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死亡赛跑
作者:我爱黄颖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9429

退出沈阳城后,张殿魁、林子岳并未直接率部远遁,而是架起火炮对着城内日军的各个据点进行了疯狂炮击,即使日本人屡次加大空袭的力度,也未能让其中途停止。直到打光了所有不便携带的大口径火炮的炮弹,还把这些炮全炸了,参与突击关东军司令部的义勇军各部,方才向兴隆店方向转移。那里一直是张、林的大本营,屯集存放着大量的粮食被服、弹药武器和在撤退时所需要的交通工具。

对这次炮击后世的历史书是这样记载的:这次长达五个小时的无间隙炮击,固然炸残了城内的日伪军,使其完全丧失了追击、缠住攻沈义勇军各部的能力,为辽中、辽西的抗日武装斗争保留大量火种。可我们也当看到,炮击无可避免的对沈阳城里未及撤走的中国居民造成了些许伤亡。

至于这里所说的此许终究是多少,战史学家们就打死也不说了!民间对此倒是众说纷芸,从一万到一千不一而足。不过,从始自终,很少有人去指责下达炮击命令的张殿魁、林子岳什么。毕竟战争本身就意味杀戮、流血,意味身不由已你死我活,除非是有意识的屠杀,平民在战火中丧生,通常只会让人们表示遗憾、悲伤,却很难激起太大的怒潮。当然,这个‘人们’并不包括亲历者、目击者、受害者在内!或许这么说有些过于残忍,可这就是人性人心!

小半个沈阳变成了燃烧中的废墟的残酷现实,对刚差点把日本关东军司令部一锅端的勇士们的情绪,不可能不产生副作用。

林子岳就更不消说了,自责、愧疚,深深的负罪感层层的缠绕的他。比起张殿魁、姜大海这些经历过许多次‘争城以战、杀人盈城’的场面的老兵来,林子岳的神经还不够坚韧,或是说还不够冷血啊!

部队在兴隆店休整的那个晚上,他总是在想李玉芙、高倩儿、贺仲年有没有父母家人死在这次炮击中,如果有,将来消息一爆光,他将如何去面对妻子,又如何去面对一起从沟帮子一路走来的伙伴们。

次日一早,‘花红好’就来向张、林告辞了。以她为首的那几个绺子,不愿去关内,要留在关东打日本。

人各有志!念在都是一心一意打鬼子的好汉,张殿魁又额外拔给了他们不少物资。

临行前,很有些依依不舍的‘花红好’,拉着张殿魁、林子岳的手说:“跟着两位司令打仗就是痛快,但愿今后能山水有相逢!”

林子岳很真诚的劝道:“还是跟我们一块起吧。热河也是塞外,又已成了抵御小鬼子入侵华的前线,不愁没鬼子可杀。再说,我看你的队伍里也有不少老老小小,到了热河也能好好安顿安顿。

“热河好是好,可杀鬼子能想怎么打就怎么嘛?”‘花红好’笑着明知故问道。

林子岳无言以对!

“我这样的快性人受不得约束,也成不了‘正果’!”‘花红好’略带歉意的解释道:“我还是觉着关东好,这里鬼子汉奸一目了然,没那么自己人勾心斗角的烂事!”

既劝不动,林子岳能说后会有期,彼此珍重了。

老实说,那时的林子岳并不认为自己能与‘花红好’山水有相逢的概率有多高,更想不到二人重逢的那一天,会来得那样的快!

分了兵,就过辽河。在已封了冻的辽河边上林子岳亲自点了点人数,还好,来时四千出头,踏上归途还有连轻重伤员都算上也还有三千六百多人。人头是没少多少,可成分却大变了,队伍里属于原关外活动的那两支老抗日义勇军的人员已占到了一半。队伍的成分杂了,内部磕磕绊绊的事情,自然也就多了起来。好在,那两支想借此退回关内,重新当正规军的队伍的头头,也都明白眼下绝非闹意气的好时机,对手下人约束的很紧,对张殿魁的命令也还当回事!

有鉴于热河方面的战事已基本结束,关东军主力必定大举回师辽中、辽西,热辽边区警备司令部的防区又大多已陷沦,出击部队可行的南归路线,只剩下了过辽河后,先向北经法库至康平、辽源、开通、洮南,再折向东北方,穿哲里木盟、翻大兴安岭回察哈尔了。路程虽有一千多里地了,可对全以骡马、大车代步的这支部队,却也不算太远!

