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大到晚上才向宗衡汇报,明日中午和呼延台在咸阳城最大的观玉楼会面。
“你见到这个呼延台了吗?”宗衡问道。
“见到了。属下也有些意外,他竟然会亲自接见。”
“你对他有什么看法?”宗衡也有些疑惑不解。
“属下见了他之后,有一种感觉……”狼大有些迟疑,但还是坚持说了下去,“这个呼延台要么是怕了,要么就是别有用心,故意摆出一副友善的样子。”
宗衡听得大感兴趣,问道:“象他这样的枭雄,可能就这么害怕了吗?”
狼大沉声道:“不会。属下过去和商队走西路时也经常听到这个呼延台,此人为人心狠手辣,年轻时经历过多少大风大浪,连蒙国部落的东西他都敢抢!何况此地靠近蒙国,我华朝的势力并不强大,这里的帮派从来就没把朝廷放到眼里,要不也不会出这个事情了。呼延台就算神通广大,调查出我们的底细,也肯定不会就这么服软,老老实实把人和军马交出来的!”
宗衡脸色不变,淡淡问道:“这么说他是别有用意了?你想他会怎么做?”
狼大看宗衡的表情镇定,眼中露出欣慰之意,道:“吞下整整两千匹军马,他再胆大也不敢!从他一贯的手法看,他最可能是和我们先谈谈条件,以这次为筹码,逼迫我们在以后的交易中给他抽成,从此坐拥巨利,毕竟他是生意人,不到逼急了,不会破釜沉舟的。”
宗衡点头沉思,又道:“你说得很有道理。那么他现在故作谦恭状,却是为何?”
狼大道:“回来的路上属下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他现在肯定在争取最大的收益,如何才能得到更大的好处呢?想通了这个,估计……”
宗衡猛地一拍桌子,笑道:“你算是想到点子上了!如何才能得到更大的好处?把我们都劫持了再谈就行了嘛!”
狼大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问道:“公子是说……在咸阳城里动武,他也太胆大妄为了吧?”
宗衡没好气地瞪了狼大一眼,道:“你也是混帮派出身的,难道不知下九流的手段?干嘛要动武,一支迷香不就什么都解决了!”
狼大一缩脖子,没有吭声。宗衡自顾自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良久才一锤桌子,道:“留下狼七和狼九,你带领其余狼卫,每个人都要全副装备,吃过晚饭后骑马出城,往武功城方向走。出城五十里后停下,明日接到我的飞鸽传书再决定下一步行动。”
狼大不解道:“我们走了,那公子的安全怎么办?”
宗衡笑道:“我为什么要住在官驿里?不就是防止呼延台铤而走险大动干戈吗?如果是来些鸡鸣狗盗之徒,我们又早有防备,还有什么危险的?”
狼大又问道:“那我们为什么要出城?公子是别有用意?”
宗衡笑道:“是啊,我带来的精锐都去了武功,代表什么?”
狼大沉吟道:“自然是想伺机救出扣押在精骑会总舵里的自己人,还有马匹。”他如有所悟地点点头。
宗衡心说,不如此,又怎能让呼延台相信我们只是想救回自己的人和马匹?他做梦也想不到我来咸阳只有一天,图谋的却是他的整个精骑会!
吃过晚饭,狼大带人匆匆离去,虽然只有七人,但声势可不小,满街之人为之侧目。
裴茗儿和可可已经知道了宗衡的打算,所以晚饭后一起到了宗衡的房间,两名狼卫分别住在隔壁。宗衡房间里本来有个小床,名义上是可可这个下人睡的,不过今晚变成宗衡睡,大床自然是由裴大小姐享用了。
虽然有可可陪在身边,裴茗儿还是感觉一阵阵的紧张。想起宗衡刚才看到自己玉足时色色的眼光,她不禁脸上发烧。
“唉,衡少,你睡着了吗?”长时间的宁静和没有睡意让她很不好受,只好主动问道。
可可“咯咯”一笑,她一直在看两人谁会先说话,觉得有趣极了。裴茗儿听出可可笑声中的戏谑之意,轻轻拧了她的纤腰一下。可可和裴铭儿几个月的朝夕相处,早没有了最初的拘谨,轻叫一声,玉指伸进裴铭儿的被窝搔她的腋下。裴铭儿自然不甘示弱,两个女孩笑作一团。
宗衡没好气地道:“睡睡睡!有多少睡意都被你们给吓跑了!”
可可正被裴铭儿欺负得浑身无力,闻言腻声道:“少爷,小姐欺负可可,你来给可可报仇呀!”
虽然在黑暗中,又隔着帐子,宗衡早已听得就冒火,现在听到可可从来都没有过的娇吟,呼吸都急促了,暗骂两个狐狸精,口中笑道:“既是这样,看少爷去帮你!”
本来因为可可的声音正满面羞红的裴茗儿闻言,吓得急忙紧紧抱住自己的被子,叫道:“不准过来!我可不是你的芷儿!”
宗衡本来就没有动,现在听她提起敏文,心里不禁有些惭愧,懒洋洋地道:“别吵了,今夜可能有危险,可可也把夜行衣换上。你们先睡吧,后半夜可可替换我守夜。”说完坐起盘膝,准备练功打发时间。
裴茗儿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生气了?”
宗衡没好气地道:“生什么气呀,这次出来要很长时间,当初怎么想的,既然带你了,为什么不把芷儿也带上!”
裴茗儿幽幽地道:“你知道我为何偷偷溜出来跟着你走吗?我父亲逼着我嫁人!”
宗衡心里不由一阵不快,问道:“要你嫁给谁?”
裴茗儿道:“据说有两家说亲,其中一家还是大学士的侄子。”
宗衡干巴巴地笑几声,道:“那可要恭喜裴大小姐了呀!哈哈!”
可可笑嘻嘻地趴在裴茗儿的耳朵上道:“我家少爷吃醋了!”
裴茗儿看宗衡的反应,心里也是一喜,不过想起前途毕竟黯淡,无力地道:“你能生个什么法子,让我先度过现在这一关吗?我可不想这么早嫁人,我们商量好的事情还有多少没有做呢!”
宗衡想起昭文公主的请求,不禁暗笑,自己还真是有棒打鸳鸯的前科呀。他正要开口,忽然听到有人快速地来到自己的屋顶,立刻下床贴墙立在窗台一侧。那边可可早已捂住了裴茗儿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