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是俩男一女，我和师哥都不认识。女的走在前面，年纪大概在三十多岁。她的右臂上搭着一件黑长绒大衣，脖上系着一条灰色羊绒披肩，上身穿一件薄料羊毛衫，黑色直筒裤了，裤线笔直，上翘的臀部是她身体最优美的地方。她中等个，笔直的身材，乌黑的头发高高竖起，使她的身高显得挺拔而不逊。她长得不算漂亮，打扮得到有些娇艳。嘴唇上过彩，眉毛上过色，少许的粉底，另她的面部更加光亮。一股香水味从她的身体里散发出来，多少让人产生一些**。她犀利的目光在我和师哥的脸上扫了一眼，便以她丰富的经验准确判断出那一个级别高一些。她身后的那俩位一脸笑容，看样子是陪同她前来的。

“那位是刘总？”她的目光有意含糊，但一直没离师哥。

“我就是。”师哥站起来，准备迎接她的自我介绍。

“你好，我是安达建筑公司的。”她伸出一只纤细的手，这只手与她的身材不那么相趁。

师哥与她握了一下，“你什么贵干？”他连忙说道。

“我们是腾局长介绍来的。”女人说话时眉目间流动着欢快的激情，让人无法拒绝她的魅力。“听说你们公司有一些基础活儿需要转包，我们公司恰好可你为你们出些力。”她很婉转地把来找活儿的事儿说成是帮我们的忙，这让听者心里一热，似乎我们的困难有望解决了。

“腾副局长的朋友！”师哥赞叹一声，立刻请他们坐下。女士很优雅地看了一眼沙发，我立刻跳了起来，敏捷地抓过一个手巾，在沙发上抹了两下。往常我都是用另一块不大干净的麻布来擦这个沙发的。显然腾局长的朋友我们不能慢待。

女士看着我笑了，“小兄弟到挺勤快，你们不用这样拘礼，我坐哪儿都行的。”她走到沙发前心满意足地坐了下来，另外俩位则坐在旁。

“腾局长好吗？我可有段时间没见他了，这段时间单位也忙，总想去看他也抽不出时间来。”师哥有时候撒谎不用打算稿，张嘴就来，而且从没因为这样脸红过。

“他挺好的，经常听他提起你，这不，他听说你们有困难，就打电话给我，让我来帮帮你们。整好进入冬季其它工程都停了，我才抽出时间。我刚才看见了你们赵总，他说这个任务交给了你，所以我就过来了。可来的有些唐突，让你们有些意外吧？”她装做诧异地问。

“那里，那里……”师哥又开始挠头了。

“听说工程量挺大是吗？”她说道。

“是的，有一百基础，而且工期要求很紧。”

“噢！”女士犹豫了一下，“那没关系，如果能相信我们公司的话，我们包了。保证按时交工。”她说着，从身边男士的手里接过一个包，取出一盒烟来，抽出一支递给师哥。接着又摔给我一支。那只纤细的手再次伸出的时候，师哥的烟已经点燃了。我摆摆手，表示不会吸，确趴在哪儿玩着这去烟。

“那恐怕不行，”师哥说，“去，给大家沏点茶。”他又接着转向我，然后又对她说道，“已经包出去了一些，现在还剩不到一半。”

他的话有点出乎女士的意料，她愣了一下，马上欢快地说：“没关系，有多少算多少，我们都要了，相互帮忙吗？”

我沏好茶每人送了一杯。

“这件事，我还要跟赵总跟碰一下头，看他有什么意见，然后我会给你们打电话的。”师哥说道。

“那好，就这样。”她拿出一个名片递给师哥。然后与师哥再次握了一下手，告辞离开了。我沏的茶水，一口没动。我惋惜折在一起，倒进师哥的大缸子里。师哥送他们回来，见我小易易的样子，不免笑了。

“妈的，刚开完会，他们就上来了，消息真快啊！”

“人家是腾副局长的朋友，消息自然灵通，再说，腾副局长可能早就告诉人家了，就等着资金到位，好来找你。”

“那还用说，别看这活儿是给咱的，其实还是人家说了算啊。只不过是从咱这儿过一下手罢了。”

