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永安城外的大道上几乎看不到什么车辆,发了疯的太阳死命地挥霍着自己的光和热,好象只要能把这块大地烤焦,它也懒得管明天的事了。周围的绿草被发疯的太阳烤得带了一点土色,地面散发出的高温从脚底下传来,几乎可以看到空气在微微地抖动。胡大刀对着头顶的天空咒了几句,回头却看到南荣平的大嘴对着水囊没命地灌起来。
“南荣兄弟,这水可不能这样没命地喝啊。”胡大刀捋起衣角擦了擦汗,说道:“这种天气,如果没有了水还怎么赶路?”
“水就是用来喝的,渴了不喝水,我们喝什么?”南荣平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对落下很远的项青喊道:“项兄,你在看什么呢?”话没说完,南荣平当着一肚子意见的胡大刀又灌了一口水下去。
项青脸上的汗水断断续续地滴下来,整张脸被晒得通红,停下脚步,他伸手试试路上凸凹不平的地方,说道:“这段路至少有三天没人走过了,你们不觉得奇怪么?”
“有什么好奇怪的?”南荣平指着头顶的太阳,说道:“这种天气鬼才愿意出门吧!”
“前天夜里下了一点小雨,这两天突然热得厉害,如果有人从这里走过的话不会有这些清晰的雨点打过的痕迹。”项青严肃地站起来,说道:“大家小心点。”
“为什么?”南荣平突然想到身上的地水令,心里打了个寒战。
“前两天有不少人从永安城出来,但是这唯一的路上却没有他们经过的痕迹。虽然不一定是那些冲着我来的人,小心点总是没错的。”项青的话立刻引来胡大刀的赞成。南荣平若有所思地盯着项青,那张冷酷的脸从来没有这样严肃过,这种突然的严肃让他心里不安,问道:“项兄,那些人的武功很高么?”
“我也不清楚,不过那晚我见到的人武功应该不在我之下。”项青伸手夺下南荣平嘴边的水囊,说道:“胡兄说的对,为了防止意外,我们应该省着点喝。”
“喂,没必要这样吧,应该又不等于一定。”南荣平心里老大的不服气,又从腰间取下另一只水囊。
胡大刀见项青带头也不再客气,一把夺过水囊,满不在乎地挂在自己的腰间,说道:“项少侠,他真的不懂半点武功么?要不我来给他讲一点常识?”项青回头看了南荣平一眼,自顾自地走出去,摆手说道:“随便。”
于是,胡大刀一路上开始给南荣平讲解起武林里一些基本的常识,说到口干舌躁之时取下水囊一通狂灌,把南荣平气得够戗。
江湖人士是对所有习武之人的统称,习惯上来说,人们喜欢把武林中的高手分为一流高手,二流高手和三流高手。这些划分没有确切的界限,也没有人能给出实际的定义。不过在江湖中行走得多了,自然也就明白。
武林中的武功一般分为内功,外功,三流高手基本上靠努力就能达到,内功和外功基本都是稀松平常。二流高手一般是内功或者外功的某一种有一定的天赋,自然实力要强了许多。
“我知道,一流高手就是两者都很厉害,很了不得,那你们能算得上几流高手呢?”南荣平插嘴打断胡大刀的话,从路边的小书上扯下几片树叶挡在头顶。
“呵呵,我胡大刀资质愚钝,最多也只能算得上是二流吧。”胡大刀仰头又灌下一口清水,惹得刚才被数落的南荣平翻了两个白眼。胡大刀笑了笑,全当没看到南荣平的反映,继续说道:“项少侠嘛,呵呵,算不得高手。”
“恩?”南荣平怪里怪气地哼了一声,表示出莫大的怀疑。
“项少侠已经窥得无剑胜有剑的境界,是一流高手中的高手,恐怕假以时日就是宗师级的高手了。”胡大刀颇有人性地把水囊递给南荣平,嘱咐了句:“省着点喝!”然后在南荣平的白眼中说道:“每一流高手都有着很大的差别,如果受到资质或者悟性的限制,很多人会一辈子都停在某一个层次,永远都不能突破。所以说项少侠这般年纪便如此了得,确实是很难得了。”
“哦,原来项兄弟这么了不起。”南荣平看着项青的背影,不由的多了几分敬佩,也多了几分嫉妒。突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一般,南荣平突然问道:“那我呢?”
