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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裁判一声长哨,“比赛……”语音未落,刘蟀便孤身携球杀进前场。他左脚一转闪过前锋,带球斜刺绕过后卫,最后身体陡转直插禁区,开大脚,射门──,好!
“喔,进门。”刘蟀高兴地举起双手!一名敌方队友站起身,拍着刘蟀肩膀说:“朋友,练习射门到你们球门去,拜托!上半场刚结束,我们兄弟还要休息。”
我跑上前把刘蟀拉回来,劝他:“兄弟,不要着急,我们先开个会。”我又转身对大伙说,“都过来集合,大黄不在,我临时安排一下,你这么,你那样……”
小茉莉从看台前挎进球场,举着数码相机问我:“喂,弄成这样子,要不要继续拍下去啦?”
“前面的全拍了吗?”
“嗯,全拍啦!”
“那好,下面继续!”
于是,小茉莉又跨出球场,返回到自己的位子继续举起相机。
下半场一开始,刘蟀就带领一帮人向对方连续发动三次围攻,可没一次突破对方防线。这时的敌方已经缓过气来,持续对我方进攻。我拼了全力封住他们三次进攻,但第四次依然被他们突破。场上比分:1比3。
刘蟀高呼:“暂停!”他把阿瘦拉来,非说把我换下去。
我说:“换下我没什么,只是对方脚力太重,我怕阿瘦吃不消!比赛是小,身体才重要。”
刘蟀喝道:“换上阿瘦是让你去当前锋!”
我大吃一惊:“你不是发烧吧?”
刘蟀轻声解释:“现在时间已经不多,要组织反攻在场的只有你我体力充沛,对方攻势很强,但防守相对薄弱,所以我要──避其锋而攻背!”
我说:“好!”左手掌向他左手掌一击。
抢到球后,第一轮由我带球从左切入,攻进前场后猛得大脚后撤,刘蟀冲上来粘紧球逼近禁区,大脚一开射出。对方守门员一交扑倒,我蹿前再补一脚,OK,进球!场外配合着我们的心情一阵欢呼,我与刘蟀一击右掌。
第二轮开始,刘蟀带球从右侧插入,攻到一半突然杀向左侧大脚回开。我接过球继续从右侧攻杀,攻近球门时反脚开出,刘蟀顺势一个大顶,球过防线,比分搬平。
但当此之时,计谋已被对方识破,在第三第四轮进攻中,均是在最关键时候,球被对方的阿龙硬生生踢回。我与刘蟀的体力都已耗尽,对方的攻势一直压到阿瘦面前。
阿瘦虽说瘦点儿,但身子骨灵,每次都准确地判断出敌方的射门方位,及时将球扑住。我看着他扑得满脸灰尘,嘴角还噙一截干草。刘蟀在远处冲我摇摇手,把两只胳膊交错在一起暗示我强攻。
抢到球后刘蟀直接杀入前场,我垫后,两人并脚撞人直杀到球门。那个巨大的黑影终于挡在我们面前,刘蟀嚎叫一声大脚疯狂开去,球径直飞出。巨大的黑影惊恐地“唏嘘──”,向球门望去。
五英尺,三英尺,一英尺,砰──
球打在横梁上立即反弹。大黑影仰起大脚,刘蟀顶出脑瓜,两件利器激烈地一撞,雷霆般的破裂声响彻全场。足球从两人中间穿过。
我一脚补上,射门成功。
比赛结束了,裁判长吹口哨。全场哑然一片,我定睛一看,刘蟀脑袋上的血流到脖子,阿龙就横躺在他身旁。
医务人员冲上来,把他俩分装在两个担架抬下去。想是大黄的受伤提醒了学生会,一切都预备好了,场外观众沙沙散去。
小茉莉冲到我面前,深情地望我好一阵,终于开口说:“你没事吧?”
“没事。”我摇摇头。
她从怀中掏出面巾纸,擦一擦我的嘴轻轻说:“你流鼻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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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帮人围着刘蟀的笔记本观看完我们自己的决赛实况,悲喜交集。班长继续哈哈怪笑:“整体很好看,就嫂子给蛩哥的特写多了些,哈哈哈……”他又一拍大腿。
班长一拍刘蟀的肩问道:“兄弟,伤口没事了吧?”
