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五章.又是化敌为友?
这时候,沙巴总督正在的等待着福建的消息。委托原平南王黄德滋派遣的几名亲信部下,正在福建说降一股太平军——侍王李世贤残部。
1861年5月28日,三路太平军喊杀震天地攻进军事重镇金华,领头的正是太平军年轻将领——侍王李世贤。就在洪秀全所占领的天京处于清军的重重合围之际,与之遥相呼应的浙江太平军却节节胜利,开疆拓土,或许这支部队的统帅太有才了,李世贤却绝非等闲。
当时还是个不到20岁的毛头小伙,在广西大黎山随洪秀全揭竿而起,只沉寂了几年,随着天京内讧的爆发,终于有了一展才华的机会。作为少壮派的代表人物被洪秀全起用,在天京两度告急之际,李世贤配合忠王李秀成彻底摧毁了清军的江南大营,立下不世的“救驾之功”,被封为侍王,称霸一方。
此时的太平天国内忧外患,年轻将领们横空出世,为太平天国一度赢来了“中兴”局面。李世贤成功占据金华后,便以此为中心建立太平天国浙江根据地,侍王府成了浙江的军事、政治中心。
太平天国后期,滥封王位,十羊九牧,下层百姓苦不堪言,而每一位受封者的待遇、级别依然水涨船高,全然不顾死之将至,李世贤也不例外。侍王府原来是唐宋时州衙所在,朱元璋曾驻于此。明时为巡按御史行台,清朝成了试士院。李世贤看上了这块风水宝地,召集工匠大加修建,总占地面积达到了63000多平方米,可供10万太平军将士在府内操练。
1863年太平军撤出金华以后,王府曾遭到一定的破坏,但基本保持原貌。侍王府气势超凡,尽显一个“大”字,门前的照壁高大巍峨,少说也有两层楼高,严严实实地遮住了王府正门,更显得府内的神秘与幽深。
北京的王府不少,可没有一家的影壁如此显赫,飞檐陡出,傲然翘起,青瓦白墙、古朴凝重,四周镶嵌着数十方雕刻佳品,实属罕见,无愧为影壁家族中的巨无霸了。那么大的面积,要填满雕刻品也是件不容易的事,工匠们把能刻上去的祥瑞之物统统刻了上去,双凤牡丹、鹤桃、水鸟荷花、蝙蝠祥云应有尽有。浮雕、平雕、透雕、划雕等手法一应俱全,而最具标志性的是正中嵌入的一方石雕团龙、精美绝伦、呼之欲出。龙是帝王的化身,除了皇宫谁敢拿它作家门口的装饰?太平军的豪气与叛逆彰显无疑。
殿内所有墙壁、梁柱上均绘有内容各异的壁画和彩画,琳琅满目,色彩艳丽、衬托得大殿更加金碧辉煌。大殿后面是穿堂、二殿、最后为耐寒轩。耐寒轩前的二株高数丈的千年古柏,相传为五代吴越王钱谬亲手种植,历经千年风雨,躯干斜而不倒。与东院相对的便是李世贤的办公和居住的西院。
六月,天京陷。七月,幼天王自湖州入江西,谋与世贤合兵,而世贤已先进入广东,围攻南雄州,闻幼天王西来,始回军谋迎护,不及,幼天王遂致被俘。
侍王李世贤方面,于18**年秋从江西跨梅关进入广东,在当地转战之后,后攻占福建漳州等地。康王汪海洋等人攻占汀州。福建似乎有望成为太平军的翻盘根据地。
八月二十九日,世贤在福建武平县下坝歼灭清朝福建按察使张运兰军队,生擒张运兰。张运兰是湘军大将,独当一路十多年,为曾国藩的重要爪牙,一战被世贤俘虏,江西清军都丧气。既歼张运兰军,即入武平,永定、龙严、南靖等州县都望风而下。
九月初二日,遂克漳州府,斩清朝漳州镇总兵禄魁。十月,在漳州万松关大败清朝署福建陆路提督福宁镇总兵林文察军队,林文察阵亡。
闽浙总督左宗棠由杭州督军来救,世贤命康王汪海洋守龙严,来王陆顺德攻安溪,并分军进攻长泰、泉州,断清军饷道以取福州。
世贤在漳州,建立了地方政权,颁布各种章程,保护农商,恢复生产。他打算攻取泉州、福州,以争取海口。
天京陷落后,李秀成被捕,但幼天王竟能在将士护卫下有命逃出。
18**年7月底,经过辛苦辗转,幼天王一行到达浙江湖州,与堵王黄文金、辅王杨辅清等人会合,并召来在安徽广德领一部军的干王洪仁玕来会。
大家商议后,便想去建昌、抚州一带与侍王李侍贤合军,打算日后再与西北远征军的陈得才会师,占据荆襄以图重起。彼时,洪仁玕等人皆不知石达开已经败亡,还希望这位翼王能回心转意。懵懵之中,他们派人深入四川等地想联系石达开。
