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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室门被推开,刘蟀冲进来喊道:“辅导员来访问啦!”我们心里一惊,阿瘦依然悠闲自在地躺在那儿,脸上被红药水画得跟唱花旦似的。
这回柴赤龙和乔茜茜都来了,他们俩走到阿瘦床边。柴赤龙问:“你的伤怎么样?”
阿瘦说:“不严重。”
柴赤龙又问:“能站起来吗?”
“可以。”
柴赤龙与站在身旁的乔茜茜小声嘀咕一下,又继续说:“那好,你跟我们出来一下。”
“好。”阿瘦下了床,跟着他们走出去。
他们走后我舒一口气,我问小茉莉:“会不会出事?”
“我也不知道。”她摇摇头目光从门前移到我身上。
我望着她的眼神又问:“我们应该做些什么?”
“不知道,我们等会儿看吧!”她拉一下我的手,示意我也坐在床前。
大黄又开始愤愤不平,“这帮毛小子简直不把我这个寝室长放在眼里,出门打架连个招呼都不打,打过后想让我收场,嘿,我理也不理!”说完他蹭下一只拖鞋踩在板凳上开始吃泡面。
临动筷前他又问了一句:“喂,小妹你吃过没有,我那儿还有一包呢?”
小茉莉忙摇手说:“不用,不用了。”
饭盒被打开,热气沸沸扬扬地腾出来,大黄把肥脸埋进去开始吸面。
刘蟀翻箱倒柜地换好衣服,照照镜子梳好头准备溜走,临溜前还特意向我们打声招呼:“大黄,跫哥,嫂子,你们在这儿慢慢坐好,我有事先走了!”
大黄大喝道:“呔,小贼,想干什么?哪也不能去。”
刘蟀哀求说:“是要紧事,料料约我,在楼下等着呢!”
大黄啪一拍筷子,虎爪生风扭住刘蟀衣领硬把他拽回来。可怜刘蟀的左脚板还没有踏过门槛!
大黄嘟囔说:“告诉她再等会儿,要不让她上来坐着也成,总之得等阿瘦回来。”
刘蟀可能是不好意思喊他新马子上来,急得跟憋屎的猫似的团团磨。楼外等的人估计也急成这样子,手机一遍一遍地响,刘蟀只好一遍一遍地解释,可刚接完一个下一个立即响起。
刘蟀开始埋怨自己头发胀,彩铃依然响着:“我不接,我不接,不接电话,急死你我也没办法……”
小茉莉用一个形象的比喻夸刘蟀:“你真幸福,看你接电话的频率就知道你的爱情已经沸腾了!”
我说:“这彩铃真好听,改明我也下载!”
小茉莉提醒我:“你那手机功能可能跟不上。”
67
阿瘦回来了,刘蟀第一个冲上去抱住他:“兄弟,你等死我啦,没事儿吧?”
“没事儿?”阿瘦摇摇头。
“那好,我有事闪了!”刘蟀头也不回。
大黄把最后一口面汤吞进肚子,起身把寝室门反锁上问阿瘦:“他们都与你谈了些什么?”
“没谈什么?”阿瘦蹭掉鞋又卧倒在床上,涂了红药水的脸依然跟唱花旦似的。
大黄继续追问:“那他们找你做什么?”
“赔钱。”
“赔钱?”我大吃一惊。
“对,菜鸟被我打得头上缝四针,他们让我赔四百。”
“那你呢,你不也受伤了吗?”大黄反问。
“我买了一瓶红药水,让他赔十块,彼此扯平。”
“这么说也不算吃亏,干嘛这么颓废!你身上还有现钱吗?”
“没有。”阿瘦摇摇头
“那蛩哥帮他垫上吧!”
我说:“不行,我这月吃紧,还是让刘蟀掏吧!”
大黄望着门窗想了想,说:“那小子出去滚混指不定哪天能见他,你先垫着,不够再找他!”
“只有这样了,不够我再添上。”小茉莉目光全流在我身上。
“好,我垫!”我横心从内兜里掏出钱包。
门“咣当”一声,刘蟀怒气冲冲地进来,爬到床上蹭掉鞋蒙头睡倒。我十分好奇,上前拍一拍他的被子问:“喂,喂,哥们,你跟料料出什么事了?”
刘蟀坐起身,哭丧着抱怨:“说好今天一起去宾馆开房间的,我只是晚一点点儿她便翻脸!这女人太不象话,第一次便不给我好印象。”
小茉莉在我身旁嘻嘻坏笑。
我把小茉莉拉到门外带上门,说:“得,别理他们,我们该去吃饭,吃过饭再上会儿自习这一天就该结帐了,该死的一天,祝我们明天好运!”