刘蟀扭转缠满绷带的脑袋,说:“小问题,擦破点儿皮!只是阿龙要在医院多待一阵,他大腿被我撞骨折了。”
“唉,痛失对手!”班长搓着手惋惜。
“大家记住,今晚喝酒。”大黄架了一支拐在一旁吆喝,“咱们队踢赢了球,净赚一千块!稻草香酒楼,不去的不复请。”他又掏出票子在我们眼前甩甩。
“好。”众人喝声一片。
记得那晚月黑风高,我们从酒楼里跌爬出来的时候,正好一股阴风刮来,吹得我分不清是路灯还是车灯。我还好,虽然喝得腿有些虚头脑依旧清醒,小茉莉勉强把我扶稳。
辣姣姣被大黄扶到墙角疯狂呕吐。刘蟀与料料喝得更是狂癫,两人相互扶佐着向中心街走去,刘蟀回头招呼我们:“兄弟们,我不远送了,我们要去宾馆开包房啦!”
“开包房?”我疑问,“你喝多了吧!”
“你懂个屁,就是喝多了做……才挺爽!”刘蟀说得很不屑。
“他们说挺爽,咱们也去Open一间怎样?”我问搂着的小茉莉。
“哎呀,有什么爽的,你都喝醉啦,我们回去吧!”小茉莉硬把我拉进出租车。
班长可能是在卫生间小吐了一会儿,这时才被阿瘦从酒楼上拖下来,他指着我们嘻嘻哈哈大叫:“你们,还有你们,都开包房……不行,我也要开!阿瘦,去把我老婆喊来。”
他一把将阿瘦推开,自个儿大摇大摆地冲向大路中间,阿瘦大喊一声:“老班,看好你的小命!”班长瞬间感觉到一辆大车冷冷地从他鼻子尖扫过,幸好身后大手把他拽住。
“这辆车好大!”我在出租车内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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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醒的时候发现我怀里还抱着一个人,她比我睡得还香。我把她抱起来,喊她醒。她说:“我不醒,我不醒,我还要睡嘛!”于是又扑倒在我肩上呼呼睡去。
“八点都过了,我们迟到啦!”我让她看看自己的手表。
“又不是第一次迟到,你慌什么?我们慢慢来嘛!”她伸个懒腰。
我扫视一下这间熟悉的KTV包厢,问她:“这是我们这儿睡的第三个晚上吧?”
“这儿挺划算的呀,第一次……我来这儿唱歌,第二我喝得多了,不过这次我比你稍微喝得少一点儿!”小茉莉搬动手指数得津津有味。
“你喜欢睡沙发呀?”我扶着自己腰问她。
“至少比我们寝室的床铺强吧!”
“说的也是。”
来到教室门口,我给老教授打声招呼,便松开小茉莉的手自己先走进去,小茉莉低着头悄悄跟在后面,真奇怪一连走了好几步,竟然没有一个兄弟赏脸带头为我们起哄一下。我驻足细瞟几眼,原来昨晚喝酒的兄弟一个也没回来。
/……
傍晚十分,刘蟀才赶回来。他冲进门爬到床上,鞋也不脱便蒙头大哭。当时我们几个人只顾玩纸牌全没当回事,可半个钟头过后哭声不但没减,而且伴随着猛烈地锤床声。我丢下手中的纸牌上前问:“刘蟀老弟,你又咋的?”
“妈的,我又受骗了!”
“受骗?不会吧。我早告诉过你做这种事应该到大宾馆去,小旅馆是极不安全的。老实说你被骗了多少?”
“我是说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啦!”伴随着痛心的哭声,刘蟀把拳头砸得砰、砰、砰……
“那……有什么不正常的吗?”
“关键是我还是第一次!”刘蟀痛苦得已失声。
“这么说你蟀哥是彻彻底底失去贞操!”大黄、阿瘦、还有班长一起嘻嘻哈哈。
“那可不是,有什么可笑的?”刘蟀坐起身,有些来气。
我好心劝慰:“蟀老弟,哭是不能解决问题的。你应该想一想今后该怎么办?”
“那还用想,分手!”
“分手?”刘蟀的决定让我大吃一惊。
(中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