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话 外伤
作者:盲盗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223

雪缨的衣服已经有一点脏的痕迹,但丝毫不影响她的魅力。不苟言笑的脸上肤若丹霞,不时地抬起白皙的手捋起垂下来的秀发,原本的衣衫因为蹲的姿势而更加贴身,无可挑剔的微妙身材散发着挑逗的气息。不过南荣平第一次没有被她的举动所吸引,两眼一动不动地盯着她正在忙碌的土罐儿。

因为挣扎过度而疲软的身体早就不停使唤,南荣平被那个疯癫的老头掰开双臂,整个身体呈一个标准的大字形,而浑身上下除了最后的那条底裤,尽数被剥得一干二净。

眼角微红,他象一个刚刚被蹂躏的少女般无声地,哀怨地落下两滴认命的泪珠。还能说什么呢,一边说自己伤得严重,一边又双重保险地点了自己的穴道,这个老头简直太对自己负责了。而一边信誓旦旦地把自己当成夫君,一边冷冰冰地看着自己被老家伙蹂躏,雪缨的表现也让他十分的满意了!

冲动的惩罚吗?南荣平开始怀疑自己,差点搭上小命买来的红颜知己,一时好心救起的疯癫老头,到底自己是该自豪还是该后悔?

“喂喂喂喂,雪缨,那个东西就不用了吧?”看着雪缨从身后的布袋里掏出几只肥胖的蛤蟆,然后用老头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捡来的黑色拐棍捣下去,白色的液体溅到土罐的边缘,而那些刚才腮帮鼓鼓的恶心生物顿时变得血肉模糊。受不了了,除了用微弱的语言来抗议,他又吐出一口黄水。因为被点穴的缘故,那些黄水顺着他的下巴流下来,一直流到胸口。

“这些东西对你的伤有好处。”雪缨头也不回,又是一只不知道从哪里抓来的蝎子丢进土罐里。

“喂,前辈,这些东西到底是给我吃的还是敷的?!”南荣平把无奈的目光从雪缨身上挪开,却看到老头把一种不知名的植物拧成长绳,一头挂在黑糊糊的脚丫子上,另一头用手使劲一拉,深绿色的液体便从长绳上滴到了他面前的瓦罐里。

“当然是吃的,三碗水熬成一碗,效果好得很!”老头白了南荣平一眼,伸手从屁股后面拽出一大串类似核桃的东西。他试着捏了一下,有点硬,索性将那东西放到一块石头上,跳起来用脚踩成粉碎,这才满意地丢进瓦罐里。

“不会吧?”南荣平眼睁睁地看着老头一脚踩过的石头上,黑里带黄的不知道什么物件,总之绝对是他脚上搓下来的东西。而这些东西一点也不浪费地被他丢进了瓦罐,乐呵呵地去找生火的东西了。

不一会的工夫,老头抱了一包干柴重新开始他的伟大工程。而南荣平早已是泪眼婆娑,是感动,是愤慨,或者是无奈。

“还差一点。”老头闻了闻瓦罐里飘出来的味道说,然后在身上摸了半天,摸出一个大大的青皮。

南荣平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感激涕零的表情,不过在老头小心地在青皮上敲开一个孔,滴了两滴蛋清之后便津津有味地把里面的东西吸食干净以后,他彻底的失望了。

一种肉在砧板上的感觉空前强烈,如果给他一个选择,喝下那些东西还不如死掉来的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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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柔水爱怜地摸了摸柳晴的脑袋,这张脸太象她年轻的时候,以至于让她觉得柳晴不只是自己的女儿这么简单。

“晴儿,这一次去看外婆娘就不陪你去了,一路上要听表哥的话,知道么?”柳柔水说话的时候看了一眼欧阳羽,她只希望柳晴多接触点外面的世界,早点长大成人,有了欧阳羽在身边,也就不会出现上次走失的事情了。

“娘,孩儿知道拉,那我给外婆带点什么好呢?”