“你?”胡大刀古怪地扫了南荣平几眼,问道:“你觉得呢?”
“总有个七流八流的水平吧?我的臂力还算不错的。”他的话立刻引来胡大刀的异样表情。胡大刀迟疑了一会,提醒道:“三流以下的算不得高手,如果算的话也是不入流的。”
南荣平脸上一阵滚烫,不过血红的脸倒掩饰了他的尴尬。
“南荣兄,你想学武么?”项青突然开口。
“呃,这个,那个,我……无所谓拉,呵呵!”南荣平东说一字西说一字,说得自己都糊涂了,只得支吾着应付。
项青把自己的水囊丢给南荣平,又示意胡大刀把包袱和另一只水囊也塞到他的手里。胡大刀心领神会,索性把自己背上的寒光大刀也挂到了南荣平的脖子上。那大刀看上去稀松平常,挂到肩膀上南荣平才知道它的分量。踉跄及步险些倒栽在地,南荣平费了吃奶的力气才勉强站直了身子。
“怎么样,我这把玄铁大刀不错吧?”胡大刀嘿嘿直笑,说道:“这把刀长三尺三寸,重七七四十九斤,和我的其他兵器比起来轻了点,但刀锋却是利得很啊!”
七七四十九斤?!南荣平暗暗吐了吐舌头,这个看上去不怎么样的胡大刀,每天都背着这么重的东西么?惊讶之余南荣平很是不爽,勉强挺直了腰竿喊道:“你们干嘛,欺负我是吧?”
“如果你想学好武功,找出自己要的答案,最好乖乖的抗稳这些东西。”项青重重地一下拍在南荣平的肩膀上,差点把南荣平的眼泪都拍了出来。
“这就算是练功拉?”南荣平对着大步而去的项青和胡大刀喊道:“喂,你们等等我,这哪里是练功啊,我怎么觉得是公报私仇啊!喂!喂……”
三人这样两前一后地大步而行,竟也暂时忘却了酷热的太阳,转眼之间来到一处上坡。这道坡两面是山,中间两颗大树遮天闭日,好大的一片阴凉地。
南荣平喘着大气靠在一颗树上,指着前面的小树林喜出望外,喊道:“太好了,终于有段荫凉路可走了,要是有片池塘就更好了。
“是啊!”胡大刀又用衣袖抹了把汗,粗壮的身躯已经被汗水渗了个精透,找不出半点干的地方。项青回头走到几乎累倒的南荣平身边,提醒道:“如果前面有人家,记得戴上你的斗笠。”
“哦!”南荣平撇撇嘴,愈发的恨起头顶这轮疯狂的太阳,“现在已经是申时,这太阳没理由还这么热吧?!”他嘀咕着,嘴上却不敢反对项青的意思。
走出去三里不到的地方树林越来越密,中间的几株粗大的梨树恐怕有些年月,高高地耸出树林,给人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好象真的有人家。”南荣平指着狭窄的岔道,脑海里浮现出各种美味佳肴,甚至还有鲜甜可口的西瓜。经不住诱惑,南荣平毫不犹豫地走进了树林。
“喂!!”项青刚刚开口,胡大刀立刻插嘴道:“项少侠,天色不早了,而且这么热的天赶了这么远的路,该休息一下了。”
“好吧,反正再走两天就到真正的中原了。”项青说着,却听得轰隆隆一阵脚步声,树林里突然冲出数十人,个个手持长剑,来势汹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