清军很快扑至湖州。太平军先胜后败,只能弃湖州外逃。
行至半路,一向骁勇能战的堵王黄文金劳瘁过度,一头从马上载下摔死。失去这位主心骨,太平军余部军心大乱,边逃边溃,洪仁玕只得率人护着幼天王一路窜逃,在9月22日到达江西玉山。到此地后,他们发现侍王李世贤部已经入福建,众人更加绝望。
清军臬司席宝田率二万多兵士一直紧追不舍,在塘坊大败太平军残部,打得众将四处狂逃,洪仁玕等数千人拥幼天王遁往江西东南部石城的杨家排。
残兵们刚刚做好饭喘口气准备吃一口,席宝田清军大至,喊杀而来。洪仁玕一行狼狈,只得弃饭又逃,窜入木兰新河与广昌杨溪分界的险地古岭脑。
席宝田手下前锋将率奇兵攀爬上岭,把连气也没喘几口的太平军杀得措手不及。惊惶四散的途中,大部分人被埋伏的清军一一截杀。干王洪仁玕与幼天王在乱中相失。
席宝田一鼓作气,把三万军士分成三队,周围四处爬梳,杀掉了好多残存的太平天国“王爷”,生擒干王洪仁玕、尊王刘庆汉、昭王黄文英等人,把这些王爷们皆关在石城县县牢。
幼天王乱中惊走,最终身边一人不剩。他只身一人在深山野岭转悠。流浪多天之后,幼天王终于在10月25日被清军游击周家良所部士兵生擒,送于席宝田的大营。
幼天王乃十六岁张惶少年,被捕后,写有八份乞命讨饶的亲笔供词和诗文,但很快就被清廷下令:“该犯系洪秀全之子,幺魔小丑,漏网余虫,不值槛送京师。着在江西省城凌迟处死,以快人心。”于是,一心想得释去读书的十六岁少年在南昌遭受凌迟酷刑。
侍王李世贤方面,于18**年秋从江西跨梅关进入广东,在当地转战之后,后攻战福建漳州等地。康王汪海洋等人攻战汀州。福建大似乎有望成为太平军的翻盘根据地。
苏州既失,太平军内部普遍产生厌战情绪,掀起一轮投降热潮。浙江杭州周围的平湖、乍浦、海盐、嘉善等地太平军守将纷纷率军献城投降,嘉兴被清军攻克。18**年3月底,杭州就落入清军手中。5月12日,常州也被清军攻克,护王陈坤书被杀。
1865年3月4日,侍王李世贤发出《致美英法各国公使书》,想联合洋人,共同“平分”中国人民的土地,暴露出他十足的卖国嘴脸。在对外关系的气节方面,他远远不如其堂兄李秀成。
侍王李世贤在对待洋人的态度上,与慈禧“宁与洋人勿与京奴”有同工异曲之妙,他竟然还扬言过:“如果太平军不能战胜清军,倒很愿意看到英国统治中国。”这种**裸的卖国,其实也代表了太平天国后期部分上层将领的看法。在他们心目中,“洋兄弟”总比“清妖”要亲近一层。
洋大人们不听这一套,他们反而积极配合李鸿章、左宗棠部,派人派船帮助清军围打漳州。李世贤又气又急,于5月15日匆匆逃离漳州,命守小溪、漳浦、绍安各军俱到平和会合。
四月,从漳州府撤往平和。随后,从平和撤退,被清军追及,因小港纷歧,岭路险窄,人众拥塞,自相践踏及堕崖落水死的不计其数。世贤也连马堕于桥下,身受重伤。
撤到永定后,因溪水迅涨,未能过渡,被敌人截击打散。这夜,世贤带伤策马过河,中流溜急,从者多被溺死,他泅水上岸,割去须发,密藏山中。
想昔日拜上帝会能以几千人起家一路杀至南京,只凭一个“势”字。李世贤攻占漳州时,有兵几十万,武装精良,来福枪、左轮枪、滑膛枪,应有尽有,而清军方面只有土绳枪、抬炮和长矛,人数远远逊于李世贤军。
时异势移,众人心怀鬼胎,各打算盘,几十万军只是散沙而已。偶逢一败,便立刻土崩瓦解。一路大败,李世贤几十万大军最后死的死,降的降,只剩他孤身一人。后来打听到汪海洋驻军广东镇平县,他夜行昼伏,,到达汪海洋军中。回到客家人的老家地区。
由于康王汪海洋先前与李世贤有矛盾,又怕他官大夺自己之权,前曾借故不救漳州,攻毁云霄厅、岳坑匪巢、剿办兴泉永漳等处土匪。又借口杀世贤部将王宗李元茂等以立威,怕世贤治罪,夜里,乘世贤熟睡,派人把他刺死。
太平军事至如此还窝里反,仅仅过了几个月,在清军左宗棠部的节节进逼下,康王汪海洋等人不敌,失掉嘉应州城,他本人也中弹而亡。最后,偕王谭体元也被生擒,获凌迟酷刑。
两天大战,群龙无首的太平军余部被杀掉一万多人,其余数万或被俘,或投降。作为一股军事力量的太平军,至此完全消亡。
