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冉女送礼甫公现 休闲广场话重逢
作者:余泽泰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542

晚上下班,由于天气闷热,大家都到饭店外的路边歇凉。我正在下楼,吉庆峰突然朝我摆手,说有个姑娘送我礼物。这一叫喊不要紧,大家都眉飞色舞的簇拥过来。只见他指了指吧台上的一件包装精美的礼品。我不敢贸然上前,这样的迷局实在不够新鲜。那东西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用彩带扎了个大大的蝴蝶结。我心里感到意外,一种欣喜添加了一份小心而生。若真的是姑娘送的,恐怕最有可能的是达奚莹了。不仅是同窗,还算是知己,到这里还成了同事。可送我东西没必要放完就走呀?我越来越觉得不是那么回事。我想到前两天申昰的玩笑莫非是真的?相对于猜测,做一件自圆其说的事情,还是很容易的,无论谁都能做得到。

这一系列的思索虽比不上长篇大论,但在几秒钟的短暂的瞬间内,能够想到这些,并比较全面的思考,若拿去吉尼斯没准还会破个纪录。这可是没准的事情。

这几秒过后,我忙刻意地收住思绪,生怕欣喜的自己会因失态而让旁人见笑。还好我没有被这种场面冲昏了头脑,还保持我做人的原则——平实严谨中前进。然而这次不同于以往,似乎分量太重又太轻。重之,礼物弄不好真的是姑娘送的,那让我怪不好意思的;轻之,连那猜测的底气都不足。所以,一切的一切都隐含了难以揣测的笑料,使得我在强忍之下勉强坚持了几秒钟后,扑哧一声笑开了花。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随即便是不约而同的附和声。笑声中,他们才开悟到我挺有意思的,听说是姑娘送的,也欣喜起来。

“快打开瞧瞧,到底是什么东西。”严艺煐是个急性子,什么事也按捺不住干脆爽快,只是常常是虎头蛇尾。不过也好,提醒了我。未等我动手之际,她就夺了过去。她的伸手果然不凡,拆包,打盒子无不干净利索。她掀开盒盖的那刻,她显得有些惊讶。我想意外出现了,兴许里面是盒子套盒子的惯术,或许根本没有什么东西以使人惊讶。

谁知我想错了,严艺煐从里面取出一个黑颜色的仿皮钱包,样子比较古板,没有新颖的图案或复杂的分档夹层,只有能放下平整十元纸币的空间,这种样式在市场上现已不为常见。

我还在瞩目观看,韦俊明一把将钱包连同纸盒一起从严艺煐的手中夺去。随即便如法医鉴定赃物一样,把钱包、盒子里里外外翻了个遍。我开始纳闷,他哪来的这个劲头。可惜最后也未发现新大陆而终结举动。邬桂文不知为什么也没有离开,她在围观的人群中拭目以待奇迹的发生,可看了许久不见希望,蛮劲频起。她也夺过钱包,认为自己为女生,定能以自己贤淑的细心找到“蛛丝马迹”。可她哪晓得自己这一举动,足以证实她没有继承女孩子应有的稳重。她连拉带拽,恨不得要了钱包的小命。我搞不清他们都在找什么,但钱包不能无辜受损,忙上前劝阻。这样才使钱包幸免深度摧残。我想他们也许真的以为是女孩子送我的东西,里面必然会有什么秘密的东西,所以才会这样积极于鲁莽中。我将东西装到一起,便想离开。

突然有人齆声齆气地说:“甫訸,怎么我们刚来你就要走?对我有意见呀?”