“表妹有些日子没有出过门了,不如我们一路上见到好的东西就带一些,这样不是很好么?”欧阳羽插嘴道。

“恩,我也是这个意思。”柳柔水笑了笑,她的本意就是让柳晴出去走走。几人正在说着,柳五公神色严肃地走进来,步履沉重,对众人说道:“晴儿,这件事过几天再说,我现在有事要和你娘商量。”

柳柔水看了一眼自己的五叔,当即把柳晴和身边的弟子打发了。惟独欧阳羽准备离开时被柳五公特意留了下来。

“五叔,到底出了什么事?”柳柔水把目光看向脸色铁青的五叔。

“海城派、空峒派和流沙派传来消息,他们的人在数日前从忘情亭返回的途中遇劫,原本被慕容天夺去的镇派之物尽数下落不明。”柳五公抬眼看向柳柔水,说道:“其他几派尚无消息,除项云天和清水门的人安然返还外,逍遥门这次来的人尽数被屠,唯一的活口四肢被斩,口不能言。”

这话一出,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凝重起来,风雨飘摇的前兆让柳柔水皱起了眉头,问道:“五叔,那这个活口可有留下什么线索。”

“没有,逍遥门掌门仝震东倾尽全力也未能救活,回到逍遥门当日已经断气了。”

“五公公,您是说连以奇术见长的逍遥门都未能找到任何线索?”欧阳羽忍不住插了嘴,中原逍遥门的奇术异术名冠天下,即使是在西域长大,他也略有耳闻。

“原来是这样。”柳柔水闭目沉思了许久,终于开口道:“如果照五叔所说,这件事情却是不简单。”

“逍遥门不乏奇人异士,掌门仝震东更有‘天事三断一,地事任逍遥’的美誉,这件事要么是逍遥门有意封锁消息,要么……”柳五公黝黑的老脸上青筋一抖,突然顿住,仿佛下半句话是莫大的禁忌一般。

柳柔水知道五叔的意思,如果这件事的背后有一个比仝震东更有实力的人,那么事情恐怕才刚刚是一个开始。仔细想了想,她说道:“五叔不须太过担心。想必这些消息已经传到清水门耳中,周盟主有什么应策。”提到清水门,柳柔水的声音不觉地小了一些,脸上的异样一闪而过。

“有,召集各门派掌门,下月初九于清水门商讨大计。”

“恩,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我明日就动身。”柳柔水想了想,吩咐道:“五叔,无双刀的事情就劳烦你了,羽儿,你照顾好晴儿,我就把她托付给你。”

“姑母,可是您。”欧阳羽欲言又止,脑袋里却是对这次的事情有了莫大的兴趣。

“姑母无事,我只带官儿和琳儿就可以了。”柳柔水笑了笑,把欧阳羽后面的话都噎在了肚子里。毕竟他是客人,这种有危险的事情还是安全起见的好。

几人正在说着,门外突然进来两人,是有福和李正阳。有福见敏感地察觉到了空气中的异样,给众人一一见礼问好之后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李正阳,最后一言不发地站在了欧阳羽身后。

“晚辈李正阳参见二位前辈!”李正阳也不客套,一礼过后竟是扑通一声冲着柳柔水和柳五公就跪了下去。

“不必多礼,请起。”柳五公赶忙上前扶起面前的少年,只见这少年眉目清秀,难得的标志,双眼带了三分青涩,七分英气,一副好骨架更是十分难得。打量了一会,柳五公微微笑了笑,说道:“这孩子不错,只是命太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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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把自己精心炮制的药灌下南荣平的肚子,然后接过雪缨准备好的,用来外敷的“药膏”。

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伤心处,此时的南荣平终于深刻地体会到了这一点。那老头的所谓汤药不是苦,而是涩,更因为融入了老者身上难得的污垢而带了一股怪味。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当看到老者一边往手上吐唾沫一边骂骂咧咧地往自己身上擦药膏的时候,他已经万念俱灰了。

当听到雪缨和老头的对话时,泪入泉涌的冲动再也没有控制住。

“前辈,确定管用么?”雪缨看了一眼南荣平混身五颜六色的‘药膏’,小心地把手上的残余在土罐上刮掉。

“这么重的伤,我又没有充足的药材,看他的运气吧!”老头一边说着一边继续抱起自己的右脚,轻松地抠下一块不小的污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