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深入敌营
作者:骑龟蜗牛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669

夜幕降了下来,朦胧的月色笼罩了整个白登山,在山坳的寨子里却燃起了一堆堆的篝火,火焰熊熊,围在火堆旁的人,似乎热情都被篝火点燃了,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吆五喝六的好不热闹。。

驴三靠着石壁斜卧着,这个姿势,他能更加清晰感觉到腹部的充实,白天赶了一天远路,才劫了一个寨子,晚上饱餐一顿,他不觉有点困乏。

“驴三,你他娘别睡过去了,前半夜,咱哥几个可要守夜呢!”坐在火堆对面的屠老四砸吧砸吧嘴,似乎满腹的牢骚,他和驴三是同乡,原来是个杀猪的屠夫,跟着邓豹改行后,在他手上肢解的人比杀过的猪还多。

“屠老四,你又不是不知道,驴三白天连搞两个女人,精力早就榨干了,哪里还提得起精神守夜?”石河子尖着嗓子**道,他喝了不少酒,跳跃的火焰映在脸上,满脸的猥琐。

“石河子,你他娘的也不是好鸟,连十来岁的女娃娃也不放过。”提起女人,驴三似乎来了点精神,将一杆硬木长矛横在膝盖上,起身在篝火里添了一把柴火。

“你们两个,也太没出息了,前几天,虽说拿下了宋家寨,擒住了宋义水,但邓大当家也受了伤,我们还需要小心一些。”屠老四虽是个屠夫,但却是个心细的人。

“这年头,不是杀人,就是被人杀,没有旁的道,邓老大给我们指明这一条路,老子也只能给他卖命。”石河子猛地抓刀跳了起来,在腾腾的火焰上舞了个刀花,轻喝道:“想伤邓大当家的?先过老子这一关!”

篝火旁的屠老四笑骂道:“你这兔崽子,竟在老子头上耍大刀!”

驴三却没有笑,他身体忽然绷得直直的,就像他膝盖上那杆笔直的长矛一样,火焰映在他身上,如同一座石像一样。

“驴三,你小子脑袋被驴踢了,这么也跟着石河子犯傻?”屠老四用手指戳了戳他,看这小子是不是坐着睡着了,以前两人在山寨守夜的时候,这小子没少偷睡。

“你们看,那是什么?好像是个人。”驴三指着前面的林子突然开口。

屠老四和石河子立即警觉起来,顺着驴三手指的方向一看,挨着小溪的林子边似乎有道人影,月光照在那人身上,探头探脑的正在向这边张望。

三人倏地起立,抽刀挺矛的摸了过去,等到了跟前,映着月光一看,却是一个穿着破烂灰袍的年轻后生,左臂处一片血迹,似乎受了伤,三人对望一眼,一起扑将上前,抓胳膊扭臂膀将那人死死擒住。

不料那人任他们擒拿,丝毫没有反抗,三人惊疑之极,驴三问其余两人:“怎么办?”

“那还用问?这小子鬼鬼祟祟的,怕是细作,干脆把他宰了得了。”屠老四说得快,动作也不慢,手一提钢刀,就要举刀砍掉这人的脑袋。

刀还没有举起来,就听那人喊道:“你们好大的胆子,我有要紧事儿见邓大当家。”

这人正是石破天,那日他辞别虞太守后,在上谷郡寻了间废弃的民房,将手机藏了起来,又跟着一说书先生学了一整天清河方言,这才混在北上的难民队伍里摸进白登山,可在山里面寻了三天,虽然随处可见烧杀抢掠的痕迹,但邓豹这伙流匪的营地却一直没有找到,他白天翻山越岭的寻找,晚上静坐练功,直到第三天傍晚,他正要尝试突破《意形决》第二层,前面山坳里忽然炊烟四起,并隐隐有火光闪动,似乎有一营人马正在那里。

石破天大喜,沿着溪流朝下游方向走去,穿过密林,果然前面空地上,沿着溪流扎了不少营帐,流匪们正围着一堆堆篝火饮酒吃肉,大肆喧哗。

石破天琢磨着这是邓豹的营盘,当下再无犹豫,伸手从腰间拔出狼牙箭,照着自己胳膊扎了进去,‘噗’的一声,一股钻心的疼痛让他呲着牙齿直吸冷气,他知道这狼牙箭的箭簇带有倒钩,若强行拔出,定会连带掉一块碗口般大小的血肉,当即右手紧攒箭杆,猛一用力,只听又‘噗’的一声,那箭镞便就洞穿左臂而出,石破天不及呼痛,探出右手将穿透而出的箭镞拗断,随手丢于地上,忽一咬牙关,右手手握箭杆,奋力一提,又是‘噗’的一声,将那穿臂之箭连根拔起,带起一片血雾。

石破天一头的冷汗,他强忍着痛,扔掉那箭矢,随手撕掉衣服下摆,草草包扎了一番伤口,这时整个左臂已然血光淋漓,看起来甚为骇人。

虞荃信的心思可没有白费,石破天性子坚忍不拔,从小就佩服关二爷刮骨疗伤,这个苦肉计可使得货真价实,不掺半点水分。

包扎好伤口后,石破天犯了愁,我怎么进去呢?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进去?难保不引人怀疑,不行,我还得想办法让他们把我抓进去,一念此至,当下踅摸过去,故意挨着近点,好让石河子三人逮个正着。

屠老四一听这人好大的口气,当下心里有些慌张,把刚举起来的钢刀又放了下来,瞪眼打量着他道:“你是谁?见我们大当家有什么事?”

