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萧子笙的那些话,季执仍只将信将疑,面上恭维了许多却还是决定先将萧子笙软禁,等从韩林处得了确信后再做其他打算。
萧子笙既来,也早想好会是这种对待,毫无不自在,只嘱咐了绝不可让玄夜知道自己叛离苏小之事。
对此季执固然应允。他对玄夜,名义上是在助,其实一直在暗自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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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中不知又住进了何人,被严守在西北一角,不许任何人靠近,就算端出六皇子的身份也是一样。
要放在前几日,玄夜用尽手段也定会查个清楚,但现在他的心思已经全乱,担忧不安堵得他连呼吸都不适,丝毫无力再多做探究。
随意吧,怎样都随意吧,只要苏小不出事,其他什么都无所谓了。
玄夜走回屋斜躺在床,手臂抬起遮住双眼,另一手不禁死死紧抓着床单,心中脑中全是忧烦全是痛楚,搅成了一团,连自己都分不清自己在想些什么,浑浑噩噩,转眼便见天色又已全黑。
这一日,又将过了。
过了一日,还有一日,日复一日,为何心中的不安会越来越甚?
就在这日日夜夜的交替之中,总觉得有什么正跟随着这时间默默流逝,稍一眨眼,便会再握不住。
玄夜将睡却猛然惊醒,未做思考便起身出门,连衣物都没穿好,刺骨的寒风全然感受不到,只一路地狂奔。
苏小房门依旧紧闭,从内里死死堵住。
玄夜扬手猛拍着那门扉,拍不开便侧身用身体去撞,撞得半边身子都生疼了,门却还丝毫未动,玄夜无力斜倚着门滑坐在地,手上仍旧不放弃的敲打,期望她终会听到,终会不忍,终会开门,终会让自己再见上一面。
脚上未穿鞋,雪地上踏了一路已被冻得红肿,但玄夜毫不觉痛。再痛,抵不过心痛。
她,到底为什么要这般狠心。
“开门吧,小小,求你,快开门吧。”玄夜不禁开始轻声的哀求,声音低沉暗哑得令自己都是一惊。
自己到底为何要这般慌乱,这般失措,这般焦急,这般心痛,他不知。
“让我再看一看你,一面就好,真的,一面就好。”喉中已经是冻得发疼,他却还不住地说,不住地哀求。
门内仍毫无动静。
她,当真就这般狠心?
身体的寒冷渐渐沁入心底,玄夜不禁蜷成了一团,话语终于止住,手上也停了动作,偏头倚靠着门,闭上双眼,却仍不起身,仍不愿走。
她不愿见,也好,就在这门外,再陪她一夜。
玄夜唇角渐渐竟勾起笑,就倚靠着这门板,失了意识。
她……怎能就这般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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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一日已过,已是第八日。
还有两日。
季然坐在床沿,看着对面季悠又将被子踢落在地,叹了声,起身帮她再度盖好。
小丫头,虽年已十八却仍不知情为何物,无忧无烦,真是好啊。
季然摇头浅笑着,心神又忽的一落。
还有两日,为何竟会这般不舍?明明不爱。不爱,她是,他亦是。但一夜无眠,心中所想全是他。
季然起身走回,脚步却渐渐不稳,只得伸手低在柜上。
那柜……季然突然感到指尖竟如电击般被刺得生疼,赶紧收了回,视线却仍盯着那柜。
那柜中,有他的衣。那衣上,有她的血。只是盯着柜看,季然脸上便忽地烧了起来。
手指不禁伸近腰间,想要去取那钥匙,想要开了这柜,想要捧出他的衣细细摩挲,想要嗅着他的味道然后大哭一场。但想到那点点猩红,却又失了勇气。
最终只又坐回了床上,指尖拨着那串钥匙。只听着那叮叮当当的脆响,唇角便有了笑。叮叮当当,满满一串钥匙,府中大小门锁柜锁,她皆能开。这串钥匙,便表明了季执的信任,有这种信任,她就该满足。
从数年起,她便习惯在睡前听着这声响,然后心中就会温暖。
这熟悉的声响,此时却失了一音。
季然察觉出了不对,将那串钥匙取下置在眼前细看,一枚一枚地查找,一瞬间脸上便失了血色。
难怪,难怪他会那么自信的说要走,难怪他会说是为了自己才留这三日,难怪他会面对自己的质问也毫不惊慌……被取走的那一枚,正是能开他腕上拷锁的那一枚!
静心想来,他的若即若离,轻挑细拨,竟全是为了令自己失魂落魄无心提防,若不是现在猛然惊觉,三日一到,他便可真会逃得轻易!
不对……他既如此,又怎么可能真留三日?说是三日,让自己时时刻刻都惦记着三日,该也是他的一计。自己被他给骗了,给骗了个彻彻底底,险些连心都失了去。他说出的那些话,到底有哪句是真心实意?
既是要走,既是连钥匙都已经握在了手里,他现在,应是已经不在了吧。
季然急急地穿鞋披衣,忽地思到此处,只觉心尖一颤眼眶一热,咬紧牙才将泪逼了回,开门便朝他的房间跑去。
远远,便见房门微开。之前季然走时,竟是失魂落魄到忘了落锁。
冲入门内,已是空无一人。
果然……
季然手撑着门柱,却仍支不住无力的身体跌坐在了地面,心中五味翻腾过后只余了一片空白,唇被自己咬出了血,泪却再也止不住。
那混蛋,混蛋!
就这样走了,她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季执会很生气吧,不管之前再怎么偏爱自己这一次也定会责罚吧,但是无所谓了,这些都无所谓了……只是,要再在哪里去寻他?
