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暑日处处蚊啼咬 日欠十万忆母情
作者:余泽泰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220

晚上,我老早就休息了,躺在床上睡不着。心理有心事,加上暑天天热,常有蚊子的亲临。所以这一切的一切注定这是一宿不眠夜。

同宿的其他弟兄,一般都水未来先筑坝。蚊子还没有苗头,就已开始未雨绸缪做准备。蚊帐虽小,但也能独护自我。而连睡觉都很淘气的人,蚊帐常失去原有的意义。于是蚊香、电蚊香便是他们的首选。我一直没有在意这些,蚊子多了才觉得烦恼。我不喜欢蚊帐,并非是睡觉淘气,而是睡在蚊帐里有种压抑感。我也讨厌蚊香,那气味太熏人。我从来不吸烟,原因之一也在于此。并且一盒蚊香也只能维持十天,这可是非一次性投资,是个不见底的小坑。另外一旦有穿堂小风一吹,那驱蚊的效果就另当别论了。所以我一直觉得买蚊香只是一种奢侈,同佛殿的香、花香一样有它们存在的道理,但并不一定有什么实效或功能。于是在别人眼里,我总是显得很另类,另类到“悭吝”行列中。

我虽节省,但不至于将血肉置于危难而不顾。前两天,我挨叮了两处还能感觉患处的痛痒相关。我躺在床上,轻轻搔了搔挨叮的地方,却感觉不到痛苦的减轻。突然,我想起了上月被扭伤手腕后,曾到药店买了两袋“麝香壮骨膏”。如今还剩下一张,那麝香的味道,虽比不上香水,但多少也占了个香。大概制服蚊子怕是困难些,可唬蚊子还是有作用的。我的冒险精神开始了活跃,取出壮骨膏往返在身上蹭。一会儿工夫,我周身成了一簇创新派花朵的写真,微红中伴有香。

尽管做了这样的准备,可一想起蚊子能见缝插针,爱血如命的疯狂劲头,我心里就噤若寒蝉。我心中有事,本无心关注蚊子叮咬,可耳边常有爱战蚊子的挑衅。于是,我不得不将心思收敛一些。我想自己何不如偃旗息鼓、息事宁蚊。我把毛毯展开,从脚盖起,如包裹物件一样,细致严密。包到胳膊处,左手和身体并于一体,右手最后进入包裹之中。在右手惬意进“障”前,它还要为头裹上薄枕巾,如此包装还是一项有难度的人体工程,远远瞧去不亚于一具木乃伊。这一系列完成后,自然可以安然入睡。其实由此看来,这完全没有睡在蚊帐里舒服,可我总是在同一曲调上,与别人唱着不同的歌词,令他们费解。

稍时,我感到不适。防御蚊子倒大功告成,可暑天一般是受不了这样全身严酷的考验。尽管恩师竹兰曾告诫我们:心静自然凉。可现在这种情况,我哪里求索到心静呢?所以我只有在伴有多种香味的热浪熏袭下,艰难度过。

夜深了,外面燥热的气温才稍有退去的意思。我的思绪掩映着这机会的难得,平静中蓄积了潜移默化的惦念。

母亲殳天华,一位典型的农村母亲。“朴实、善良、坚强”的传统优点都具备,所以我爱母亲。正因为这些的同时,更有母亲伟大的“博爱”。这八个字如学校的校训一样,成为我心灵最富有的感动导航。母亲从根本上影响了我,也教育了我。无论人情世故,世态炎凉,还是事过境迁、海枯石烂都将是永恒的奠基。母亲其实是一部读不完的大百科,言谈举止、喜怒哀乐总会有她的硬道理。并且她也懂得很多。母亲似乎是用直白的爱著写的人生,常常以爱心“放之四海而皆准”!默默地影响着周围的人们。当然也包括我。可惜我刚刚才明白读她的必要时,母亲离开了我和父亲。成为影响我人生的一大转折点。我由此失去了读母亲的机会,这是一大不幸,也是一份触目伤怀的感伤。

母亲今年50岁了,比起仅小一岁的去年,却是一个截然不同的事实。我猛然间才意识到这个惊人的事实,一种有生以来最大的罪过感诞生了。因为我从续母亲之后最疼爱自己的姑妈那里看到了岁月无情的现实。我害怕,我担心,更汗颜自责!我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我似乎瞧见母亲脸上也承载了太多岁月的表情,发髻是不是如月下的长流,已然在不知不觉中泛出白莹莹惨淡的丝缕。额头连同眼角一起在笑的延递中前进,在不知不觉中已产生了形影不离的默契……这意味着什么?我的心始终清澈见底,且装不下半点沉重,一点点分量都能使我心潮跌宕外溢。父亲、母亲、姑姑、恩师……如此庞大的恩情系统,我哪里承受住他们的冲击。这阵势足可与1976年唐山大地震的颠覆情况相提并论。可惜无论亲人,还是朋友都没有在心灵中安装“测震仪”,否则准会是轰轰烈烈难以割舍的缠绵。所以事实告诉我,只有自救别无它途。

我躺在床上,透过窗口遥望夜空,那是一番众星捧月的景象。圆月自然有家的韵味,而圆月的周围群星散居,才有了家的和谐。那茫茫的星海是不是也有我家的映照和我于天空的那颗属于自己的星。于是我在思绪的海湾开始了更加的激烈的徘徊……

