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匠人组织
作者:季无牙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992

天晴了,雪化了,齐国宫殿又开始施工。.匠人们经过几天的休息养足了精神,他们干劲十足。又经过二个多月的施工,宫殿的主体基本完工了。

墨翟依往日的工作习惯,与公输般和小司空公林在大帐里商讨一番后就到自己的大帐里听取手下的汇报。曹木春和阚铁等人早就在此等候了。

“土建上还有什么遗留没做吗?”墨翟问负责土建的陶成。

陶成道:“师父,还有三处假山和两座观景台没完工,今天就能全部做好了。”

墨翟道:“很好!你辛苦了。早点完工也好让那些民夫们早日归家,春天到了,民夫们都要赶回家务农,可不能因此而耽误农时。越到最后越要注意细节,要做就把事做好。你去吧!”

陶成答应一声就出去了。

墨翟问阚铁道:“金工们的活儿都干完了吗?”

“先生,还没有。主殿里的机关全都装好了,还没试用。各工地所用的工具现在更换不多,但公输匠正那边却要好多雕刻工具,正在打制。另外司空大人派人送来了一些材料,要求金工们帮他打造十柄好剑。没有其他了。”阚铁平时总爱说笑,但现在是正式场合,是在商讨工作,他不敢说笑。而且墨翟平时对他们很温和,可一旦处在工作场合,那可是一言既出决不更改的,工作时的墨翟绝不会容忍调笑胡闹。阚铁曾经因为一次在大帐里说玩笑被墨翟狠批了一顿,他就学乖了,再也不敢胡闹了。

墨翟点了点头,对阚铁说:“做得不错,但今天务必把宫殿的机关调好。另外,田白大夫也要5把好铁剑,他送了许多铁矿石,我已经派人送到炉工那里了,你要用心做好这5把剑。明白吗?”

阚铁咧咧嘴微皱着眉说:“明白先生!”他对打制好剑的事一直不乐意,尤其是打制铁剑。做剑那可是技术性很强的活,一把青铜剑要敲打二三万次才能制成,这要耗费2个金工3个月的时间才行。而做铁剑更是复杂,从前期的炼矿石,到中期的对铁块提纯,再到后期的制剑,一把剑下来就需要半年时间。往常金工们做一柄好剑,那可是要收取一镒金的,而现在却要免费做。这可不象是做一般的剑,一般的剑三五日就能做好,这可是师父吩咐的,这五柄铁剑可要阚铁花大工夫了。他决定对司空要求的青铜剑就简单操作了。

墨翟看到阚铁的表情,再次嘱咐道:“这五柄铁剑务必要好的,绝不能马虎。明白吗?”他对田白父子放贷的事一直很赞赏,认定他们是好人,所以对田白交待的事尤其用心。

阚铁严肃地说:“请先生放心,一定会做最好的。”

墨翟点了点头,微笑着说:“我知道做上好的铁剑很难,这次就辛苦你了。田大夫送来的矿石和石炭都有多余的,你可以充分利用,多做几把给你的手下人补偿一下也可以。你去吧。”

阚铁听墨翟说可以另做几把剑,就知道墨翟提醒他可以做好后卖了换钱。他满意地笑着走了。田白和田建要求在建宫殿时做剑,这是假公济私,不过这是一种普遍现象,做匠人的都知道,他们见怪不怪了。

墨翟对曹木春和邹敢说:“你两人的木建就快完工了吧?有什么想法?”

曹木春说:“墨副匠,还有十几扇窗户没做好,今天上午就可以全部做完了。”

墨翟说:“你们是准备回家呢,还是准备接着做?如果接着做就要跟公输匠正做吧,我刚才已经和他那边提过了。”

曹木春说:“接着做吧。回家也不还要找匠活儿来养家?不如就在这儿做。”

墨翟说:“也好!下午就去那边做雕刻,你们去忙吧。”

墨翟交待好自己这边的工作,就到自己负责的土木建工地转了一圏,各项工作都进行得正常,他很满意。于是就转到公输般负责的雕刻作坊来。

公输般正在领导匠人们做雕刻,一见墨翟到来,就停下来跟墨翟见礼。“墨老弟,怎么有空到这边来了,你可一向少来呀。”墨翟和公输般各自负责一块,平时很少串场子。

墨翟笑着说:“怎么,公输大哥不欢迎?我可是来你这儿讨饭来了。”

公输般知道墨翟在开玩笑,也笑着说:“我们不都是在讨饭吗?你那边的活就快结束了,来这边帮我们,我们自然是欢迎呀。这雕刻的活可真不是人干的,细琐复杂、务求精美,出工不出活呀。我们忙了这几个月,每人才雕出几件成品,可还有大量的活等着呢。你们来正好可以帮帮我们。”

墨翟说:“这公室贵族就知道享受,哪里知道他们享受的东西是如此难做。”公输般只看着墨翟笑,他不接口。墨翟瞄了他一眼,接着说:“不说这些了,我手下的人你尽力安排就是。宫殿的主体基本完成了,但是我刚转着看了,许多门柱、窗户还要雕琢上漆,咱们去看看,看还需要多少工,如何?”

