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军队中熏陶培养十几年,对于纪律的理解和坚持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在赤塔军中他主管刑罚纠风之事,对于军纪不整尤其的痛恨不已,赤塔军中每有触犯这方面的,一旦被他逮到,必定是重重的惩罚。赤塔的军队有这样严整肃然的现象,无论是行军扎营都是分毫不乱,井井有条,在这方面,莽古尔泰也是立了大功的。
此刻见了折正勋在自家军营中这般做派,再加上眼看见折正勋俊朗的面容,挺拔的身材,再想想自个那地包天的牙齿,瘦竹竿般的身材,莽古尔泰心中一股无名火顿时就冒了出来。刚想出言讽刺,不过转念一想,这个明显是汉人的家伙能在军营中如此自由出入,四处溜溜达达,显然身份非同一般,而且肯定是深得赤塔大人看重,自己这一张嘴,恐怕不但把人得罪了,而且赤塔大人也不会高兴。
莽古尔泰淡淡一笑:“看这个人,行迹洒脱浪荡,和将军大营肃杀的气氛格格不入。虽然身处重兵包围之中,但是举止放松,气度不凡。想来来历肯定不凡吧?”话语中把赤塔和折正勋都小小的吹捧了一下,又暗暗的点出来这个人不应该呆在这里。
赤塔一笑:“莽古尔泰,你可能还不知道,咱们这一趟出来,最大的收获恐怕就是这个人了!”
“哦,这人是谁?竟然能得将军这般评价?”莽古尔泰悚然动容。
赤塔神秘一笑,缓缓说道:“府州折家,十四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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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州折家,十四公子?你是说,府州十四爷被敌人俘虏了?你的消息没错吧!”一声暴喝响起在帅帐中,宛如春雷炸响,显然,说话人的情绪已经激烈到了极点。
几个穿着破破烂烂的平民衣衫的人战战兢兢的趴伏在帅案前的青石板上,浑身颤抖个不停。
“本将问你们话呢!说啊!都哑巴了吗?”那个声音又开口说道,语气森冷,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那几个跪在地上的人终于也不再颤抖了,他们也知道,如果再不说话,自己这几人只怕全都会性命难保。其中一个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位暴怒的将军,道:“大人,小人敢以性命担保,属下几人所言句句属实,如有一句虚假欺骗将军,甘愿领受军法!”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也是心中害怕,但是言语很是坚定,没有半分的胆怯心虚。
“此言属实?”那名将军的言语依旧冰冷,可是地上跪着的几个人却从话中听出了几分转机。
之前首先说话的那人道:“属下几人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分欺瞒!”旁边跪着的几个人也急忙跟着七嘴八舌的说道:“是啊!是啊!属下怎敢欺瞒将军,借咱们七八个胆子也不敢啊!”
这里是一座雄伟的大堂,堂高三丈,周围数十米,极为宽敞,足以容纳千人在此宴饮聚会。此时堂上空荡荡的,只有最上首是一座高大的帅案,帅案之前十几米处分列着十几座梨花木的太师椅,十几个将领模样的人坐在椅上,而他们中间的地面上,跪着的就是那几个穿着破破烂烂的人。
大堂建筑严整大气,地上铺的是整整齐齐的大青石,虽然是秋天的夜晚,已经很是寒冷,但是大堂之中却是未着炭火。帅案周围百余甲士环立,身披重甲的士卒尽皆刀枪出鞘,大堂之中冷气岑然,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
这里是弘赐堡。
弘赐堡,北去府州四百里。北接镇羌堡,西连须弥山,南倚镇河堡,东边就是水流湍急的御马河。弘赐堡在镇羌堡之南一百二十里处,地理位置十分险要,是鞑子们从北方镇羌堡南下进攻府州腹地所必经之路。弘赐堡西边是山,东边是水,可谓是四战之地。正因为此地地形险要,府州折家对这里也极为重视,在弘赐堡扎驻了一万大军,由弘赐堡镇守统领,归德郎将蒋天华率领。
镇守统领是府州折家辖境内的独有编制,镇守统领名义上是地方上的军事长官,平日里统领操练军队,有统兵权而无调兵之权。如果发生战事,需要府州节度使府中的虎符调令才能调动军队。平日里,地方上军政分离,统兵大将不能和当地的知县、知府等行政、财政官员有过多的交往。但是在战时,镇守统领可以接过行政权、财政权,从而形成大权急于一身的形式,可以便利行事。
因此,在实际权限上,镇守统领是远远大过地方上的行政官员的。尤其是战时,镇守统领更是集军政财大权于一身,权威甚重。弘赐堡镇守统领是蒋天华的实权职位,而归德郎将是朝廷授予他的军官职衔。从五品下归德郎将,在大梁朝军官体系中,位在将级军官的最后一位。一般的归德郎将,能够统领上个几千人已经是极限了,但是拜弘赐堡的特殊地理位置所赐,府州折家对此极为看重,布置一万重兵,而且都是西北九边的精锐,其中半数是骑兵。
在西北府州下辖的三边军镇中,这一万人已经是一股不能算弱的军事力量。而且一旦战事互起,到了真正的战争时期,弘赐堡周边七座大的镇子,几十个村落,以十万计的百姓财帛都将受他的直接控制。蒋天华这个归德郎将,位卑而职权极重,因此,这个向上爬的心思,自然也比别人更热切了一些。
蒋天华是一个身材雄壮的中年人,四十岁左右的年纪,一张相貌堂堂的国字脸,红面膛,满脸的虬须。是一张典型的军人面孔。不似平常的军人,蒋天华虽然长相粗豪,但是却颇有心计,极善于笼络人心。平日里爱护士兵,更是对属下嬉笑怒骂毫无禁忌,今日这般暴怒,对他来说已经是极少见的了。
但是这也是在怪不得他,只因为他听到的这个信息实在是太惊人了,这件事情也实在关系重大,搞不好自己的前程性命就得搭在上面。这也由不得他不惊怒。
他在镇羌堡和弘赐堡之间布置得暗哨传来消息,就在昨天,府州折家的十四公子在弘赐堡之北不足四十里的地方被鞑子俘虏,至今生死不明。刚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蒋天华只觉得浑身一阵阵的发冷,镇羌堡和弘赐堡之间,这可是属于自己的防区啊!更何况弘赐堡之北不足四十里,这更是自己的管辖范围。虽然说如今城外鞑子肆虐,百姓大都避进城池,汉军能够控制的区域有限,但是府州折家的十四公子在这里出了事,自己也是难辞其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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