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决意
作者:绯燕小闲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312

“睡觉是吧?”季然理好衣服,前行几步,咬牙道,“我陪你睡。”

贺何指尖刚触到床沿,听到此话被震得定住,抬起头看向季然,“这个,俗话说,男女授受不……”

做都做了,还授受不亲他个头啊!

季然拔腿冲到床边,不等贺何反映过来就坐在了床上,抬头微笑,“俗话说啊,你刚才怎么就忘了这个俗话说呢?要扯理由,也请扯个值得人信的。”微笑着说到了最后,又响起了磨牙声。

贺何摇头不禁苦笑,伸手抚上季然的颈侧,臂弯一带,便同她一起倒在了床上,手又滑下环住她的腰,这才眯起眼笑道,“好啊,那就睡吧。”

刚才那冲动,他是好不容易才忍住,好不容易才抽出了身的,现在被她一引,却险些又燃了起来。

这份情,早就该要断,为何总断不掉。

季然没想到他真会突然做出如此的举动,一时间僵硬住,抬头只见他已紧闭起双眼,双手环在自己腰上却毫无其他动作,竟如真的已经熟睡了一般。

季然不甘,伸手在他的腰腹处抚摸着想要再挑起他的欲,却被他握住手腕紧扣在了身后,疼得哼出一声。

“睡吧,不要乱动了。”贺何松开她的手,动身将她逼到床内紧靠着墙面,双眼依旧紧闭,眉头却锁了一分。

季然不明白他在挣扎忍耐什么,又被他禁锢得动都动不了,抬头怒视,见到他那微锁起的眉,竟忽然不忍再怨他,只抬眼用视线仔细在他脸上描摹,细细端详着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他的发,猛然惊觉,他神色之间竟真的全是疲惫。心底不知被什么给碰撞了下,忽地一痛。

手静静地搭在他的背后,再不忍去打扰他的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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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幸就藏匿在南岭军营之中。

一得到这个消息,季执便加紧了军营中的搜查,全军上下戒严,不停的盘找。但苏幸不仅成功逃掉,不知又藏匿到了何处,还伤了数名将士。

如果苏幸不是这么难以对付,苏王大抵也不会放心地只派他一人混入军营。

季执独自坐在书房中思索,眼中神色不住变换流转,想到现在正被软禁在这郡王府中的萧子笙,又是一咬牙。

萧子笙此人,也不知道到底可信几分。虽说只要得了韩林的回复就可确定萧子笙的真正身份权势,但南岭距都城路途遥远,真要等到回复,怕早就来不及了。何况,就算萧子笙所说之话确实是真,也不可信他。不但不可信,还需加紧数倍地提防。

不住地斟酌思虑过后,季执起身,一拂袖便朝府中西北那脚走去,去找萧子笙。

苏幸难除,萧子笙难信,不如,就让萧子笙去除那苏幸。

听季执说明了来意,萧子笙神色也变了数遭,开口自然是回绝。

“那苏幸实在难缠得紧,只靠我手下那帮酒囊饭袋怕是无法逮到他,时间如果再拖延得久了,真让他得了手,你大概也会困扰吧。”季执脸上贴着笑,几句话便试图将对方拉到自己船上,“你智谋身手都如此了得,又与他相处甚久,他有些什么手段你应该都是清楚的。要想阻止他,恐怕还得靠你啊。”

如果苏幸得手,萧子笙这趟就是白来了,甚至连自己都会有危险。季执那番恭维中,这一层,倒是真说到了点子上。

何况,如果苏幸真落到了他人手中,也不知道会受到什么对待遭到什么毒手,还不如自己亲自去捉他。

思虑至此,萧子笙也就不再推脱,只一笑到,“既如此,你就不怕我会与他联手?”