大清早,我便定时炸弹般惺忪起床。眼睛通红好像刚哭过一样。我匆匆地洗漱,用手沾水在头上胡乱地抹了两下,连镜子都没照,便完成了梳头。我没有思考便将床边搭放的衣服穿在了身上。其实这完全可以理解,我让事情冲乱了头脑,一心只想快些见到母亲。因为半年多未相见,母子连心,心相切。

走出店门,我来到超市,望着琳琅满目的商品,我欣喜间却有几分望洋兴叹的无奈,然而盼望亲人的急迫早已迷失了平和的心境。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所以我匆匆在货架上捡了两塑料袋的东西便消失在这个似乎不可久留的地方。

当我回到饭店时,我比起先前的状态似乎稍好一些,至少没有那份惊惶不定的神情。见到母亲自然又是一场悲喜交加的感人场面。我不愿去讲,所以茹经理也不好主动来问,生怕玻璃质地的心会碎裂。我渐渐恢复一切的同时,眼神却开始变得异样,似乎在有意地回避着什么。眼中红肿及血丝已渐渐淡化,却在原有的忧郁中,又浓重了一些,显得呆滞、刺眼。令别人无法与我亲近。仿佛我与别人有了一种无形的壁障,可别人却不晓得这源自何处,也无处寻觅。于是,自己也能静静地感觉到那不同寻常的麻木,但却无能挣脱。细细想来自是一种苦恼,一种潜在于润物无声的苦恼。我便独自躲在宿舍里蚕食桑叶般沙沙做声,开始了文字倾诉,当然也是一种发泄。

精神的无奈是生活缠绵无觉的所释。昨天本来是庆幸欢欣的开始,却在顺行中逆转突变,使我升腾了始料不及的尴尬。也许这是某些人人生狭义经历的一步,也是一个必要的开始。我想用“因地制宜”来剖析,或许是个答案。可我却无心追根溯源,只能在冥昧中无奈的等待。等待风调雨顺的时刻,但又惟恐姗姗来迟而最终是悲哀前沿的兴叹。自信,藏匿于何处?我真想用心找到它,取回经中真谛,还我一身新兴固本的实态。而今我意识到,我的“蜡人时代”已经点亮。因为我冥冥中看到,一根白里微微泛黄的蜡烛,被外界的热气压弯了腰,虽然刚刚点燃,但却是烛光阑珊,蜡泪汇集的景象。那泪满为患,随时都有可能呼之欲出。流泪也许是一种悲哀,但悲哀的过后却是心灵的敞亮。这一点,流过泪的人们最清楚,正如这流泪过后的烛光在渐渐变明变亮……

自入夏以来,至今算来已有半个多月的时间了。寒风凛冽的季节早已无存,然而这两天天空却如失去丰收的“笑脸”,阴阴郁郁。似乎有意让人琢磨不透,或是在苦苦地酝酿着什么。也许是由于人们对“久旱逢湿雨”和“瑞雪兆丰年”美意的期盼,天公作美今年的第一场暴雨来得这样的及时。

一片慈善,两点恻隐,三分人情,再用一根宽容连同十分热心一起煎熬就形成了一副为人高尚,感人至深的良方。如果在茫茫的沙丘戈壁,奉上这样一碗良方,以解燃眉。也许那才是真正的“雪中送炭”。

昨天茹经理就再次让我品尝了一次,也许是蝉联多次的感动,又一次升华,又一次感慨,成为痛心忧伤中一点抚慰,一点鼓励。

母亲病了,单单一个电话的告知,就令我的亲情隧道里飘满了支离破碎的哭泣。我似乎能听到母亲痛苦的呻吟,声声都令我心碎。

茹经理闻知后,却让她做“母亲”的心体谅到我当“儿子”的心,她拿出300元钱,让我看母亲。情意相结,悲喜交加,泪水也伴随而下。这令我意想不到,深深感动。说句“谢谢”实在太轻,也难以表达感激,无形中更有了一份歉意。

我举头遥望夜空,那仍是一番众星捧月的景象。圆月自然有家的韵味,而她的周围群星散居,才有了家的和谐。我想茹经理就是群星里的一颗,这满天的星斗,也许就是永恒的记忆。从此在我的夜空里,又多了一缕明亮,多了一颗引导心潮的星标,绽放异彩!

我写此抒情小段,并没有刻意去酝酿,而是随着心潮的低落起伏来倾吐,一切都很自然、流唱。似乎那一刻有东西在牵引着自己走。

夜深了,我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刚要打哈欠,忙止住。原来同窗的弟兄们都已入睡,我不想惊醒他们。我于是迈步准备洗漱,可觉得不对劲,低头一看双脚不知何时竟进错了门。难怪感觉不对呢。我觉得好笑,一不留神笑出声来。一下子惊醒了大家,这真是“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当然我此时的心情与李清照彼此的意境不能相比。但我们都是在抒发心情。苦中作乐是直观上的心灵**,而快乐时酣畅淋漓的抒情是未被压缩前的流露。我们只是各自呈现的色彩氛围不一样,我的色彩是浓重浑厚的,李清照的则是鲜亮明快的。当然我们的底色都是心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