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凤还巢
我在床前站住,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隐约看见床上的人面向墙里,满头青丝横在枕上。她身上盖着薄被,严严实实地直盖到下巴。
床上的帐幔并没有垂下来,仍旧挂在左右银钩上。
我搓了搓手,一股汹涌的热流正从小腹下蓬勃升起,感觉正像阿基米德那老头儿说过的:“神啊,给我一根竹竿,我能把地球挑起来!”此刻,我虽然不能挑起地球,却生生地要把裤子撑破。
我还在迟疑该从什么地方下手,享用面前这美得像一盘澳洲肥牛似的美人,她已经翻了个身,用力掀掉被子,嘴里低声呼唤着:“我的小冤家哟……”随即拖住了我的一只手,轻轻向床上一拉。
我借势飞身上床,踢飞了鞋子。
被子已经成了可有可无的摆设,月娘早就脱去了外衣,只穿着贴身的短衫和衬裤。
“小冤家,我已经等你半夜了,怎么才过来?”她的水汪汪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像不知疲倦的猫儿。两只裸露的胳膊,带着淡淡的凉意缠绕在我脖子上,随即把头埋在我的胸前,两片滑腻柔软的嘴唇贴在我的脖颈上……
这一场豪情纠缠,足以让我的满腔欲火如滔滔泛滥的长江大河,滚滚东流,痴缠了两个多小时,才算从激越的冲刺里和缓冷静下来。
床上一片狼藉,被子、枕头、衣服全部扔在床前地下,到处都是男女激情分泌的液体,要是这种情况给陈宫先生看了,不知道要悲愤到吐血还是跳楼。
在月娘身上,我得到了长久而回肠荡气的发泄,一路上颠簸流离的辛苦彻底得到了解脱。
“如果一路飘泊只是为了到中牟县来会你,我会说,我愿意——”在月娘耳边柔声地甜言蜜语着,我的手一直缠绵在她的丰乳、细腰、肥臀上。仿佛有种特别的预感,我感觉在月娘水一般的柔情背后,隐藏着更多的让我无端恐惧的东西。
外面的夜那么黑,又那么静,让我恍惚间不知身在何处?何时?
很久没有怀旧的心思了,有那么一瞬间,我突然想起了冰蝉的脸。在我脑海里,冰蝉弯着两道修长的眉,若有所思地微笑着,像一尊美好而高贵的玉雕。
此刻,她在哪里?在干什么?还在实验室里辛勤工作吗?哦对了,二十一世纪的核战争已经干掉了大半个地球,冰蝉大概也没能幸免于难吧?
一想到那么精致纯净的女孩子也会在战争的废墟里挣扎着死去,我的眼眶忍不住迅速湿润了,喉咙也哽咽着不能自抑。
鼻子里,闻见的仍旧是月娘身上的异香,而此时的我突然感到旷古的寂寞无助,仿佛此刻自己是孤零零一个人站在核战劫难后的地球上。我虽然活着,我的同类、同龄人、同时代的人却早已丧生在日益升级的核战争里。三国版图虽大,人物虽多,却没有一个人能听得懂我的心事。
“你怎么啦小冤家?”月娘的小手抚过我的脸颊,摸到了我无声流淌的热泪。
她捧住我的脸,用温柔的唇一点一点啜吸着我的泪,像深情款款的母亲面对无助的孩子。幸亏没点灯,没人看见我哭泣的样子。我无声地流泪,浩瀚如怒海波涛的**骤然转换为刻骨铭心的痛苦。
江淹有云:黯然**者,唯别而已矣。
与冰蝉在洛杉矶分手时,自己知道会执行完国家任务后,顺利回来,仍然能够迎娶她、保有她,跟她相亲相爱一辈子。现在倒好,非但一个人坠入三国时代,更糟糕的是,我那个年代的地球已经被毁灭,我已经永远失去了自己的根。
哭了不知道多久,我慢慢蜷缩着身子睡着了,像被社会永久抛弃的流浪儿。
在梦里,我看不清冰蝉的脸,依稀是在洛杉矶的别墅里,她穿着颜色亮丽的连衣裙,在屋子里轻轻踱步。屋外,阳光灿烂,一片花团锦簇的世界,邻家的白色哈巴狗在草地上兴高采烈地蹦蹦跳跳着,偶然抬起头向着我的百叶窗汪汪叫两声。
“这个世界,真好呵——”我只是一个劲地感叹,手里捧着的雀巢咖啡冒着腾腾热气。
“是吗?比起你在三国里风流成性的日子,眼前的一切岂不是太清淡乏味了吗?”冰蝉的声音冷冷的,满含冷嘲热讽。她的脸包裹在一团白色的雾气里面,看不出什么表情。
她举着手里的一本厚厚的相册,向我摇晃着:“看看,这就是杨伟先生在荒唐国度里的荒唐**故事,足可以跟美国A片媲美了!见一个爱一个,爱一个上一个,简直令人难以相信——杨,如果不跟女人**,你是不是就会遭天谴而死?”