我听声音并不熟悉,忙回头瞧去。原来是冉森杰。咦?他不是回家了吗?怎么又店了?疑惑的不仅仅是我,当然还有其他人。

迟愣之际,令霞猛地拉了一下冉森杰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在此讲话。冉森杰才意识到,这的确不是讲话的地方。

“好,咱们一同去广场吧,顺便我带你见一个人。”

我见此谨慎的样子,没敢问那人是谁,就跟着而去。冉森杰前面开路,我紧跟,令霞断后。我感觉这蛮有意思的,像是保驾护航的卫士,也觉得这令霞同冉森杰的关系不寻常。

我们很快来到休闲广场,老远便看见甫廙仁坐在大理石圆椅上,双目注视着道上过往的车辆,神情似有所思。我三人来到时,甫师傅还没有回过神。“机灵鬼”一声带有浓厚四川特色的方言“傅老师”,听起来如同“浮捞随”。只会这样临阵描摹的一句,其它的一概不知。那三个字音也是她耳濡目染的结果,是否真的那样说到不敢确认。于是我也叫了声“浮捞随”,死板的感到别扭。我以为称“老师”,更有一份尊重。“师傅”一词有一种意思是对厨师之类的人的专称。而“老师”则不单纯指有知识,同比“师傅”在厨师的圈里更有尊重的味道。在这师傅云集的地方,与众不同才能彰显身份的不同。

甫师傅看样子没有太大的变化,他们离店都快两个月了,我对他的感觉依旧很好,保持原有的感觉。就如同蔚蓝的天空,我们很少会对它产生厌倦。大概甫师傅刚才的发愣是怀念起曾经的记忆,触动了他那根心弦。因为他是“雪芹公歆府”的开店元老之一,有忠臣之心,更有威望在先。只可惜“忠臣”有时未必有人认可,就仿佛“忠言逆耳利于行”一样,并不一定谁都认可。在这种情况下是不得烟抽的事实,也不足为怪了。

我们三人的到来,使甫师傅如梦苏醒。他朝我们一笑,那干瘪的树皮脸更显得皱纹堆砌,笑的很自然,很亲切,依然如往常那样合唇不露齿。因为厨师都有很强的审美意识,连自己黄板牙的缺陷也都牢记在心。

“甫师傅,您现在好吗?说说您的情况。”我主要关心这个,于是开口问道。

令霞也忙接过话:“是啊,我只知道你俩在一起,到底怎么样?”她似乎比我一无所知的程度略胜一筹,但这一筹也未超出毫厘的范畴。

甫师傅瞧了瞧冉森杰,稍有歉意地说:“我们在一起情况还不错,到了一家新开的东泰大酒店,也很受拥戴。只是一想起往日的经历,呕心沥血近三年,没有功劳有苦劳。注定本如此,没想到竟落了个如此结局。想起这些,我那份工作的积极态度就会被打消。并非我故意这样,而是我走南闯北十几年,含辛茹苦大半辈子,却还是这个样子。我怎么不寒心。有时,我真想不干了,回老家尽享天伦之乐。可习惯的手艺,扔了又心痛。并且小儿们的生活,还的确让我放心不下……”

听到这里,我的心颤了几颤,眼角依稀见到了一位慈母般的父亲,正为子孙指针似的操劳。他的伟大抒发着崇高的同时,更放射出炽人的光和热。我眼角模糊了,我忙眨动眼睛,再望望这位父亲的同时,却在敬仰中生出一份悲伤和自责。我看到了自己的父亲,为自己也付出了大半辈子,而自己又为父亲做些什么?50岁,人生能有几个50岁?一时间,我感到无比压抑与沉重,似又有些惊恐,在激颤着心灵脆弱的心河中涌动不安。

“甫訸,很对不起。当初我打着回家学技术的旗号而离店,并没有和甫师傅相依打工的准备。为了避免口舌,再加上当时对你的印象一般,所以没有跟你讲实话,你别在意。”

我见到原来也算个管事的冉森杰,今天竟会这样诚恳的说话,实在觉得难得。本来就没有想到这些的我,又何谈怪罪?相反倒被他的真诚打动。于是说:“冉哥,没关系,我从没在此事上计较什么。这不咱们都是好哥们了。”

“好,我送你的钱包还中意吧?上次收了你的表,却没有给你件像样的东西,现在回敬,望你喜欢。”

“谢谢,很好。”

“呦,瞧你们说的倒挺热闹,把我们抛在了一边。”令霞耐不住旁听者的寂寞,也开始插话。

“走,咱们几个边走边说,凑到一起不容易。”冉森杰忙迎合道。

知道钱包的赠主后,我起伏不定的心才平静下来。这场玩笑才画上了结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