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林忍住绝望，问身边的卑灵：“人能与卑灵结婚吗？”

“结婚？”卑灵不懂，许多卑灵在一起融合许久，一个卑灵说：“不行，人只能跟人结婚，卑灵是融合，不是结婚。结婚是你们人类具有的身体单一结合的傻行为，我们卑灵可以任意自由融合，每次融合成一个新的卑灵，会增加他的功能和能力。”

“如果卑灵融合到我准备结婚的一个女孩子的身体中呢？”

“你结婚的是这个女孩，而不是卑灵。”

“我喜欢婷婷，我也答应永远照顾她，可怎么让她永远只跟我一个人而不会离开我呢？”

“嘻嘻，卑灵不用你照顾，你自己就是卑灵，只是暂时借用你现在的身体。要想她永远不离开你，只有你们融合在一起。”

“可我是男人，我不希望一个曾经依附女人的卑灵与我融合。”

“我们卑灵永远是自由的，谁也不可以强求另一个卑灵做任何事。”

“两个卑灵融合时谁主动另外一个消失了会怎样呢？”

“卑灵都乐意跟人融合啊，即使无数个卑灵融合在一起，只会更强大，但每个卑灵个体依然存在，自己独立存在，而且他可以随时离开变成个体啊。”

郑林明白，婷婷如果不愿意，他没有任何理由让她跟着自己。他点点头。最后一次看着婷婷：“婷婷，你真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我喜欢跟他们在一起。”婷婷说。

郑林点点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一激灵，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他猛然坐起，没有发现婷婷，看来刚才自己身体中的卑灵带他真去了石谷。

想起活泼可爱，清纯美丽的婷婷，他心里有些不舍和难受，但似乎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他侧身躺着，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呆在洋金花镇的必要，是该离开了。

他想天亮就告诉舒雅，最好马上处理完婷婷的事，他知道，自己跟婷婷是两个不同世界，他不舍得也必须得放弃。

一时间，他有些恨卑灵的自由洒脱，恨他们无情无义，早知如此不如让婷婷融合到舒雅的身体，现在说什么，想什么都没用。

天朦朦亮，他勉强入睡，他脑子里想着婷婷，心里想着石谷，发现自己又回到石谷。卑灵们似乎不像过去多，他寻找婷婷，但似乎每个人都是轮廓，他所希望见到的婷婷似乎也融入到他们中间，成为他们的一员。

他早已经问过，卑灵们都不会记太久的事，也许婷婷早已忘记了他这个可以通灵的人类，毕竟，石谷更多的那些卑灵才是她的同类。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心里隐隐作痛。

别了，婷婷。

他醒来，已经是上午十点多钟，他起床，敲舒雅的房间们，舒雅开门，郑林说：“我们今天就找镇长把婷婷的事告诉他，处理完我们早点离开这里吧。”

舒雅自然非常高兴，欣喜地点点头。

没有任何悬念，根据郑林和舒雅的举报，公安派人在郑林侦测好的地方挖土找洞，很快，一个洞口露出来。

洞里一股腐烂发臭的气味。点亮洞内的油灯，很快在洞里最深处发现许多干枯的杂草和一床被子，一个完整人性的白骨在洞中间，看来当时梁婷婷饿极，拼命想爬到洞口去，但脚上的铁链子锁住了她，只能爬到洞中央，看着洞内情形，想像着当时梁婷婷绝望和痛苦，令人发颤，又令人悲哀，人堕落到如此残害另一个生命，真让人对人类失去了信心。

法医们进行着检查，郑林和舒雅被特许进洞进入现场。舒雅被眼前的情形震撼，她几乎支撑不住，郑林搂住几乎要软倒的舒雅。

舒雅抬头看着郑林，轻声恳求：“郑林，陪我出去吧，我实在无法忍受。”

郑林点点头，陪着舒雅疾步走出山洞，出山洞舒雅哇地吐起来。吐完，郑林扶着舒雅到不远处的一块大石上坐着。他安抚地轻轻抚摸舒雅的后背。舒雅靠在他怀里，痴痴看着远处，脑子里一片空白。

梁婷婷的尸骨，锁住她的铁链，丢弃在山洞的衣物，用品都被清理整理好带走。

舒雅看着山洞，洞口围着许多人观看。舒雅忽然低声问：“你没见到婷婷的卑灵？”

郑林说：“她应该不在这里了，我没见到。”

“你自己说的话还算话吗？”舒雅问。

“什么话？”郑林一愣。

“你说婷婷的事结束，陪我一起去南宁啊。”

郑林点点头：“当然，这里结束我们就离开。”

舒雅握住郑林的手，梗咽道：“谢谢。”

渐渐所有人都离开。镇长唐炳福心情沉重地走过来，对舒雅说：“舒老师，你们跟我们一起回镇里吧。”

舒雅看看郑林，郑林说：“唐镇长，你们先走，我们自己回去。”

唐炳富沉吟一下，点点头：“你们小心点，别太晚。”

舒雅点点头。

等唐炳富离开，所有人几乎都散，围观的老百姓谁也不敢进山洞。

“为什么不跟镇长他们一起走？你还有事？”舒雅问。

郑林说：“我想进去再看看。”

舒雅看看郑林没说话，她明白，对郑林来说现在没什么害怕的，而且不满足郑林看看的愿望，他一定会遗憾终生。舒雅自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爱上郑林，对郑林她似乎倾入了更多的情感，心理上更加依赖。

郑林进入山洞。

洞里黑乎乎的，借着洞口光线，郑林慢慢进到洞里面。几分钟后，郑林渐渐适应了洞里的黑暗，隐约可以看见洞里一切。洞里跟普通山洞没有了什么区别，任何洞里的东西都被清理走。

郑林坐在地上，地上都是杂草，干燥，有一种杂草和腐烂的气味。他微微闭上眼，内心有一种期待，希望能让自己身体中的卑灵寻找卑灵婷婷，也许他脑子里有很强烈的愿望，他自己的意念太强烈，卑灵融合在他自己个性的思维和精神中，无法独立出来按照卑灵的独立体行动。

不知过了多久，舒雅在洞外叫他：“郑林，你没事吧？你还在洞里呆多久？”

郑林定定神，说：“哦，我一会儿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