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了,老弟,让你受惊了。”连姐嘴角微扬,笑容温暖而迷人。
骆冰叹了声后站起来,对连姐抱了抱拳道:“连姐啊,不管这祖宗跟你是什么关系,求你了,劝劝她,让她饶了我吧,离我远点别再跟我生事了。”
连姐刚要说话,就被陈宇抢过话头:“你以为我愿意管你的臭事吗?我郑重其事地告诉你,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你就去乱搞吧,搞出一身梅毒疱疹艾滋病才好!”
“陈宇!”连姐喝了一声:“你太过分了,能不能安静一会!你吵得我头都大了。”
陈宇猛地站起身,拔腿就向外走,经过骆冰身边用力的拨开他,紧接着摔门而去。连姐看着门口,长叹了一声,目光随后投在骆冰身上,满是无奈:“这丫头,谁都拿她没有办法。”
骆冰懊恼地垂下头,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你也别这样,小宇毕竟是为你好。”连姐深深地望着骆冰,半晌轻声问他:“你和小宇你俩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骆冰抬起头,马上会意,苦笑道:“连姐,你不会是认为我俩在搞对象吧?我可跟你声明,我和她可没什么关系”他最后迟疑了一下,声音懦懦。
连姐盯着骆冰的脸正色道:“真没有?”
这次骆冰重重点了下头。连姐有些相信了,不过笑容依旧玩味:“我看没这么简单,你看小宇那样子,疯了似的,要不是在乎你她才不会气成这样。”
骆冰没回应她这个问题,憋了一肚子的疑问这会却不知该从何说起,半晌他长叹了一声,仰靠在沙发上问道:“连姐,真没想到,你和陈宇还关系匪浅,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亲戚?”
连姐沉吟了一下道:“她是我老公陈湘的亲侄女。”
骆冰被震得半天才回过神来:“原来你俩是这关系啊!”随之一个疑问又起,跟着道:“那这些年,我怎么没见过你爱人呀?”
“死了,”连姐答得很快,表情却有些不自然,她下意识地去摸香烟,最后才发现已经没有了,她站在那里稍显得有些失神,最后苦笑道:“死了好多年了,那时你还没来这个地方呢。”
骆冰有点后悔自己的唐突一问,慌忙拿出一支烟递给了连姐却被她拒绝了:“不抽了,每天抽得太多,不舒服。对了,好久不见,你最近怎么样?”
“我好着呢。”骆冰一脸的憨笑。
连姐挪到他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叹道:“记得我每次问你你都是这么说,真要有什么困难,记得跟连姐说。现在更好了,知道你和小宇个人关系不错,这关系就更近了。”
“哪儿呀,”骆冰直摇头:“你家大小姐我可惹不起了。真的连姐,麻烦你跟陈宇说一声,我和她一直是好朋友,让她以后给我留点面子。”
连姐洒然一笑:“这事还是你自己跟她说吧,谁知道你们这些小年轻怎么回事。”半晌悠悠道:“骆冰,小宇肯定是爱上你了。”
骆冰沉默了一会道:“但愿不是真的。”
“为什么?”连姐挑起了眉毛,冷哼一声:“我家陈宇配不上你?”
骆冰直视着连姐,沉声道:“不是她配不上我,而是我根本罩不住她。”他低下头,想了半天低声道:“连姐,我拿你从来都是当大姐姐,所以跟你说实话,我已经有了爱人了,她就跟你一样,高贵、美丽、温柔、体贴,我这辈子是离不开她的,其实陈宇也多少知道一点。”
连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最后笑了笑不再言语。
骆冰起身告辞,连姐跟着站了起来,拍了一下骆冰的肩膀有些语重心长地说:“以后来玩的话,提前跟我打个招呼,避着点她就完了。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外面的鸡你少沾染,姐也不想你变得和那些酒色之徒一样。还有,你要离那个李秋远点,他身上有不少污点,没准什么时候,上面就会对他动刀了,这段时间你要是和他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地方抓紧撇清,小心到时候惹来一身的毛病。”
“您是不是听到什么了?”骆冰试探着问了一句。
连姐不置可否地说:“总之这个人不靠谱,政治生涯快结束了。他和荣镇江这些年勾搭连环,做了很多暗箱的事情,其实是瞒不住别人的。荣镇江先他一步被罢黜了,接下来就会是他。以前他的靠山是市委书记郝厚生,现在郝书记要调回省里,怎么回事还说不准呢--现在的干部,前一分钟接到提拔,下一秒钟就被双规你记着,我跟你说的话出去不要乱讲,真有为难的事,你就跟我说,姐没准能帮你。”
骆冰故意美滋滋地说:“连姐对我这么照顾,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抽时间你给我多吹几次口琴吧。”连姐的眼神忽然变得深邃。
二人的第二次相见是因为骆冰用口琴吹的一首《北国之春》。那次骆冰和一众领导在君度时光做应酬,因为酒喝得多犯了胃痛,他回到车里吃了药,然后放倒座椅躺在上面休息,心里烦闷的缘故,他便从包里拿出那把跟随了他多年的口琴吹了起来,他吹的是那首《北国之春》,这首歌他从小就听父亲在唱,学会了他也跟着唱,一唱就是二十多年,如今似乎成为一种融入血液的习惯,每当他放松心情轻声哼唱时,总会不自觉地哼出这首旋律。琴声悠扬,从车窗里流出汇入初秋的微风在夜空上飘荡着琴声同时也拽住了一个女人的心神,本来她刚刚步出自己俱乐部的门,正向自己的车走去,她闻声停下了脚步,目光来不及搜寻思绪已经随着琴声坠入遥远的记忆中去,那些前尘过往如暗流一样无声无息地潜入,滋润了她的心田,而这一切都与耳边回荡的《北国之春》相关。
一阵手机铃声让骆冰停止了吹奏,他坐直了身下意识地向外看,就看见一个穿着华贵、气质高雅的女人正心不在焉的听着电话,而一双眼睛痴痴地望着他这边。
是连姐。他慢慢地下车,站在车边,显得有些局促。连姐一句话没说地挂断手机,看着骆冰--她也认出了他,于是她笑笑,恢复了常态:“真是有缘啊,我记得你,你叫骆冰。”
从这一次开始,他们开始了这一段超然的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