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单刀退寇（一）
其他几人并没有留难小牛，所以他辞别先行。
宫灵馨也是江湖儿女，小牛得以日夜赶路，太原、洛阳这些大城也过而不入，直接到了许昌城。馨儿虽然也有不弱的内功，但是几天连续赶路，还是把她弄得疲惫不堪。
“馨儿，你是在客栈里洗漱一番休息一下，还是和我去……”
“当然是和你去探亲，也不知道你小时候的地是什么样。”馨儿强打精神，反正已经这个模样，再过半天也不要紧。
“我们就快点去吧，到那里还有不少路。”小牛说道。从许昌到章台县都是一些泥路小道，到了章台县城还要走不少山路才能到小牛的小村。
因为路很不好走，所以这段路两人走了很长时间。从下午出发，到晚上才赶到，这还是两人脚下都有不凡的骏马。
小牛也没有表露身份，先是在村里转了一圈。神树只留下一个树桩，旁边还有一些香火的痕迹。村里还有很多熟面孔，但是叫不上名字。最后小牛敲开叔叔家的门，出来的却是婶婶。
“你们找谁啊？”婶婶的语气还是尖尖的，说话很快。
“这位大娘，我们错过宿头，不知可否借宿一宿？”小牛也不准备向婶婶表露身份。
“这个，这位小哥，连年大荒，我们自己也吃不饱饭……”婶婶看到小牛举起一锭银子的时候马上转了口风，“不过弄几个窝窝头还是不难的，进来进来。老二，你去村外弄些干草，然后去地头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弄些回来。老不死的，不要走来走去，快去拎水烧火。”
“这位大叔，哪里有水，我这马也去喝水。”小牛借口外出，留着馨儿在这里。
小牛把三马的马鞍解下，跟在叔叔后面。
这是一口水井，旁边也没有人。“叔叔，我是小牛。”小牛跪地给叔叔行礼。
叔叔先是吃了一惊，“阿牛，你刚才进门我就觉得奇怪。你还有小时候的影子，不过比你父亲俊朗多了。起来吧，我们好像有十年不见了。”叔叔没有问小牛失踪的原因，叔叔还是像以前一样，就像得道的高僧淡泊而清苦。
“叔叔过的怎么样？我怎么没有看到大哥？”小牛的叔叔比父亲先娶妻生子，所以叔叔的儿子反而成了他哥哥。
“他入赘丰村的丰家，一年也就回来一两趟。”
婶婶等叔叔不来，急匆匆的赶来：“你个老不死，我还以为你掉井眼里了，怎么还不来。”
“小牛，我们有话晚上再说。你爹回来过一趟，有些事你还不知道。”叔叔低头从小牛身边走过，跟着骂骂咧咧的婶婶走回路。
小牛则在井边洗刷三马，回去的时候，三马已经干净爽洁、神采奕奕。
第二天一早，小牛带着自己的姓名离开自己的故乡。叔叔跟小牛说了很多，告诉他父亲并不是做生意的，而是游走江湖的侠客。但是叔叔报出他们的名号时，小牛却摇摇头，根本没有听说过。他还说，他走后不久，神树被雷劈死，然后余郎中全家也搬走了。余郎中小牛知道，他的两个女儿一个就是余溪梅、还有一个就是余恬玉，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
“狗子后来也被带走，村里人一开始还以为被人贩子拐了，后来狗子衣着光鲜像个公子哥，把村里人羡个半死。”
“狗子我已经见过，却是混的人模人样，要不是他，我还找不回这个地方。”
“对了，那年你离开之前没有上私塾，你的大名我已经叫私塾先生取好。你这辈中间带智，而你五行缺火、木，所以你名字必须有火木，先生给你一个燊，三火一木，是旺盛兴盛的意思。”
“牛～智～燊，我总算也有自己名字了。”
……
“牛智燊？这个名字太难听了。”宫灵馨听到我的名字，有些鄙夷，“就是取个牛太保也比这个好听，呵呵，你以后去五台山出家就不用方丈给你取法号了。”
“……”小牛是彻底无语了。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生气了，你个大男人……”
“我可没生气，只是动动嘴皮子又不能赶路。我们先到洛阳，然后往东北走，快点赶路的话，应该不会错过上都的好戏。”
