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两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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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水茹是一位奇女子，就大昊来说，工科有造诣的女子凤毛麟角，她不但精通此道，而且单就锻造之术来说，冉水茹绝对是大昊不多的名家之一。

另外，她在轮力上的修为，亦是非常了得，三十岁年纪，水轮修为到了“化力为气”。

这轮力修为的第二层境界，做到的也人不少，但大部分是停留在初阶，她却已经是轮力控制自如，隐约有突破这第二层，得窥第三层“聚气为实”的趋势了，这就大大的不简单了，

无数修轮之人，穷其一生，也就停留在“化力为气”的中段而已。

重要的是，她还是一位美丽的女子，三十岁年纪，还未嫁人。自然而然，这样的女子也就成了云梦学府无数男人入夜时分，辗转难眠所思的对象......冉水茹性情甚是冷傲，或许这是女人的一种自我保护，但她不知道，越冷傲，却越让人想入非非。

她与钟子易一起，共事于云梦学府工阁，只不过她属于天冶阁下，而钟子易却是在天寻阁。

两人却是路子不对，常而在一些见解上吵得面红耳赤。但两人也有一些共同点，不爱结党钻营，平日在学府里除开公事外基本都是独来独往。

所以两年前，钟子易打算为古凌找一位水轮老师，却只想起了冉水茹。钟子易拉下脸皮，找到她说明意图，本也就是抱着一试的心态，被拒绝了那也是正常的，当然，结果冉水茹一声果断的“不”后，扭头便走了。

过了几天，钟子易还在思索其他法子，却不想冉水茹主动找上来，说是愿意调教古凌。

钟子易自然是高兴无比，同时也纳闷：这婆娘吃错药了？还是突然转了性子？甚至他看着古凌那灵动的眼睛，一个古怪的念头冒出：莫非这小子是她的私生子？

距离“花刀客”一案，已经过了两年。

云梦学府，工阁。

古凌满头是汗，终于在左右臂上各自聚出了一红一蓝两团光，此刻他只觉浑身说不出的难受，一寒一热两股力道几乎要撕裂了身体，坚持了半柱香的时间，眼看到了极限，他吐出口气，收起了轮力，这才好受了点，但那轮脉依然有点胀痛。

“你跟我修习轮力，有多长时间了？”说话的女子神情冷漠，语气淡然，正是这二年来教导古凌修炼水轮的老师冉水茹。

“回冉师，今天刚好两年零一个月，弟子驽钝，未能达到老师期望。”古凌微微一默答道，若是对着钟子易，他还不时俏皮几句，但对着冉水茹，他却始终是恭恭敬敬。

冉水茹点了点头：“你也不用太过自谦，本来水火兼修，就是极难。两年时间，这成绩也不算差。今日到此为止，三日后下午再来。”随后，她转过身去，便不再说话。

两年多来，古凌自然也对这老师有所了解，见状便知道自己该离去，于是站起身来行了一礼便出了去。

其实古凌早就认识冉水茹，在云梦学府‘地选’的时候，第二关辨认各种物材主考他的便是这冉水茹。古凌也需要学习冶炼术基本的知识，而主讲的人也是冉水茹。

相处两年多来，古凌只觉得这老师脸上如有一层冰霜，万年不化。私下随她修习轮力时，除了偶尔会随意问问古凌一些幼时经历，也没有什么深谈。

起码，在这轮力修行的指导上，冉水茹绝对是一位好老师，古凌在一年前，便跨入了‘化力为气’的层次，当然，这离惊才绝艳的形容差了很多，但亦称得上是优秀。

回到天寻阁的主楼，找了两本杂书，正说消遣消遣，却看见钟子易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一把拖住他，扯到桌子边坐下，面色严肃地看着古凌。

古凌笑道：“老师，下午课时间不是还没到么，我这是哪惹你生气了？”

“小凌，要记住，你是我们天寻阁的门生，这次去京城，可不许丢脸！”钟子易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

古凌迷糊了：“老师，你这莫名其妙地，好歹也要说个所以然吧，学生我本来就不是什么不世出的奇才，你这一番话，要我如何回答？”

钟子易拍了一下古凌的头，骂了声“白痴”，又露出了几分得意：“这次‘英才会’不再只是那武院和灵阁的秀场了，咱们工阁也要参加。按照这次的章程，主要是考察这‘工’道的造诣，涵盖极广。本来嘛，经商榷后，咱工阁决定下属四阁都要出人，而我天寻阁就你一人，所以为师也就没得选择了。”

