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hn van der Burg听到这个消息后,是大吃一惊,他早就对新建立的中国政权持有一种戒心,没想到他们还真敢动手了。不过,对于汉军他倒没什么太多的担心,在他看来,整个地区的防守是滴水不漏的,中国土著根本无法通过重炮控制的港路。即使是中国土著冲过了防线,凭借两千多的兵力,构筑了十几年的坚固的工事,还有自己威力强大的火器,这些只会使用大刀长矛之类冷兵器的中国土著是不会打的过他们的。而且,由于郭怀一只说了个十三日汉军要来,所以在John van der Burg看来,中国土著军队只能从正面在白天进攻。使他担心的是老百姓的反抗,如果不能把百姓的反抗给镇压下去,那荷兰人以后如何立足?如何从这块土地上榨取丰厚的利润?
因此,他考虑的是如何扑灭这场反抗。当然,也顺便通知赤嵌楼和乌特利支堡(台湾城外的一个重要据点)的守军加强防范,北线尾岛上只有有一个炮台、一个班长、六名士兵,看来也得加派人手了。
十一日下午,John van der Burg派遣了三百三十名士兵由普仔负责领路、拿眼认人,要前往郭怀一和其他的台湾头领家中,逮捕他们,把起义消灭在萌芽状态中。
这时的郭怀一还蒙在鼓里,在家里和乡亲们准备起义的事情呢。当荷兰人快要抵达村口的时候,一些百姓发现了荷兰人,他们立即通知了郭怀一。郭怀一感到奇怪,荷兰人来干什么呢?这时有人告诉他普仔也在里面,在前头领路呢,他一想:坏了,准是普仔这王八告了密,引荷兰人来抓他了。他立即招呼百姓:“乡亲们,快跑吧,普仔做了汉奸,告密了!”
呼啦啦,百姓们开始四散奔逃,但许多人跑不及,被荷兰人给抓住了。荷兰人残酷的对待这些被抓住的百姓,要他们说出郭怀一的下落,但是,没有一个百姓肯说出来。荷兰士兵恼羞成怒,将抓住的两个老人和一个小孩绑到树上,用火烤,老人和孩子的哭叫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残忍的荷兰人把老人和孩子的心脏给活活的挖了出来,晾到树上,说是要看看土著人的心究竟是什么样子的,竟然如此的死硬。搜索了一番没有找到郭怀一后,荷兰人一把火把村子给烧掉了,带着抓住的三十多个青年男子和十几个妇女向下一个村子进发,但是,由于郭怀一在逃跑的时候已经派人去通知各村,因此荷兰人连个鬼影子也没有发现。一连烧了四个村子后,带队的荷兰军官怕天黑后遇到埋伏,就带着“战利品”回普鲁文查堡了。
逃走了的郭怀一派人到各地去通知中国人立即起义,三更天的时候,两万多百姓就被召集了起来,大家拿着镰刀、斧头、棍棒、粪叉之类的农具,冲向荷兰人的城堡。路上,听说荷兰人去抓义军首领的何廷斌匆匆赶来,找到了正向台湾城冲去的百姓。他立即找到郭怀一:“老郭,你这是干什么?荷兰人正摆好了大炮等着你们呢!去送死呀!”
“老何,你去看看百姓们的遭遇吧,那帮荷兰畜生连老人和小孩也不放过,他们还是人吗?”郭怀一痛哭失声。
“荷兰人能干出什么事情,你不用说我也知道。可是,我们不能拿同胞们的性命去逞一时之勇吧?火枪大炮是我们血肉之躯能承受的了的吗?”何廷斌忍住心头的愤怒,劝慰郭怀一。
“唉!”郭怀一扔下刀,蹲到地上放声大哭,“都是我不好,怎么先前就没有看出那王八羔子是个奸细呢?”
“不必自责了,先让大家到山里躲一躲,等明天晚上郑大哥的人过来了,我们再报仇雪恨也不迟呀!”
无奈之下,郭怀一带着百姓们撤退到了山里,等待郑芝龙军队的到来。
海上的郑芝龙并不清楚岛上的变故,他在十二日晚的时候,抵达了禾寮港附近。凌晨涨潮后,由那小通事坐在中军船的船斗里,指挥前进,其他的船紧随其后,船慢慢的行驶着,不断的绕过礁石,避过险滩。终于,在天快亮的时候,汉军大队船只成功越过港路,分布于台江之中。
十三日,一大早,值勤的荷兰军上尉阿尔多普上尉揉揉发涩的眼睛,庆幸总算可以休息了,可是又担心今天要是中国土著来攻打的话,说不定又不能睡了。他不禁暗暗咒骂可恶的中国土著,一点没有开化,那么野蛮。
咦?不对,台江里是什么?再揉揉眼,仔细一看,这一看顿时把他给吓傻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象被踩了尾巴的小狗一样,狂叫起来:“中国人,中国人的军队来啦!”
喊叫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惊醒了许多荷兰殖民者的美梦。整个城堡乱做一团,总督John van der Burg急冲冲的赶到城墙上问:“哪儿呢?那些可恶的土著在哪儿呢?”
“大人,快看,他们在江里!”
“上帝呀!他们是怎么穿过封锁线的?难道是飞过来的吗?不可思议!这帮土著不是说要等到今天才开始过来吗?怎么来的这么快呀!”John van der Burg总督是惊讶莫名,事情已经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快!快命令各部准备战斗,大炮给我轰击!”