“你那天到底和计叔叔说了什么，神秘兮兮的。”
“到了你就知道，昨天有没有休息好？”
“你还知道关心我啊，就是被子的味道浓了点，不过太累了，要不是你叫我，我真不想起来。”宫灵馨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一个舒服的懒腰。
“可惜这里路太差，要是走上官道，我给你弄个吊床，就像蒙古人那样即可以节省马的体力，还可以在马上睡觉赶路。”
“我才不要呢，马那么颠，我也不是蒙古人，肯定睡不好。”
“那可不一定，以青骢和月隐雪山的神骏，骑在上面平稳的不得了，就像在平静的湖泊上缓缓的行舟。”小牛这么一说，自己的兴致被提了起来，“你要是不要，我可自己弄了。”
“随便你，对了，你的青骢治好了？”
“好了，只要慢慢调养就可以。”
“可是我看他还是那么瘦，毛发也稀拉，东秃一块，西秃一块，也太难看。”
“这个可没那么快，不过春天真是百兽换毛的时候，到夏天的时候，这马应该会好看一些。”小牛一边和馨儿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一边想着自己的父母，他们到底在做什么。记忆里的他们非常模糊，小牛只记得母亲左颌下有一颗黑痣。他们会在哪里呢？
“喂，喂……”
“你这丫头，真是没大没小的瞎叫呼啥！”
“我看你心不在焉，要是掉进坑里不就麻烦了。”
“你放心好了，不要说这里的路青骢已经走过一遍，就是第一次，青骢也不会像有些笨马。”小牛对这个丫头真是没好气，有时候明明很在乎他，可是偏偏喜欢和自己作对。“馨儿，这次回辽阳，你不给你父亲带点礼物回去？”
“你们这里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就是那个钧瓷比较有名，五颜六色的非常好看。可是你让我带着这么个东西，恐怕我还美出山西，那东西已经粉碎了。”
“那你不会买几个小的，我记得还有一种泪瓶，用来给那些丈夫出征的女子盛泪珠。据说只要把泪瓶用泪珠盛满，出征的丈夫就会回家。”小牛听爷爷说过，说他母亲，也就是小牛的曾祖母曾经有一个泪瓶。
“出什么瞎主意，你说我送这些东西合适吗？对了，这次我们回上都，路怎么走？”
“这次我们就不回洛阳，直接东北行，这样可以节省很多时间。”
“那你路不熟，要是迷路不是多耽误时间。”馨儿有些担心。
“这个没什么好担心的，长了一张嘴，多问就可以。山西、河北就那么几个大城，只要沿着官道，我们还能错到哪里去？”
……
“你不是说没什么好担心的，你说，我们现在怎么走？”馨儿气鼓鼓的咬着山果，这还是去年秋天结的果，已经有小半已经烂开。
小牛摸摸头，笑道：“我也不想啊，反正我们还在往东北赶，走上几天就能见到大道的。”小牛拍拍月隐雪山，都是这个坏东西，一定要带着他们赶路，还以为它知道什么近路。
“嘘，有动静。”小牛侧耳听了一下，然后对馨儿说：“把马藏好，我们过去看看。”
小牛深厚的内力能够使他游刃有余的施展踩云追月，即使他还拉着一个大丫头。
轻轻的在枝头跳跃，小牛看到不远处就是树林的边缘。
“我们慢慢靠近，不要弄出动静，不然把自己掉进麻烦里。”小牛低声嘱咐馨儿。
“知道了，我又不是惹是生非的人，我知道怎么做。”
你要不是惹是生非的主，那天下人都是安分守己的顺民。不过小牛只是想想可不敢说出来，要是这个疯丫头现在发脾气，那就会惹上麻烦。
两人蹑手蹑脚不断前进。
“董大哥？”从树木的间隙，小牛看到远处喊话的竟然是马痴董武。他，他怎么会到这里来。虽然小牛知道自己迷路，但是他也知道这绝对不会是他们要走的路。难道他们发生了什么意外？想起自己离开车队的时候，他们不是说发现有人跟踪他们，难道他们就是被那些人逼到这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