明明不爱他,明明该怨他,该恨他,但此时此刻,心中涌出却还是他的一举一动,一眨眼一微笑,一歪头一抬手,那般可恨,却恨不起来。
就算明知道他已经不在了,还觉得他正站在身后,耳边正响起他的声音。
“喂,你在这里干什么。”
“在想你。”季然随口轻声一答,突然觉得这幻觉有些太逼真了,不禁抬头向后看去。
……
他……
他的肩上落了一层细雪,正一脸茫然地站在她的身后……
季然的眉头挑了挑,又挑了挑,脸上热度起了又褪,然后开始磨牙。
见她磨牙,贺何不禁赶紧退后一步,护住脖子,说道,“我不知道你发生什么事了,但是我真的是无辜的……啊————!”
咔的一声,季然咬在了他的手臂上。
“你看,又流血了。”贺何这次是真的很委屈。
“你、活、该!”季然继续磨牙。
贺何闭了嘴,不禁感慨女人都喜怒无常。
季然也沉默了半响,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喂,刚才,你去哪里了?”
贺何确实被问得一怔,低下头苦笑了声,道,“有个笨蛋,冰天雪地睡在外面,我找了你留下的迷药给他撒了点,随便扔进了一间屋子里。”说到后来,眉头渐锁,神色间全是自责之意。
“你居然光明正大地到处走?”季然不知他所说的是谁,只皱眉如此问道。
当然不会是光明正大,都是偷偷摸摸走的地下。贺何摊手,不答。
季然也不追问,只又叹了声,问道,“为什么还要回来?”
贺何一怔,苦笑道,“我说过了。”
他说过,为她,再多留这三日。
“你以为我会让你如愿?”季然伸出手,举到他的身前,“还给我。”
贺何摇了摇头,突然说道,“我的武艺是很差啊,打架完全不行。”垂头对上了季然那诧异的眼神,扬起嘴角,“但是我会暗器,穴位什么的也学得很熟,如果现在要击晕你,很轻易。”见季然一怔后显出怒色,心情更为大好,继续轻笑,“要试试吗?”
听完,季然脸色已经是铁青,眼中既恨且怨。
这混蛋,简直欠扁至极!
季然气得扬手就往贺何脸上拍去,却被他握住手腕,轻轻一带,便带入了怀中。
“如果我是你,绝不会再来。”贺何突然将声音压得低沉,握着她手腕的手也不禁加了分力,听到她的痛哼才猛然惊觉,赶紧松手,却又抚上她的肩,看着她那抬起头来怒视的双眼,看着她轻咬着的唇,一垂眼,俯身便吻下。
当舍不舍,当断不断……不该的。
他不该留下,她亦不该再来相见,现在,他更不应该再放任自己的**。
季然怔了数刻,手在半空中定了半响,最后落在他的颈后,将头又扬起几分,舌尖缠上正在她口中游走着的他,纠缠着,吸吮着,齿根轻轻碰咬着。
贺何被她挑得一僵,眯起眼,起身离了她,又伸手一拉一推一按,将她摁在了墙上。
她的背后紧贴着墙壁,他的胸前紧贴着她,膝盖微曲,挤入了她的双腿之间,手指在她身上轻划,忽地施力,将她衣襟全拉了开,头埋在她的颈间轻咬细啃。
季然轻颤,咬着唇迫使自己平静,还搭在他后颈的那手,探入略敞开的衣领,沿着他的脊一路滑下,抚着他的背。指尖微凉,惹得他也起了一阵颤。
“喂。”季然侧头看着他,看不到他的眼神脸色,只见他耳根微红,不禁轻笑一声,拉开他的领口令他的肩的露出,开口道,“你现在,该是没有醉吧。”
贺何不答,手掌沿着她的身侧直抚而下落在她的腰间,忽然收起,深入她的衣内,只隔着亵衣轻抚着她的小腹,惹得她身下就如起了一团火,就快要将她整个人也融化。
季然惊喘出声,一音还未毕便觉他已经扯下了亵裤,手指抚摸上了她的大腿根部,未出口的那些惊喘通通化为呻吟。
小腹,腿根,腰后,股部,最后又将她举起一分抚上了她的大腿内侧。他的手在她身上轻轻摩挲,不住游走,但就是,偏偏就是不伸向那处。
季然被他抚得焦急,头颈高高地昂起,喉中呻吟不断,不禁扭动起身躯,体内骨骼却如同在他的爱抚下一寸寸化去了一般,丝毫使不了力,双腿抖动不已,终撑不住了这浑身的重量,身子向下一滑,堪堪坐在他的膝上,体下将他那刚新换的白净衣裳也沾染了一层湿。
不该的。
他现在不该在这,做着这种事。
贺何收回手,直起身来,盯着季然那已经全透出焦急与渴求的双眼,忽然轻笑,“要再做一次吗?”
季然浑身都滚烫着,听到这问脸上又愈热,咬了咬牙,终是答道,“要。”
贺何伸手捧上的季然双肩,支着她直起了身,将膝盖收回,却又忽然松开手,退后一步,道,“改天吧,我今天很累了。”
累?
季然猛一惊,抬起头看他,眼中俱是不可置信,双唇颤了半天才终于问出了声,“你刚刚说什么?什么改天?”
“不管什么,都改天再说。”贺何摊了摊手,背对着她走向床边,“我现在要睡觉。”
季然咬牙,愤怒地握紧了拳。
这个……该杀千刀的混蛋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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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考试,休假~
话说,这文快上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