队伍一进康平境内,日本人的广播、报纸,就公布了武藤元帅战死的消息。瞬时间,笼罩了这支队伍近一天多的那股子压抑气息一扫而空。无论是官是兵,都在兴致勃勃的谈论着,回到关内后,会得什么样的奖赏。

仿佛是跟官兵们有心灵感应似的,当天南京、北平都给发来了贺电。碍于两国间终未宣战,最高当局的电报相对低调一些,对武藤的死只字未提,只着重嘉勉了出击部队对整个热河战局的突出贡献,并许诺待得林、张、李(义勇军第十五路军总指挥李万年。)、白(义勇军第十六路军总指挥白云轩。)四部回到关内,‘中央’必将论功行赏,绝不使有功于国家之将士寒心。少帅可就实在多了,光电报里那段:‘力毙武藤、奏甲午来抗倭第一大功,奇兵袭沈,挽狂澜于既倒,诚热河民众之恩人、诚东北团体之恩人,诚汉卿之恩人。’,就让人受宠若惊。民众啊!团体啊!倒也罢了。后一句最感也最吓人。须知,在中国的政治传统中,当上位者的恩人,其危险性往往比当上位者的仇人还要大得多。

少帅在电报里可还说了,他将在察哈尔边境布下重兵,以尽力保证林、张、李、白所部的安全。客观的说,肯屯大兵于边境,已经是少帅的极限了。以华北时下的政治、军事形势,想要指望他挥大军杀到辽宁来接应张殿魁、林子岳他们,显然是不现实的!

部队的士气是愈发的高涨了,可几个当家人的心却是一个劲得往下沉。

老天!干掉了日本‘天皇’新近晋升的元帅、关东军的司令官,那十来万关东军还不象疯狗一样扑上来!这南归之路本就险阻重重,这一加码,怕是跟‘上青天’,都有得一拼了。

“把所有多余的东西都扔了,从现在起,都给我昼夜赶路!”把手中香烟一丢,张殿魁恶狠狠的交待道。

林子岳、李万年、白云轩都把头点得跟鸡啄米似的!

他们又何尝不知,这一日夜不停,伤员们可有得罪受了,轻则加重伤势,重则还有性命之虞,可这会儿摆明了就是在跟死亡赛跑,又哪还顾得上那么许多!

情况比张殿魁想象还要糟!对他们发布绝杀令的,不是关东军司令官部,也不是日本内阁,竟是日本军国主义的总头目裕仁‘天皇’!措辞严厉的‘天皇’御令、司令官被击比毙的仇恨、从热河战场刹羽而归的郁闷、国内民众的群起指责,这种种负面因素相加所产生的综合效应,是怎么高估都为过。于是,日本关东军战史上空前疯狂的大追杀就此拉开了序幕了!

三十一日上午,开通境内的平原上。

九二式重枪机在低沉的吼叫,掷弹筒、迫击炮也争先恐后的把一颗颗炮弹抛上天空,战斗在激烈的进行着。

激烈归激烈,可这同时也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不管单兵火力,还是炮火方面都占有绝对优势的中方,光投入进攻的部队就有一千三、四百人之多,且在一旁提供火力支援的中**队,比打冲锋的亦是只多不少。而日伪一方却仅有一个中队的日军及两百多名伪满军出场。

尽管日军表现出了一种精神病态式的顽强,可这场绝望的阻击,却仍仅仅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死心眼的日本人被全部击毙,聪明的伪满军被打死的倒不多,大部都逃掉了,只有二十多人当了俘虏。

中**队并没有象通常那样打扫战场,只是把俘虏们聚到了一块,并为他们每人发上了一根号码的竹签。很快,按照旨在威慑伪满军队的士兵五抽一、军官三抽一的抽杀令,枪声再次响起,几个被俘的伪满军倒在了血泊中。一切都显得那样训练有素。显然这样的战斗,这样的战俘处理程序,他们是每一次经历了。

随后,中国官兵们就低着头默默无声的穿过了硝烟未散的的战场,瞧那模样,竟好象是刚打了败仗一般。

中**队刚离开战场进入丘陵地带,几架日军的炸轰机就赶到了这里,在盘旋搜索无果后,扫兴的离开了。不过,驻扎在附近城镇的日伪驻军也从飞机员的报告中得知了中**队最后出现的地点,并据此展开新一轮的堵截。

没错!最起码在张殿魄、林子岳的心目中,刚才那一仗打得是得不偿失的。

要知道,从前天傍晚起,这已经是他们所击破的第七次阻击了,另外他们还挫败了四次自杀式突击。日伪军这样做的目的是不言而喻的,就是要拖住这支让关东军蒙羞的中**队的步伐。

事实上,到目前为止,日本人的战斗是成功的,一次次飞蛾扑火式的攻击,虽没能给中**队带来太大的伤亡,可却大大耽搁了他们的行程。

更让张殿魁忧心仲仲的是,日伪军靠上来的频率愈来愈密集了,每次出现的兵力也愈来愈强了!换句话说,日军追剿部队离林子岳他们的距离,也在一步步的缩短着。

午饭时,张殿魁把林子岳他们几个叫到了一起“要彻底轻装!除了武器、必要的弹药、被服,其它都得扔掉!”