“我们今天有好运吗?”小茉莉不屑地发问。
“没有啊,所以我要祝我们明天好运。”
“那你希望有什么好运?”
“我希望明天发巨财,然后搂着你一起开销啊!”
“得了吧你,明天出门不被你撞死就算你福气!”小茉莉食指点一下我脑袋。
“咣当──”。旁边一寝室门被摔开,一女生闯出门外冲里面大骂:“好丫,算你小子有种,我们就此分了,你这个冤大头出门不被人撞死那才算邪!”那女生说完就向我们闯来,跟狂风似的。小茉莉“哦”的一声被她撞倒,幸好前面有我,她顺势倒在我胸脯上。
我搂着她说:“呵呵,以后没事不要乱下诅咒,看,现在灵验了吧!”
“哼,少贫!你看现在都几点了,食堂都要关门啦,快走。”小茉莉指一下自己手表,拉起我就走。只听门内一男生大喊:“巧巧,别走……”我感觉一道劲风袭上脊梁。
那小子的力气好大,撞得我连向前晃出几步,一直撞到墙上。不幸小茉莉垫在前面,被我撞得惨叫一声“哦──”。
“哈,哈,哈……你们真会选地方,”班长站在我俩面前左手指手画脚,右手一拍大腿,继续哈哈大笑,“你们在这地方亲热,真方便!哈,哈,哈……”
“哪是,我们只是运气不佳,”小茉莉很扫兴地说,“你的那位呢,为什么不带上?”
“她呀,刚被我送上火车,回家啦。”
“怪不得你这么神清气爽!”小茉莉打趣。
“爽什么呀,倒霉得要命,刚才被一对溅男疯女连撞两下,差点儿没滚到楼下摔死。”班长气愤得一拍大腿。
“原来您也中彩了!呵呵,”我乐了,“那你来我们这儿干什么?”
“收钱,快考试四级了,上头催我收钱。”
“又收钱,我的天!”我悄悄对小茉莉说,“我已经没钱了,你再帮我垫一次吧!”
“喂,你太不像话了,上次帮你垫的补课费你还没还呢!”
“好啦,就这么定了,”我把顺手把她的钱包从她身上夹出来,对班长说:“老班,哝,这是我两的,记个帐!”——
猛男队对我们队的压倒势一直都没有改变过,上半场大黄一直在后场转悠没敢踩前场,可还是被对方连射进两球。大黄一空闲就溜进禁区指着我破口大骂,一直骂到上半场将近结束他也没骂出结果,他不敢再覆前车之鉴把我换下去,让我们的球门再度沦为蜂窝。因为相对于蜂窝被射进两个球的门还算好的。
当对方球员第三次群殴我们禁区时,大黄怒吼一声“呔”迎头顶上,带球的家伙砰翻了。大黄肥身闪动,带球直插向敌队后心。五秒,十秒,十五秒,射门……
OK,success!后方队员一片欢呼,大黄却坐倒在地上,龇牙咧嘴地用手比画暂停。我看出事态不妙,立即喝止那帮家伙嚎叫。大伙一起围上去,我问:“大黄,不严重吧?”
“不严重,不严重才怪呢!”大黄的双手紧握着右脚踝,“妈的,还愣着干什么,快把我抬下去!哎哟,痛死我了。”
我和阿瘦立马上前把他架起来,其他队员发问:“队长,我们下面的球赛该怎么办?”
大黄勉强抬起迷糊的眼球扫视一下四周,冲看台上的刘蟀喊:“蟋蟀,你下来,补我的位子。”
“好的。”刘蟀腾空跳下,外衣一甩,一套崭新的球衣呈现在我们面前。
大黄一看便来火气,“你小子准备得这么妥当,算准了我要出事是吧?”
“不,不,老大,我穿这身儿只不过扮个拉拉队!”
辣姣姣终于从人群中拥到大黄面前,她满脸是泪,“老哥,你可千万不能死,你死了我以后会伤心的。”
大黄握紧她的双手,闪着泪花说:“老妹不要哭,要学着坚强,就算我死了,你依然要学着坚强!”
“得了吧,扭一下脚不会出人命的。”班长也从人群挤进场,接过我的手凑近大黄身旁悄悄地说,“大黄,我驮你去医院,你看咱哥俩这么好是否考虑一下再添一名替补?”
“添谁?”大黄问。
“比如说象我这样的栋梁。”
“放屁!”
“哈,哈,哈,你何必这么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