其实，钟子易有些话没说，这次的章程说明了是五人团体竞赛。而云梦学府工阁四分阁中，天寻阁是地位最低的，这五人名额，本打算全部在其他三阁抽取，他钟子易却不干了，工阁的弟子他钟子易也是熟悉的，他自然清楚古凌比起大多人是自然要强的，只不过平日里古凌行事低调，不太起眼而已。

于是便开始了争辩，钟子易一个人也说不过多张嘴，可这时候冉水茹却发言了，她也认为应该给天寻阁一个名额，而另外一位工阁的名师，名叫贾栩，也表示同意二人。这样一来，才算是争取到了这个名额。

古凌听得‘英才会’几字，饶是他性格总体偏向于沉稳，神色也都亮了起来。这‘英才会’是大昊无数学子都向往的一个舞台，三年一届，已有百年历史，参加的人自然也都是年轻才俊。这自然不能表现大昊的最高水平，但说是代表了未来却一点不为过。

简单想象了下到时候那场面，古凌回过神来问道：“老师，那另外同行的四人是谁？这造诣比试又是如何进行？”

钟子易对这个学生甚是满意，他虽然是天寻阁的执事，但同时也出任了工阁其他学科的讲师，也教了不少人，要知道以前碰到大多学生，听见能得以参加这‘英才会’，一颗心早飘到了九天外，多半便开始幻想将来自己扬名立万了，半天才能平静下来。

而眼前的古凌，短暂惊喜后便知道关心这实际之事。云梦学府天寻阁十多年来，没有出过任何人，钟子易看着古凌，一时间心中感慨，两年多的相处，他对古凌期望很大。

“另外四人，估计此时其它分阁也还在定夺，而那比试，虽然不知道具体法子，但大体情况还是可以推敲。整个大昊十一州，而在官府里登记了的学府，有数百间。其中设置了工科的学府，却只有三十多间。此趟‘英才会’每州派一支代表参与，此外，东岛作为大昊属国，也会派学生来交流参与，一共十二个团队。但报名参与了这工科比试的，只有八家。按照章程所述，这比试考察内容主要为阵法、机关、术数、引势之术，亦涵盖星相、冶炼、物事之理。当然到时候也不一定全会用到，但准备完全却是必须的。”

就这‘英才会’的事情二人又攀谈了一会儿，钟子易便离了去。这天寻阁的主楼不大，一共两层，平日里除了钟子易和他，几乎没其他人来，古凌低头看了会书，忽地感觉怀里一热，摸出一颗浅绿色小珠，上面隐约有些雕纹，微微发亮。

这浅绿小珠乃是海中一种生物‘风蚌’所结，虽不算什么珍宝，但这珠子却有些特异之处，灌入些许轮力，珠子便会发亮，温度也会升高，同时，数十米内，若还有这同样的珠子，亦会发亮发热，依据距离程度也不一。

一年前，古凌于荆拓、赫尼忒丝三人到海上游玩，米拉诺斯，也就是赫尼身旁那小家伙，潜入水中发现了一个不大的风蚌聚**，有二十多只。捕了几只成年的，将珠子到东城的集市上卖了，几人便去海吃了一顿。

留了三颗，古凌在珠子上雕了个加大灵力感应的小阵法，让这珠子间的感应扩大到了数百米，加之赫尼往里面注入了识辨灵印，于是，三颗小珠便成了几人联系用的道具。

古凌站起身来到二楼拿了些茶叶，烧了水，他不时会到隐月寺找空月谈论，时间久了，也就养成了这喝茶的习惯，当然，他这茶可不是什么上品，也就是集市里买来的普通茶叶。

他是几人中最穷的一个，当初村子里出来，也就是父亲留下的二十来个银钱，本来宋清葇安排了宋府账房每月发给他一些银钱，但古凌在宋府本来就白吃白住，再拿钱，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所以坚持不要。

端着一壶刚沏好得茶，下楼来，看见一银发女子坐在起先他坐的位置，正在看他刚看的书。

“乱世之中，群雄并起，太祖运筹帷幄，鞭挞宇内，北征胡人。官方授材，各因其器，矫情任算，不念旧恶，终能成不朽之业。抑可谓非常之人，超世之杰矣。”

赫尼念出这段话忍不住一笑，道：“小凌爱好真是广泛，这轮力阵法，文章历史，你到是一个都不落下。西陆大多地方都赶不上东陆，但说到这史书，我还是喜欢看西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