张殿魁这话是有所特指的,在前一次轻装中,二十来大车从沈阳造币厂里缴来的辽洋、银锭,被留在队伍里。这也说得过去,那会儿张殿魁只说要抛下多余的东西,钱这玩意对于人而言,好象就从没多余过。更别说这么一笔巨大财富了。可也就这些死沉死沉的阿堵物,把整支队伍行进速度给拖慢了许多。

之前力主留下这些辽洋、银锭的李万年、白云轩,也明白时下已到不舍财就得舍命的当口,便没再说啥,只提出要把这些东西安置妥当,以留待日后来取。

当下,四人就各自指定了参与‘藏宝’的心腹人员。

“大家来看!这!太平川!是这一带的最高点,也是我们穿过开通以南丘陵地带的捷径。”张殿魁指着地图介绍道:“可惜!太平川离开通城很近,又是一处隘口,我估计把守那的日军不会少于两个中队,二鬼子也总得有一个营!咱们又早把步兵炮、战防炮都给仍了,光靠迫击炮强行攻坚重点把守的山口,怕是会很吃力。依我看,咱们还是绕道而行的好!”

林子岳接过话头分析道:“向东绕行跟离开鲁太近了。虽说新近占领开鲁、阜新等县的日军,正跟热中、赤峰的我军两线对峙,时有交战,有点自顾不暇的意思。可以我们眼前的况景,能不能冒的险,还是别冒的好。”

“副座!你意思是绕道西行,进入平原后,再折返向东!”李万年沉着脸确认道。

“好!就走西边!那边只一个长岭县城有日本人少许驻军,即使长岭的鬼子出击,对我们也形不什么威胁。再者,西边也离铁路线更远一些!”张殿魁拍着大腿一锤定音道。

此时的张殿魁、林子岳,自然不可能知道,他们这一着弃太平川、取长岭实是弄巧成拙了!

这只能怪他们,太低估了新任关东军司令官菱刈隆大将!意识到在冰天雪地的关外隆冬,过于依赖公路的机械部队,无法在荒野上与骏马、大车争锋,一般的骑兵又因晚出发太久,很难追赶得上后,菱刈隆就想出一个古老而实用的法子,兼马!

关东自古多马,双倍战马好找,骑士却难寻。关东军编制内的骑兵虽不老少,可大多却分散在吉、辽两省,等他们集结完毕再赶了来,黄花菜都凉了。用伪满军队里的骑兵充数,菱刈隆一是不放心他们战斗力。二来,也怕全歼张殿魁部这份全日本瞩目的光荣,落到那些‘中国人’手里,反会给已面丢到姥姥家的关东军带来更大的难堪。

最后,菱刈隆只好就近以第六、第八师团所属的两个骑兵联队为主,再附上几个独立骑兵大队、中队,一共凑了一千七百骑。

人是少了点,可自明治建军时始,日军的骑兵就是贵族兵种,官兵的素质历来远高于步兵,又在武器配备得到了大大的加强,其战力确不容小觑。

最可虑还是这支部队的指挥官,三宅少将!

这位时时自责自己未能保护好武藤元帅的关东军参谋长,恐怕是这个世界上最想亲手砍下张殿魁、林子岳的头胪的人了。

更不幸的是,刻骨仇恨并没冲昏三宅的头脑,反让比平时更加的冷静多谋了。

先于张殿魁部赶到开南丘陵后,日军的骑兵军官们或主张去太平川助守,或想把部队拉到丘陵背后的平原上去伺起突袭,是看透了对手的心理的三宅力排众议,决定化骑为步,在长岭县城以东的沈家坳打一场山地伏击战,以毕其功与一役!

沐浴在乍暖还寒的冬日夕阳下的沈家坳。

炮弹掀起的尘土冰雪,大片大片的砸在死人活人们的躯体。到处都是相互射击的人群,这一股股时分时合的人流,或攻、或守,或你追我逐,经常还会调换一下彼此的位置,整个战斗场面混乱得活象一锅正咕咕冒着水包的滚粥!

沈家坳以北的一座小山丘上,沮丧莫名的三宅少将在审视着战场上每点微小的变化的同时,也在心里不断的问自己,好端端的一场必杀伏击,怎么会搞成这副模样?

没错!比起众多战斗死板,只会一味强调精神力量决定一切的同僚们来,对孙子兵法烂熟于胸的三宅的确是日军指挥官中的异类。设伏于沈家坳本已是出敌不意了,可他偏偏还要奇中求奇。三宅没有按常规把部队埋伏在山坳两侧的山梁上,而是一面以主力在山坳出口布下了一个弧形伏击圈,一面又把四百日军放在山坳的进口的外侧,好便于在战斗打响后,堵住山坳里的中**队的退路。

何况,有了关东军司令部一度被突击的摇摇欲坠的前车之鉴,三宅已变得现实稳健了许多。三思之下,他断然放弃了以只及对手一半的兵力,独立承担全歼张、林所部的打算。把作用目标改为只求能把这支让关东军蒙受前所未有的耻辱的中**队困在沈家坳,等从各处聚过来的日伪军到达再发动总攻,一举歼之。

应当承认,三宅的作战预想是极为客观、周到的。因此,其成功率也本该是很高、很高的!

