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章 皇后指婚
作者:夏日樱花草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174

转眼皇后娘娘已是睁开了眼睛,让人扶了她起来,于是和王福晋忙让人拿来软垫靠在她身后。这时茶水房的宫女端了提气的参汤上来,皇后随便用了一口,便将白釉瓷碗往那朱红填漆的大盘里重重一放,两道冷厉的目光直直打到殿中跪着的瑞玉身上。

“董佳氏,今儿的事你也看到了。宁浩不愿应这事,是为了你们大婚不到三月,不想委屈了你,那你告诉本宫你的态度如何?”

一时间厅里又安静了下来,她能感到所有人的目光又齐刷刷的投射到了她的身上,却是驱不走那份因多余而渗入她骨髓的孤独。余光中她能看到宁浩回头在注视她,她甚至能够感受到他的无奈,只是这个时候才看到她,她已是心冷了。俯首深叩,说了这应允的一句:

“一切听凭皇后娘娘作主。”

几乎是同一时刻,宁浩唤了一声皇祖母,下面的话却已是因她这一句硬生生堵了回去。此时他看不到瑞玉的表情,只是那般瘦弱的背影映在他眼里,如利刀剜着他的心一般疼。皇后因她这识趣的一句,脸上的表情已是缓和了许多,却仍是厉声说道:

“好!你既是这般说了,本宫就当是你替宁浩应了。那么本宫现在便颁下旨意,将兰珠指婚皇孙宁浩,择日行迎娶之礼。你是这睿王府的正福晋,这次的婚事就由你来打理。这段时间你要回去仔细安排,不得怠慢。”

瑞玉低着头,很是顺从地应道:

“谨遵皇后娘娘旨意。”

听得她如是答道,皇后娘娘也是长舒了一口气。这婚指了下来,也了却了她长久以来的一桩心事。心里平静了下来,再看厅中的人,眼神中的冷厉又重新被温和代替了。想到这个事搁在她一个新婚不到三月的妇人身上也确实是委屈,于是看她的眼中又多出了几分怜惜。见她仍是跪在厅中,便缓着声道:

“你且起来吧。本宫听说你腿上有伤,就不要再跪着了。”

说完让身旁的嬷嬷上前扶她起来,又吩咐一旁的宫女搬了软凳来让她坐下。瑞玉从进了这厅里便一直跪着,到现在少说也有大半个时辰了,这一站起来便是一阵晕,腿下阵阵发麻,根本走不得。只是在这殿上她强忍者,靠了那嬷嬷才慢慢地过去软凳上坐下。这一跪一坐,幅度大了些,只觉得膝盖上一阵钻心的疼,那膝前的软绸裙粘乎乎地贴在了腿上。

刚一坐定。一位年轻些地嬷嬷捧了茶来给她。她起身行谢礼。只觉膝上有液体滑下地坠感。又伴着一阵疼。她微微蹙了蹙眉。恭敬地捧了那茶杯在手里。只觉得那釉白瓷面里透出来地温度有些烫手。激得她一阵心悸。捧着茶杯地手立时抖了抖。皇后娘娘施完这些个恩典。目光又落回宁浩怀里地兰珠身上。一脸心疼。却是转过身语重心长地对瑞玉说道:

“你也不要觉得委屈。指了兰儿过去本也是为了帮你。这王府里人多事重地。宁浩又一天到晚在朝堂上忙。你一个人既要服侍好他。又要上上下下处理这么多事务。岂不辛苦?多一个人过去也好替你分担分担。再说这兰丫头自小在本宫身边长大。宫里府上地事她熟悉。处置起来也顺手。你平时若是遇到个什么棘手地事儿。能有她这么个姐姐商量商量。岂不更好?”

瑞玉听完皇后娘娘地这番说词。很轻很轻地舒了一口气。恭敬地回道:

“是。皇后娘娘。”

说完低头泯了口杯子里地茶水。这时太医已是处理好兰格格头上地伤口。正要用纱布一圈圈裹住伤口。皇后起身。由身旁地老嬷嬷掺着去了那长椅边。见了兰格格额头上血凝住了之后露出地那道骇人地深口子。心里又疼又恼。手指用力戳了下宁浩地脑门。责备道:

“都是你小子惹地好事。”

还要说什么,兰珠已是拉住了皇后娘娘的手,虚弱着声音求情道:

“您别怪他了,都是我自己愿意的。”

说完望了宁浩一眼,眼波里含情脉脉的,皇后看在眼里,心里也是感叹,只道:

“你这傻丫头,自己都这样了,还只想着护着他。也罢,这事既是定了,我老太婆也就不再说他什么了。只是这以后,你们就是一家人了,要好好的相处才是。”

说完正色的看着宁浩,说道:

“浩儿,这兰丫头是我跟前儿长大的,我疼她便是同我的亲孙女一般。你既是这般坚定的要跟了你,你就要好好对她。若是让我知道你给她委屈受了,我定是饶不了你。”

宁浩心下无奈,事已至此,他只得点头应下来。再望向瑞玉,见她低头喝茶,甚至都没有望向他这边一眼,心里就更不好过了。今儿早上好好的去上朝,结果皇上身体欠安,朝会早早散了。之后他本是要同一帮朝臣去南书房议事的,途中得了消息,才放下手里的事急急赶了过来,哪知这兰珠这般极端,事情变成这样,他也是头疼不已。

片刻兰格格的伤也是包扎好了,太医开了方子,吩咐了几句,便拎着药箱告辞了。见她伤口已是处理好,宁浩便要起身,兰格格却是拉了他不松手,一副舍不得的样子。皇后娘娘这时虽是不忍责备她,但也看着尴尬。不由得转头望了眼瑞玉,见她放下手里的茶杯,起身来到那长椅前,恭敬的说道:

“娘娘,儿臣便也先回去准备了。”

皇后娘娘正为难呢,听她这般说,也就忙着答应了。于是瑞玉微微一福,对着长椅上的宁浩和兰珠辞道:

“王爷,兰姐姐,我先回去了。”

说完转身往那厅堂去。因为这膝盖上的伤又是裂开了,她迈着步子的样子不那么自然,有些僵硬。或者是膝前的绸裙裹住了那伤口,她不再感到有血流出来,但痛感还是有的,且伴着她身上的无名热,激得她胸口更难受了。这样快要到那大厅的门口时,身体已是轻微发颤,她几乎觉得自己迈不过那道漆红的门槛便要昏倒了。情急之下,她扶了把厅前的木格子门,稳了稳呼吸,才忍着痛迈出了厅去。这短短的一段路,她依然能感到宁浩注视她的灼灼目光,只是从始至终她都不再回头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