石破天当即脸色一沉,不屑道;“我找你们大当家有要事禀报,此事事关重大,岂是你等能知道的?”

石河子三人对望一眼,越发觉得眼前这人高深莫测了,还是驴三心眼多,眼珠子一转,嘿嘿笑道:“不如我们将他送到二当家那里,由二当家决断。”

“对呀!”屠老四一拍大腿,哥几个本来就在二当家帐下听令,不管这人什么来历?交给二当家处理不就完了吗?当下嚷嚷道:“走,我们把他送到二当家帐子里去。”

石破天一听坏了,来的时候他都打听了,这个二当家叫做邓彪,是邓豹的亲弟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凶徒,落在他手上恐怕要耽误事,这时石河子三人已经推推搡搡的押着他走,没有办法,只能走一步是一步,见机行事了。

不一会,到了一个相对大些的营帐,帐子两旁各有一个带刀武士把守,屠老四通报了一声,进了帐子。

营帐里面邓彪正吃了个酒足饭饱,所谓饱暖思淫欲,他正要吩咐手下将抢来的民女押两上来供他淫乐,不料见屠老四急冲冲的掀帘而入,心下有些不悦,环目一瞪,怒道:“屠老四,不是吩咐你去守夜吗?吃饱了没事干是不?这么晚了来老子这里做什么?”

“禀……禀告二当家,小的……的在外面抓住一个奸细,该怎么办?”屠老四被邓彪一瞪,心下一慌张,把准备好的说辞给忘记了,一时口急,倒是没解释清楚。

“什么?”邓彪心里更不高兴了,怒斥道:“你他娘的跟了我几年,脑子活在狗身上了,这还用问我吗?直接砍了了事。”

石破天在外面吓了一跳,心说这邓彪也是个混球,我在不说话,恐怕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把命丢掉,当即大喊道:“邓彪,你好大的胆子啊!你敢如此怠慢我,就不怕耽误冀王的大事吗?”

“什么?耽误冀王的大事?”邓彪一怔,把端往嘴边的酒杯子一放,高声吩咐道:“把他给我推进来。”

驴三、石河子正要推他,却被石破天眼神一瞪,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令两人不敢动弹,石破天这才昂然挺腹,大阔步走进大帐。

进了营帐,借着跳跃闪动的烛火,只见床榻上大马金刀坐着一个大汉,那汉子熊腰虎背,一脸的横肉,正煞气腾腾的瞪着他,石破天夷然不惧,神色自若的淡淡回望了他一眼,神色甚为不屑。

见他如此高傲,邓彪勃然大怒,怒斥道:“好大的胆子,来到老子营帐中,你为何不跪。”

石破天仰天一阵大笑,似乎听到极为可笑的事,冷笑道:“我凭什么跪你,你管得着我吗?我可是冀王派来的。”说到冀王派来的时候,他语气里带了一丝自豪。

邓彪一听他是冀王派来的,他也知道冀王与大哥有前约,他们这支部队在白登山瞎转,就是等冀王的消息,当即不敢怠慢,粗声道:“冀王现在在什么地方?怎么不过来接应我们?”

“你问我们冀王啊!我们冀王在清河狼歇山藏着呢,要迎接邓大当家,得从清河杀往上谷郡,一路上关卡重重,但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邓彪脸色一缓,他也知道从马邑到清河横着上谷精锐,并不是容易过去的,当下又问道;“冀王这次带了多少人马?”

“号称有八万,实则有四万人马。”石破天朗声作答,声音里有一股掩饰不住的自豪。

“他妈的,你小子莫不是胡说,冀王哪里有这么多的人马?”邓彪环眼一瞪,根本不相信,在他的印象里,冀王能有二万人马就了不得了。

“哈哈哈哈!”石破天一阵长笑,神色甚为不屑,冷嗮道:“你懂什么?自从狗皇帝发兵征夷后,清河郡、安定郡抽兵抽丁的,官家力量孱弱,根本无力出兵,冀王集中兵力,吞并了安祖海余孽,整合了几郡义士,人马自然强壮起来,这次为了迎接邓大当家,我们精兵尽出,人马焉能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