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回 取鄗县 小将军耿纯逞威[2]
作者:江啟明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892

刘秀在卢奴得耿纯、铫期已克鄗县捷报,自然大悦,亲率大军直取柏乡。

刘秀见李参坚守不出,令众将轮番攻城,数日不下,不禁有些气馁,指柏乡对邓禹叹道:“弹丸小城且数日不下,天下大小城池何止千座,何日才能平定矣?记得仲华曾在邺城说过,平定天下,易如反掌,这乃谈何容易?”

邓禹笑道:“小城柏乡不克,何必在意?大丈夫雄心壮志, 何惜一城一地的得失也!”乃又进言道,“大军在此长留,无甚益处,不如先图钜鹿再说。”

刘秀依计,仅令偏将耿植领军三千离柏乡十里下寨,在此牵制李参军,其余人马,拔营皆起,发兵钜鹿。

且说南阳冠军县有一猎户姓贾,名复,字君文,武艺高强,生性勇猛,善好角力,使一柄钢叉,常年在深山老林中狩猎。一日,贾复闻武当山有豹出没,已伤数人,便暗自道:“我何不去除此大虫,一来可为民除害,再则也能获取大猎,岂不两好?”贾复在武当山里转了多日,寻到常有虎豹出没的猴儿岭,潜伏在一避风山凹处。

守到第三日傍晚时,忽闻一股腥风吹来,贾复两眼仔细往南搜寻,果见一花斑大豹跚跚而来。贾复窥那花斑豹足有五、六尺长,豹身修长,四爪锋利,头小却双目犀利,口大齿长,猙狞凶猛。贾复憋住气息,待豹走近且正在侧身之时,蓦然跃起,举叉便向豹头戳去。那豹机警,已觉有异,突然调过驱体,张牙舞爪,猛扑过来,一爪打落贾复手中钢叉。贾复一惊,顺势一闪,绕在豹后树旁。那豹扑了个空,便甩尾扫来,粗壮的豹尾如钢鞭一般,“啪”地一声将一棵栎树齐腰扫断。说时迟,那时快,贾复飞身窜上豹身上,跨在上面,猛地用臀使劲往下一坠,只听“咔啦”一声,豹腰折开,那豹惨叫起来。

原来,豹虽为猛兽,但却是铜头铁臂麻杆腰,致命之处就在这腰上,贾复若不熟经此道焉敢上山猎豹?贾复正欲再坠时,豹却就地一滚,将贾复压在身下,张开血盆大口来咬。贾复使出浑身气力,伸手将豹下额紧紧顶住,任豹爪乱捞,就是不让其下口。人与豹相持一阵,贾复臂、手、脸多处被抓伤,且体力渐渐不支,豹口越离越近,一阵血醒直冲喷脸上,令人窒息。贾复这才知道害怕,心中自叹息道:“自己猎兽一身,今天却死在这畜牲嘴里,好不可惜也!”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只听“呼”地一箭射来,不偏不斜,正从豹口射进,竟将那豹喉射穿,血如泉涌,喷到贾复一脸。豹猛嚎一声,负疼窜起数丈,弃贾复而逃。那畜生仅逃至山凹边,便一头栽地而亡。

贾复死里逃生,还在惊异间,就见一手持雕花硬弓的壮汉从暗中出来,将其扶起。贾复倒身下拜,谢其救命之恩,一问恩公大名,方知就是南阳西郑陈俊是也。

陈俊,字子昭,也是一猎户,善射,有百步穿扬之神功,同行皆有所闻。陈俊笑道:“壮士不知俊,俊却久闻贾复大名,早欲结交,却不得机会。壮士进山猎豹,在下就跟在其后,想为壮士作个帮手,不想却真用上。”又赞道:“贾兄好身手,眨眼就能骑在豹背,在下从没见过,今日算是大开眼界哩!”两人一见如故,互生敬意,亦报生辰,贾复年长,陈俊次之,撮土为香,结为异姓兄弟。

时已深夜,月已下坠,伸手不见五指。贾复、陈俊寻到死豹,砍一树棍,二人抬豹下山。两人跌跌撞撞走了半夜,来到一山凹,忽闻一阵锣响,从黑处中窜出一夥强人来,点燃火把,围住二人。为首一人,膀大腰圆,如黑塔一般,手持一根杯口粗的铁棍拦在前面。那壮汉高声道:“我乃武当山延岑是也,何人三更半夜敢闯我山寨?不知死活耶?”

贾复忙道:“我俩乃为猎户,今上山猎豹,误过山寨,望大王见谅也!”

延岑吼道;“呸!皆称是猎户,我看就是刘嘉狗官遣来探子,还不给我拿下。”众罗喽一齐上前,来捉贾复、陈俊。

贾复、陈俊也是江湖中人,焉能吃这一套?扔下死豹舞叉拔剑就与武当强人打斗起来,并连毙数人。延岑大怒,抡起铁棍与二人拼杀。三人你来我往斗了三十余回合,不分胜负。

贾复见延岑武艺高强,又有众罗喽相助,乃对陈俊叫道:“兄弟,好汉不吃眼前亏,今不与这贼见识,来日再找他算帐,可好?”

陈俊道:“我听哥哥就是!”当下,俩人弃下死豹,夺路下山,奔往南郑,投奔汉中王刘嘉而去。

自更始帝刘玄封刘嘉为汉中王后,刘嘉便带部从出踞封邑之地汉中。刘嘉踞汉中后,励精图治,铲出豪强,重视林农,用心治理地方,取悦于民。刘嘉闻武当山贼首延岑聚众二、三千余人,占山为王,为非作歹,常袭扰郡、县,骚掠地方,实为汉中周围一大祸害。刘嘉为民除害,乃领军来平武当山草寇之乱。

刘嘉率军至旬阳后,数次遣军进山剿贼,皆因山高林密,兵弱将寡,更无猛将,难有胜果,很是烦恼。刘嘉早闻贾复、陈俊勇猛之人,今见其来投,好不欢喜,即命二人为校尉,各领兵二千进山剿击延岑。

贾复、陈俊本为精明老道猎户,那天虽是黑夜误闯武当山延岑地盘,但毋须费事便领军搜寻到贼巢之处。两人不避艰险,趁黎明之时,分兵两路突然攻击贼巢“野山谷”。一时间,“野山谷”火光冲天,熊熊燃烧,喊杀声如惊雷在山谷炸响。

延岑在睡梦中惊醒,急忙起身披挂,提起铁棍就领喽罗仓促应战。刚至寨门,迎面就撞上贾复、陈俊二人。延岑一边挥棍与二人相战,一边吼叫道:“你这二贼果真是刘嘉遣来探子,还赖帐么?”

贾复、陈俊也懒得与他斗嘴,只管挥舞手中叉、剑,没头没恼地往其身上扎去。延岑见“野山谷”已涌入无数汉军,寨中喽罗皆为梦中醒来,神志未清,疲于应付,死伤惨重。延岑不敢恋战,与贾复、陈俊勉强斗了几个回合,率残寇冲出山寨,逃往深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