可坏就坏在,愈设计的精细的陷阱,往往就愈经不起一丁点波折。而古往今来的无数次战斗中,能一步不差的按着某一方的设想走完全程的,又能有几场?

三宅计划开场时很顺利,直到日军全面发动以后,他才惊诧的发现,山梁两侧上居然还有那么多的中**人。

以三宅精明,自然能想到对手会这样做,并非事先看穿了此处埋有伏兵,只是一种防患于未然的安全措施。可知道,却并不等于三宅能阻止战场形势偏离他的预想。

接下来,从两侧山梁扑下来的两个营的中**队,就狠狠的打在了三宅设下的弧形伏击线的两翼上,并速迅迫使被打的措手不及的两翼日军,不得不向中央收缩。

日本人这一向中央收缩,被堵在坳里的中**队就顺势大举涌出,在把弧形战线压住一条直线后,跟鬼子打开了对攻战。

先前就已夺下了南面坳口的那四百日军,见势不妙,也拼命往沈家坳里突击,跟阻击他们的中**队打了热火朝天。

于是乎,战场态势就这样一步步向大混战的趋势发展着。

三宅固然很不爽,他的对手们的压力也很大。无论对长时间激烈战斗的生理、心理承受能力,还是在面对面的单兵厮杀中的战力,在号称军中之中的日本骑兵们面前,中国士兵们都大有不如。之所以能与日军平分秋色,所持者不过火力比对方稍稍凶猛些,外加人多势众,比较经过得消耗而已。

仗都到这个份上了,伤亡再大,张殿魁、林子岳也只能咬牙苦撑!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后,这场除了多流血、多死人,已无太大的战术意义的战斗,才总算告一段落。

借着层层夜幕的掩护,前一刻还在殊死拼杀的两军士兵,在军官们的招呼下,聚集在一起,向各自的后方撤去。理智的指挥官一般是不会把自己的部队投入一场夜间混战中去的。因为,那样一来,受军官难以有效的掌握部队的影响,胜负的界限会变得更加的糊涂不清,!

枪声尚未完全停息,作风勤恳的三宅少将就带着几个参谋,上火线视察来了。

扫视了一眼,阵地上那些眼神依然充满杀气,一举一动却都透着疲惫、麻木的将兵,三宅少将指着前方,看似随口对这个阵地的指挥官问道:“松木大尉!你来说说,我们的敌人现在在什么?”

“参谋长阁下!这还用问,还不是休息、裹伤、喝水、吃饭,总之我们做什么,他们就应在做什么呗!”在日军的其它兵种里,一个小小大尉用这种近乎轻佻的语气,回答一个少将的提问,是不可想象的。可在拥有大量优越感十足的贵族子弟的骑兵部队里,这就不是什么稀罕事了。更不用说,松木大队长还是天皇的远房表弟,正经的世袭伯爵了。

“松木君!做完这些以后了!”三宅和蔼有加的追问道。

“想离开战场,他们有两个选择,可都算不上好。向北,虽可仗着先起步之利,离开这里,却也难逃我部的尾随追击,最后必将在开通、安广、洮南之间三角平原,被我军聚歼。向南不但要先突破南面坳口我军的阻击,又极可能被奉您的命令正向这边赶过来的太平川的守军堵住,在我军的前后夹击就此覆灭。”收起了吊儿郎当的作派的松木大尉有条不紊的分析答道。

“不愧以总成绩第一名,从士官军校毕业的高材生。说得很好!”说到这,三宅的话峰一转:“松木君,你要是中国人的指挥官,你会这么做?”

“阁下!我要是中国人指挥官嘛!”松木沉吟了一会,方才从嘴里吐出了八个字:“声南击北、声北击南”

“中国人想扰乱我们,那么我们就以不变应万变。不管他想从南北两面中的那个方向脱离战场,我都会让他们二十四小时内,迎来他们的末日!”对自己的画龙点睛很是得意的三宅,发起了狼嚎似的狂笑。

也难怪他会踌躇满志至此!还能有什么事比虚惊一场后,能再度确认胜利仍紧紧握在自己手中,更令一个战地指挥官欣喜若狂的了!

三宅又百密一疏了,他只想着以逸待劳,却忘了以不变万变,本身就意味着把主动权拱手让人。而战场上的主动权,可是每每能化不可能为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