她把相册用力掷在我怀里,摊开的那一页,正好是我跟月娘**裸地搂抱在一起的样子。照片拍得清晰逼真,我能看到自己微闭着眼,十分惬意享受地压在月娘精光的身子上。
“这是、这是谁拍的?我……我是怎么回到二十一世纪来的?”心里一急、一痛,场景一变,我已经站在研究所的金属门前。
我虔诚地合掌祈祷:“芝麻开门吧——”门开了,不过后面出现的又是一扇一模一样的金属门。
我共说了九次“芝麻开门”,共开了九扇相同的门,直到电梯后面露出的那一扇门前。咒语对它毫无作用,我很想知道这扇门后面到底有什么。
“炸药?炸药!”我记起了曾经毁掉黄伯伯造人工厂的那种TNT炸药,迅速下到二层,提了满满一袋子炸药出来,用胶布顺序固定到门扇上。
我像最贪婪的盗墓者一样,企图打开每一扇出现在视野里的门,举动近乎疯狂。
轰隆一声,炸药引爆,那扇门也轰然倒塌下来,到处都弥漫着呛人的硝烟尘土。
“门后面,到底有什么呢?”我拍打着落在头发上的石屑,向洞口走过去……
“月娘,这小子睡熟了吗?”有个陌生的女人声音在耳边响起来,尖细高亢,冷漠沉稳。
我的梦被打断了,不过仍旧闭着眼,一动不动地维持着蜷缩的姿势。
“睡熟了!两个多小时的床上戏,就算是天神复生,也早就骨软筋酥、无力支撑喽!”是月娘的声音,妩媚而得意,仿佛刚刚偷吃到老母鸡的狐狸。她下了床,咔咔地敲打着火石,点燃了桌子上的蜡烛,并且提起桌子上的茶壶,轻轻斟了两碗茶。
“大姐请喝茶,这次去洛阳大半个月时间,可有金镶玉玺的确切消息吗?”月娘说话很小心,仿佛来的这个陌生女人地位极其崇高,令她心里满是敬畏。
我无声地抽了抽鼻子,闻不到陌生女人的味道,心情一阵不爽。按照心理学上说的,没有香味的女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一点生理变态的成分,也就是所谓的“男人婆”,最难对付。
“这女人是谁呢?怎么会三更半夜来月娘的房间?金镶玉玺,不就是汉朝的镇国之宝?”我心里胡思乱想,不过始终保持着一动不动的酣睡姿势,呼吸也匀称平静。屋子里响起了女人挥动衣袖的悉悉索索声,还玉手镯相撞的叮当脆响。
那个女人长叹一声:“只有一点消息,据说董卓把持朝政后,将玉玺据为己有,不过现在,玉玺已经给曹操偷走,下落不明。我知道曹操要逃往陈留方向,所以才一路追击过来。唉,已经把‘凤凰十三城’全部撒了出去,希望能抓到曹操。咱们凤还巢的人马这次几乎倾巢出动,如果两手空空地回江东去的话,有何脸面见孙将军?”
她在唰唰地搓着手,玉镯的叮当声响得更密集,
一听到“凤还巢”的名字,我吓了一大跳:“怎么?跟翠花一伙的?”脊梁上顿时惊出一层冷汗。怪不得跟月娘缠在一起的时候,自己能爽到欲死欲仙,几乎要引发“马上风”,原来她也是凤还巢的人,跟翠花的床上功夫如出一辙。
大概将那女人的话听懂了七七八八,她们也在找曹操,找他的原因是为了传国玉玺。喔,这下有点麻烦了,这群女杀手武功不弱,一旦真刀真枪地对抗,只怕我跟点点红会人单势孤,不易取胜啊!江东孙将军,没有别人,指的只能是孙策、孙权两个人的父亲,大将军孙坚。
这倒好,曹操没现身,已经有两票人马全力关注着他。还有吕布的大队人马在后追击。我靠,这家伙果然是大人物,没正式上场,就已经引起了江湖上的轩然大波。
“大姐,凤还巢有您在,肯定能心想事成,逢凶化吉,您就放心吧!”
那大姐冷笑了两声:“话是这么说,事却还得一步一步做。你在这边最好留意一下山东地面上的情况,翠花反叛隐匿,绝不能让组织里的叛徒就这么逍遥法外,知道吗?”
大姐端起一碗茶,恶狠狠地咕噜咕噜灌进喉咙里,把空杯在桌面上用力一顿,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显然对翠花逃逸这件事深恶痛绝之至。
“大姐,这人怎么办?要不要一起杀了?”
靠,月娘的口气冷淡生硬,一点也不怜香惜玉,早忘了刚才我在床上使出浑身解数,让她一次又一次**的爽快。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她怎么如此绝情忘义?呜呼,天下最毒莫过妇人心,从现在起我彻底相信这句话了。
这也太过分了吧?我悄悄气运丹田,发觉自己的身体一切正常,没中什么乱七八糟的毒。如果两位下决心要干了我,说不得,总得鱼死网破地拚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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