“你怎么没都给她，还留一些干什么？”我也点不太理解他的做法。

“傻瓜，都给她别人再来怎么办？”

“别人来就说没了，这什么有不好说的。”

“操，说的容易，百年不遇的工程，那些有关系的单位朋友能不来找吗？你不给点，那个能乐意？”

“噢，”我明白了，不怪人家当了这么多年的经理，还是有一定经验的。“看起来五十基也不算少了！”我接着说。

“如果不是腾副局长的面子，我一基都不给她。”

“人长得不错，不知道跟腾局长啥关系？”

“不你说我到忘了，我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呢？”他拿起那张名片，口里喃喃地念道，“盘锦安达建筑有限公司，副总经理秦凤娇，电话是……”他念了一大堆数字后，把名片扔在桌子上说，“什么破名字。”

我拿起来看了一下，显然她的父母给了她娇美的身材，伶俐的口舌，然而这个名字确不合乎师哥口味。

“你可以给她改一下，叫……”我抬头想了想说，“叫秦贵妃，秦西施什么的。”

师哥在我身后给了我一脚，狠狠瞪了我一眼。

“你刚才是用什么擦的沙发？”师哥收起桌子上的图纸说。

“那个手巾。”我指了一下说。

“你不知道那是我擦脸的吗？”他又开始不悦起来。

“那有什么关系，这么有身份而且还漂亮的女士总不能用那个脏稀稀的抹布吧？那显得不礼貌！”我不以为然地说。

“你的意思是说，她的屁股比我的脸还重要，对吧？”

“我可不是那个意思，要是说道屁股和脸的问题，我还真有一肚子的话要说。要是说脸重要，为什么把脸露在外面，而把屁股藏起来呢？很明显人的屁股比脸重要得多。”

“好吧，我实在不知道你从哪儿弄来的这些歪道理，跟你也说不大明白，但以后不管谁来，不准用擦脸的手巾擦沙发。”

“行，可听您的，不过再来什么人，我完全可以出去。一来可以散散心，二来可以少听些谎话。”

“你要是愿意，现在就可以滚。”他气恼地喊了一声。

我没有动，现在屋里没有外人，他想怎么喊就怎么喊吧。但我觉得这样对待一位女士，着实没什么错误可言，她又是腾副局长的朋友，谁知道他们之间有没有那一腿。师哥这位大发脾气，不过是旧病复发，我全然没那么回事。

“我的师哥呀，”我突然想起另一个问题来，“她说她是腾副局长的朋友，又没有便条也没有电话，我们总不能凭着她那张嘴，就相信她吧？”

师哥想了想，笑了，“你还真挺机灵，你不说我道忘了。现在这社会骗子满街都是，不防不行啊。”

“我看也是，你如打个电话，问一问，也样腾副局长知道，我们是很照顾他的。”

师哥听了我的话，拔通了腾副局长的号码，俩个人寒喧几句，便听师哥说：“您的朋友来找我了，挺漂亮的一位女士啊！是你的什么亲戚呀？……同学……啊……不错啊……没有那种关系吧……我给了她五十基……只剩这么多了，……要是关系不一般……我再给她调几级吧？……啊……啊……注意身体啊，别搞坏了……啊……啊……”

他放下电话，喝了一口茶，骂道：“是他的同学，我看象情人。”

“那我可说不清，人家又没说，咱怎么会知道。”

“管她是不是呢，反正都一样，谁要都得给。”他举着茶杯来到窗前，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窗外被北风卷起的旗子在旗杆上左右舞动着，发出劈啪的声响。

“给孙主席打个电话，告诉他旗子快刮坏了，年都过了，怎么还不收起来！”

我尊照他的话做了。

在吃午饭之前他又接待了两拔来要基础活儿的人，他都一一答应，分给他们一些。就在吃饭的时候，他的手机仍然响个不停。看来人一但有了权力，你想清静一会儿，那都是奢侈。师哥被追得有些心烦，吃过午饭，他把我赶出来，栓上屋子的门，一个人在屋里休息。我只好躲到孙书记的屋子里去，他也想小睡一会，见我坐在那里不走，也就没有办法，陪着我东一句西一句的胡扯。一直挨过中午，我才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