公输般和墨翟两人一起到这座宫殿的四处走走看看,不时地指指点点,他们在商议对宫殿的详细美化。

晚上,墨翟到司空府找田建汇报了主体已经建成的事,受到田建的大力表扬。田建要留他吃饭,他却推辞掉了。

从司空府回来,墨翟约了曹木春和三个徒弟到知味涯喝酒。墨翟自从认识豫让后对义就有了深刻的认识,他觉得干匠活并不是最好的出路。他打算过几日就辞去副匠正的活儿,到西河子夏那里求学。但是他不放心手下这些匠人,尤其是三个徒弟。

他跟徒弟们提过要把匠人组织起来的事,就打算在离开之前把这事办了。

墨翟点了几个菜,要了两坛酒,举杯敬了曹木春。说:“曹大哥,前些日子咱们说过组织匠人的事,你觉得如何把匠人们组织起来呢?”

曹木春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墨老弟,你让我干活还行,要动脑子我可就不行了。这事还要你拿主意才行。”

墨翟跟他早已经很熟悉了,也不再问他。转向阚铁道:“阚铁,你和陶成邹敢二个相比口才最好了,你有什么想法吗?”

阚铁被墨翟一夸就有点神色飞扬的样子,但他很快发呆起来。过了一会儿,阚铁皱着眉说:“先生呀,我想不出来。”

墨翟又问陶成和邹敢,这两人也没什么想法。于是只好自己说:“要想把匠人们组织起来是不太容易的,不过,匠人们都是弱者,他们总会受到这样那样的凌辱,他们不愿去反抗,也没能力反抗。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人多了才有力量。只有有了组织才能做成大事。”

墨翟看了看几人,接着说:“吃穿住行这些对匠人们来说不算什么大问题。但是,匠人们都只是三等人呀,士农工商匠人们只算是第三等人。在做工时他们会遇到麻烦,会被人打骂,会被人凌辱,会被人杀死。一个匠人面对贵族欺凌时兴不起反抗的念头,也无力反抗,但许多匠人在一起,却可以把这种伤害减小。组织起来,才能有力量,才会有更多的人帮忙。如果我们的组织足够强大,那么就没有人再能伤害我们了。如果我们能够进入社会的上层,我们就能保护更多的匠人及家人。这一点以后就能看到效果的。”

“我们还可以组织那些农夫,还可以组织商人,只要是弱者,只要他们需要保护,我们都可以组织他们。长此以往,我们的力量就大了。可以想象,不久的将来将有无数的人加入我们。我们是不会孤单的!组织匠人及其他人的事,需要咱们一起来做,慢慢地来,一个人带几个人进来,再由更多的人进来,我们就强大了。”

墨翟这么一说,曹木春等人都觉得不错,觉得这事确实可行。阚铁问:“师父,既然组织人,总要有个什么章法吧。”

墨翟对这个思路开阔的弟子笑了笑,说:“二个多月前我曾经遇到过一名叫豫让的侠士,他的义举令我有了许多想法。”接着他就把豫让为智伯瑶报仇的事详细讲了讲。直听得这几人满面热血上涌激动十分。

阚铁问:“这人真是个侠士呀,我恨不得去帮帮他。”邹敢则攥着拳头满面青筋地。曹木春只是感慨了几下。陶成说:“师父,咱们怕是做不到他那样吧。”

墨翟看了几人一眼,说:“是的,豫让是名侠士,他会武功,我们匠人只会做匠活儿,武功却是不行。咱们不去与人争强斗狠,咱们只要去帮助人就行了。大事做不来,咱们就做些小事好了。侠义的事就是去帮助人,成就人。能助人于危难,能助贫者富,能让弱者众,这就算是义举了。”在这个时代,平民是不大练武的。

曹木春说:“我看到贫穷没饭吃的人也想帮他们,给他们分点食物;看到有人被殴打也想去劝架,想帮助他;看到人孤单也想去帮助他,让他不难受。不过总是没做什么事。”

墨翟说:“这是很正常的,如果我们有了组织,就会有很多人相互帮助了。”此时的墨翟只是具有些侠义思想,并没有更远大的组织思想,所以他这个初步组织的宗旨也只是些侠义精神,还没有上升到更高的层次。而且,他还没更严密的组织方法。

接下来,墨翟几人又对组织匠人的细节进行了探讨。商量的结果是以墨翟为首,曹木春、阚铁、陶成、邹敢四人为骨干,组成这个组织的主体。初步达成了要帮人致富、助人危难、组织更多的人,有财物相互帮助,等组织方法。同时,确定了依靠自己养活自己的原则。

墨翟给他们定了个目标,就是要把曾经在自己手底下干的匠人都组织在一起,然后争取公输般手下的人加入组织。随后二个月时间,经过墨翟和曹木春及三个徒弟的努力游说,墨翟曾经的手下都加入了进来。不过此时的匠人组织只是初级的匠人自助组织,它仅以相互协助为目的。这与后期的墨者组织有极大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