炮声隆隆,但是已经晚了,汉军已经到了他们射程之外,大批汉军开始登陆。登陆的汉军迅速分为两路,一路包围台湾城,一路包围赤嵌城。
海上,负责牵制、攻击北线尾岛的汉军十三艘船在接近北线尾岛的时候,被炮台上让台湾城的炮声惊醒了的荷兰士兵发现,荷兰士兵立即发炮拦阻,汉军利用自己的新式大炮只轰了四炮,除一炮落空外,其他三抛把这个炮台给炸的稀烂,驻守的十七名荷兰军士兵(原先只有一个班长,六个士兵,在得知汉军要进攻的时候,就又增加了十名士兵)当场被炸飞了八个。剩的九个趴到了地上,直到汉军冲了上来也愣是没敢动一下,全都乖乖的做了俘虏。
台湾城里,John van der Burg总督先派阿尔多普上尉率领二百四十名士兵到城外阻击汉军,务必把汉军逼回水里,使台湾和赤嵌能够相互支援,又命令停泊在台湾城下的舰队对汉军海军发动攻击。
阿尔多普上尉是个典型的大西方主义者,他根本瞧不起东方人,认为这些东方人胆小懦弱,没有先进的武器,根本不是自己荷兰军队的对手。他先领着部下在随军牧师的主持下做了祷告,祈祷上帝帮助他们这些“文明”人击败那些野蛮的东方土著。
祈祷完毕后,他抽出指挥刀:“他们的大刀长矛是抵不过我们的毛瑟枪的,我们一阵排枪就可以把他们这群野蛮人打退!出击!”
这群荷兰士兵一向十分顺手对付手无寸铁的中国人,他们也认为这次不会费多大的工夫,嚎叫着在阿尔多普的率领下冲出了城堡。
用千里眼观察敌情的郑芝龙看着这帮荷兰人不知死活的冲了出来,冷冷的一笑,命令:“炮火准备,让这帮荷兰鬼子尝尝我们大汉王国的大炮的滋味,看看是我们的炮厉害,还是他们的炮厉害!”
很快的,汉军的大炮冲着正迈着整齐步伐向这里前进的荷兰士兵开了火(欧洲士兵一直到一战左右还有不少是直挺挺的列队向前冲,对敌人的子弹和炮弹是硬顶硬的挨,不知道该躲闪一下,他们不如中**队,中国在明朝的时候,士兵们已经知道该跳跃着躲避火枪的铅丸)。这帮荷兰人可真是受了天降奇灾,汉军的开花炮弹呼啸着从天而降,在荷兰士兵的队列中炸开。许多倒霉的荷兰士兵顿时被炸上了半空,等落下来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是完整的了,开花炮弹的可怕就在于它四散迸射的弹片,二十几颗炮弹由于发射仓促,没有全打准,只有五颗落到了荷兰人队伍里或者是附近,二百四十名荷兰士兵剩下不到一半,阿尔多普上尉当场被一颗炮弹削掉了半个脑袋,脑浆迸了一地,干净利落的去见他的主了。
剩下的荷兰兵全都懵了,沉默了三秒钟,一个个发声喊,掉过头来撒丫子就跑。但第二批炮弹又飞过来了,荷兰人再次遭了殃,最终跑回城堡的也就四个人了。台湾城上的John van der Burg总督和荷兰士兵们全都呆呆愣愣的,不知所措,一向以来,都是中国人在他们的大炮前仓皇逃窜,但现在,却颠倒了个儿,足以消灭上千中国人的一队荷兰士兵却在一顿炮轰中只剩下四个人。太恐怖了!中国土著从哪里得到的大炮?这么厉害!一向依仗火枪大炮横行霸道的荷兰人开始害怕了,当敌人有比他们更厉害的武器的时候,他们就觉得自己象是被剥光了衣服的女仆,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抵挡敌人的进攻了,只剩下一个城堡能够当个遮羞布遮遮羞了。现在他们所能做的就是祈祷自己的城堡的墙够结实,能够抵的住敌人的抛轰了。
汉军方面,看着荷兰人在大炮轰击下纷纷丧命,汉军士气空前高涨。郑芝龙很满意这次炮轰,他命令给炮手记大功。这时,有人报告,东面有许多人在向这里靠近,看样子不是荷兰人,好象是一些中国人。
原来是郭怀一他们,他们早就派人监视这里的情况,待知道汉军大部队已经登陆的时候,百姓纷纷抬着酒饭前来慰问汉军。
郭怀一一见郑芝龙就跪到地上放声痛哭:“大哥!你可来了!我们可让这帮荷兰鬼子给害惨了!替死难的乡亲报仇啊!”
郑芝龙连忙扶起郭怀一,好声安慰:“你放心,这次,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血债终须血来还!”
台江的水面上,汉军海军和荷兰舰队展开了海战。荷兰军舰共有二艘战舰,二艘小艇,还有一些帆船,主力舰是巡洋舰赫克托号。汉军海军有二百多大船,小船也有二三百,双方舰只对比是一百比一的比例,荷兰人仗着自己两艘巨大的巡洋舰壮胆子,认为可以和汉军的海军一别高下,但是,他们不明白的是,他们不只在数量上占绝对劣势,连仗以壮胆的大炮其实也远远不如汉军新式火炮的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