侍王李世贤率领的太平军虽然在福建取得了多次胜利,但在西方列强和清军的联合绞杀下失败了,但太平军余部尚有数万人,留下来继续抗清似乎已经不可能了,四周都是清兵,海外都是西方列强的军舰,唯一的办法就是去当猪崽被卖到国外当“契约矿工”,太平军余部约三万人选择了这条唯一的生路。
历史上,一万多太平军余部连同他们的亲属被运到南美秘鲁的伊基克从事挖鸟粪和硝石矿工的营生,矿主经常打骂和虐待他们,食物象猪食一样,每天要干苦役14个小时以上,连苦役犯都比他们清省,他们多次想反抗但四周都是荷枪实弹的洋人,想要回中国去,又怕被杀头,所以也只能默默忍受,因此病死和自杀的人很多。
这帮人可是用的找着的,能打仗,能跑路,见过血,对满鞑子打根上有仇,放在大陆就是个死,到了婆罗洲,也不会有挣钱寄回国养家糊口的想法,也不会挣了钱就跑回去。到了和满鞑子见仗的时候,嘻嘻!……
所以,早就交代何咏文和派过来的黄德滋部将紧盯着他们,一旦接近福建沿海,马上招抚。就凭他们被打的像丧家犬一样的处境,不出洋不可能,不来婆罗洲也不可能。
经过与兰芳商会的秘密接触,一帮头目意见很不统一。一部分希望继续就地躲藏,一部分希望离开中国避难。
最终,还是黄德滋的部下带来了他的亲笔信和平南王印绶,才打消了大家的疑心,与平南王有些相似的头目当然觉得有熟人引荐,比较妥当。略有耳闻的也应了,一些没什么接触的,也觉得既然是太平军旧部,总比俩眼一抹黑的到海外当猪仔强;再说南洋也比什么美洲近得多,还有上赶着来接的船,大部分人都愿意随兰芳公司安排的船队,离开中国;另一小部分暂时转移到广西躲避,后来加入黑旗军了事。
离开中国的有两万出头,妇孺还有七千多,还有五千多乡邻愿意随行。这两万多太平军和他们的家属,共三万四千多人分批到了古晋、沙巴,一段时间后,近一半人由联邦组成劳务公司安排,辗转到了秘鲁伊基克,那是后话。在古晋、沙巴留下了8千多人,坤甸、戴燕一带留下了7千多人。
就在李侍尧残部最后一批离开福建的时候,福州城总督府内宅,闽浙总督庆瑞正坐在楠竹摇椅里,旁边茶几上一封信笺打开来。
旁边师爷正在小声说着什么。庆瑞一摆手,“狗屁!奶奶的,打了败仗还跟老子要钱?要他奶奶的纂儿!”
师爷嘻嘻笑着:“大人说的极是,那小的就去办,管教林文明乖乖的拿钱赎人。”拱手退了下去。
“哈哈!”一点手,一旁侍立着的丫鬟连忙上前,跪在庆瑞身边,接续着被师爷的到来中断了的例行捶腿。
一面享受着一对白玉般的小肉锤的细心伺候,一面捏着丫鬟俏丽的脸蛋。
这闽浙总督庆瑞乃是公子出身,公事决不肯究心研论,只惟幕僚师爷的话是听,但是又怕下属随员小看藐视,每每在他人面前,端着架子拿着范儿,只凭虚骄之气凌轹僚属,这就是“不足于中,故侈张于外”。
如果与司、道、幕友宴会之时,就样大了,和宾客随员部署们,较力唱曲,那时候没有K啦OK,要有就是绝对的麦霸。一到这时候,就口无遮拦了,满嘴俗语村言,无所不说。背地里,那个部署谈及此人,唯一的结论就是:不学无术,殊不自重。
非但如此,此人极好贪财,不禁他本人见面就提钱,自他以下,师爷就不说了,那已经是给个知府都不换了。就连门子也非钱莫入,而且不收洋钱,唯取足色纹银才可以进门。
再者这位满大人也就剩爱美之心这唯一的毛病了。不说姨太太一房接一房,没有名分的外室偏房更是连他自己都快记不清了,身边的丫鬟仆妇更是近水楼台搂草打兔子,捎带手的事。
茶杯里刚沏的参片,庆瑞端起茶杯,咂了一口,侧头看着丫鬟雪白的脖颈,禄山之爪伸下去,抚弄着隐约可见的一对尖尖小荷,“昨天叫这小丫头快淘空了。”
放下茶杯,又看见那封信札——这是关于漳州萬松關之役的查报:主将林文察阵亡,先锋林奠国阵亡。但未见尸身,也就是下落不明。
现在一帮台勇请求给予遣散费返乡,还真是棘手。如果林家有一人生还,即可问个临阵脱逃的罪名,省了这笔钱。具林奠国部将所言,林奠国被乱枪打下山崖,尸身莫寻,真要究其畏敌逃逸,一旦日后寻获查实,也是麻烦。
暂且扣住这些台勇部将,要林家出血也就是了。不过这林家财势雄厚,少不得多咬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