怕,这一点,季执自然是怕。季执摆出思虑的模样,随后回应着笑道,“你既会来找我,我便自当信你。另外,我手下还有数十名好手,我会命他们跟在你的左右,以助你成功。”

说是助,实为监视。只要萧子笙有丝毫异常,那些人便会立即反刃。

萧子笙轻笑,却不再开口,只沿着季执的手势出了这将他禁锢了半日的房间,听到身后果真传来了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仰头看向天空落下的点点白雪,终叹出了一口气。

到底,还是得与他为敌……与她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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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从来都是狠得下心的,但任她再如何心狠,面对玄夜时总会软上一分。

这一点,除去玄夜那个笨蛋,大概再不会有人看不出。

玄夜那时已经是那般哀求,苏小却还能闭门不见,缘由只可能是一个:她已无法再开门,无法再起身,甚至连出声喝止都已做不到。

这一层玄夜想不透,贺何却看得明白。那一幕,只需一眼,就能明白。

早该想到的,苏小一直都那么爱逞强,她说是十日,怎么可能会真等得到十日?

可笑,自己居然真就信了那十日,竟决定放过机会再拖延三日,竟打算要真拖延到期限尽头。

之前欺骗了玄夜,是因为苏小的指示,那现在又是因为什么?

白白再拖延上三日,白白再让苏小痛苦上三日,白白再让玄夜焦虑上三日,这三日,或许会追悔莫及的这三日,到底是为了什么,到底是为了什么!

贺何猛然睁开眼,这才发现自己背后已全被汗湿,身侧季然正抬着一双眼凝神看着他,心间忽地一颤,侧头回避掉她的视线,笑道,“还没睡着?”

“你也还没睡着。”季然的声音极柔极轻,却透着担忧,“在想些什么?”

“在想别人。”贺何随口一答,便觉身下人一僵,又转头看向她,“怎么了?”

季然垂着眼,双手滑到他的腰际抱紧,动了动唇,又紧咬住唇角,终于开口问道,“你……在想苏王吗?”

贺何一愣,随后便觉出了她那小女儿的酸意,偏头笑道,“差不太多。”

但季然没有如他原本所想的那样发怒,只低下头深埋在他的胸间。不再开口,却将唇咬得几欲出血,身子不住微颤。

看着她这样,刚才还被惊得冰冷的心便软了下来。贺何叹了一声,手掌移到她的后颈,轻轻抚着她脑后的发,唇角弧度不禁更甚,却又猛地僵住。

是因为她啊……早就明白的,自己会还留着,全是因为她。

不,与她无关,只怪自己太过不自制。

不该的。

只是,明知不该,却无法戒掉。

该怎么办,要怎么才能不再如此?要怎么,才能不再恋她,不再思她想她,不再因为她而打乱一切。

贺何手上动作依旧轻巧柔和,眼中却渐渐冰冷,渐渐阴寒,刚刚起的决意令他心中俱是一片冰寒,只闭上眼不再看她。

只要看她,便又会不忍。

不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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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夜醒后,扶住额头思虑了半响才忆起之前的那些,不禁苦笑出声。

她到底还是那般的狠心……只是,自己为何会在这?

四顾所见都是陌生的摆设,陌生的房间,屋内似乎久未有人住过,床单被褥却都还干净。

房门是被从屋内落的锁,但此时屋中只有玄夜一人。

玄夜起身,望见自己身上依旧是之前穿着的那些,只是袖内手中被人塞了一张纸,取出展开一看,纸上只有两个字。

玄夜先是巨震,随后了然,最后还是只得再次苦笑。

原来是他。

纸上两字是贺何的笔迹,清秀干净,落笔处却有颤抖的痕迹。

“速逃”。

就凭这两字,贺何前几天那些小心翼翼的欺瞒伪装,便全被揭了去。

原来如此,果然如此。

投诚也好会找出解药也好,全都是谎言,他到底还是按着她的计划,将自己耍了个团团转。

只是这两字,莫非会又是她的计划?

速逃,到底要逃去哪里,又是要逃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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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号就上架了……愕然发现,居然就是明天=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