯卡尔和爱莫其沙父女离开的时候,守卫在临时宫殿里的宫禁武士就用他们的传令精灵把那里发生的事情如实报告给法老院,法老们清晰地看到那里发生的一切。当爱莫其沙急匆匆赶往法老院的时候,迷土法老和冥水老法老带着其他小法老们也正绕道赶往艾斯雅和斯卡尔居住的临时宫殿。
法老们都清楚,爱莫龙德的坦诚将会给法老和法老院在神的心目中造成极坏影响,那可能是神的一切行动都将与他们的愿望背道而驰。但迷土法老和他的小法老们都拿不定主意——明得时空上神毕竟居住在他们的法老城中,总有沟通和拉拢的机会;可冥水法老不那么想,他认为,只要明得时空上神赶到秘藏,了解到正在那里发生的五形科学院内部争斗,明得时空上神立刻就能看透五形各隔界令诸神失去信心的一面——五形科学院充满血腥的争权夺势正是五形隔界的真实缩影。那样,不仅他们的计划将成为泡影,连阿弥奥时空也将万劫不复——任何阿弥奥时空人都相信,离开神的保护,这个世界将变成魔鬼乐园。
冥水老迷老用他老年人特有的对死亡的预见,表达了他对世界未日的恐惧,同时又道出一个垂死的人才有的大胆计划。他的言论深深感染着迷土法老们,迷土法老们在惊惶失措中顺从了他的设计。
艾斯雅通过爱知猫清晰地看到那一切,再次把小青蛇托在手中,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对它说:“我的朋友,我会想办法让你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你应有的能力,但现在我们必须用智慧面对来自法老院的兴兵讨伐。知道此时的智慧是什么吗?”小青蛇疑惑地摇着头。艾斯雅笑着说,“冷静,处乱不惊的沉稳是此时最强大的武器。在我们面对法老们兴师问罪的全过程,你不能表现得太激动,只许配合我表示一下应有的愤怒!”
小青蛇顺从地点点头。
在这个紧张的时刻,艾斯雅面前出现数只爱知猫,同时为她呈现出多组画面——正赶往秘藏的斯卡尔一行,奔向法老院的爱莫其沙,在忍形营冲离散居得和武士们大放怒火的其沙女王,还有在殿外等待法老旨意蠢蠢欲动的宫禁武士们……
艾斯雅托着小青蛇来到院子里,轻松把玩小青蛇,观赏起早已看腻了的花草。她仅围绕院子里的九座花池中的一座转了一圈,在这里负有双重使命的宫禁武士们就摆开围捕队形,作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向她接近。当那些武士停在距她不到十米的地方开始徘徊,宫殿的院门轰然打开,一队宫禁武士首先冲进来,把院子四周围了个水泄不通。紧接着,两位法老带着三个小法老涌了进来。法老们脸上的神情充满了气愤与不安,其中也夹杂着无法掩饰的茫然与恐惧。
直到法老们走到艾斯雅身后,艾斯雅才缓缓转回身,用灿烂的微笑迎接他们。
双方对视了足有半分钟,迷土隔界的三位小法老首先表现出不安,眼神越发慌乱,彼此间都用眼角的余光传递着某种不祥预兆——面前站着的天真女孩毕竟是神,人怎能与神对抗呢!
当迷土法老逼视艾斯雅的目光也软弱无力地转向冥水老法老时,他发现,那位喊得最凶、来的路上也激昂万丈的老家伙,早已把顺从的目光投到艾斯雅手上托着的小青蛇身上,竟用讨好的眼神表达着他对神的宠物虔诚的敬仰。
迷土法老沉不气了,很想向冥水老法老提出质疑,想了想还是强压住怒火,转身向回走。
“来了总要打声招呼吧!”艾斯雅说话了,她的语气和神情仍是两位法老曾经看到过的任性和刁蛮,且不失神的高傲。迷土法老走了回来。艾斯雅的笑容又增加几分玩世不恭。“我可不会愚蠢到连你们来这儿干什么都不知道,更不会存有对我哥哥保守秘密的耐心。我喜欢看到我哥哥发怒,更喜欢看他杀生的样子。”她用嘲弄的目光在法老们脸上扫了一周,最后落到冥水老法老的脸上。“地球人常说,人老奸,马老滑。我看未必。虽然你已经两次涅槃,形将入墓,可你还是没有勇气带着你现在看上去还算年青的样貌走进地狱,不然也就不会只给迷土隔界的法老们出一个软禁我的主意,而应该唆使他们把我吊起来,勒断我的脖子!”
“虽然我没有过你说的想法,”冥水老法老说话时不敢抬起眼睛看艾斯雅,只是脸上强作微笑。“甚至我的思想里永远不会萌生对神的亵渎,但我还是要向您、伟大的女神解释……”
“难道我不是最美丽的智慧女神吗——伟大这个字眼总让人觉得敷衍!在我还没失去听你废话的耐性之前,就先听听你的信口雌黄吧!”
“事实是……”冥水老法老停顿了一下儿,显然在为逻辑紧张准备。“神应该比我们这些凡人更清楚一个事实:在关乎一个隔界、甚至一个时空生死存亡的问题上,在不明真相的时候,任何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独立思考的权力——到现在我们还不清楚明得时空上神为什么来到阿弥奥时空,更不清楚你们为什么选择了迷土隔界!”他提到迷土隔界,意在诱发迷土法老们的共鸣。果然,迷土法老们的神情作出了他所希望的回应,都用怀疑的眼神看了艾斯雅一眼;虽然只有那么短暂的一眼,也让冥水老法老增加了许多信心——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就看助燃的风把火引向哪边。“迷土隔界乃至整个阿弥奥时空所有生命,最大的愿望是消灭‘亡’,而不是你们所告诉我们的、我们根本无从了解的异界魔神!”
“为让迷土法老听得更明白,我破例为你当一次翻译。”艾斯雅兴致盎然地在法老们面前踱起步。“如果你们的意志真能代表阿弥奥时空万众,而且你们的意志只有消灭‘亡’,那样,任何违背你们意愿的作法和想法都将为你们所仇视。也就是说,如果神不能顺从你们的意志,神就是魔,就是你们敌人!那么请告诉我,‘亡’是什么?它在哪里?如何才能消灭它?你们一无所知怎么去消灭‘亡’,怎么去实现你们的愿望!难道你们要让神也跟你们一样充当枉然送死的短命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