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荀二人接近合肥城时,也看到巢湖北口边不远处正在操练的魏军水师。
他二人煞有其事的驻足观看了好一阵,荀?才对张虎道[这北方之人,无论如何训练,始终不如东吴孙权舟师来的自然。]
张虎不懂这其中奥妙,询问到[小子看不出个所以然,还望老丈指点。]
荀?欣然道[北方人不识水性者多数,而不识水性若强练水军,则从军者始终心忧自己所乘舟船是否会倾覆,担心自己是否会落水淹死,以至于心不能一事而用。如此底气不足的水军将士,又如何与那本就不怕自己落水的吴人比拼水上功夫?进而这些由旱鸭子组建的水师,又如何跟孙权那世代习水的东吴水师相提并论?]
张虎听到荀?如此讲,想到那著名的连环计,也讶然笑道[确然如老丈所说,北军不惯这舟船之上颠簸之苦。不然老曹也不会在那赤壁摆出什么连环船阵,以至于被美周郎一把火烧的他灰头土脸。]
荀?没想到这一直久居山林的马云居然也知道这事,闻言后一脸疑惑的讶然道[老夫到还未想到你马兄弟也知道此事。]
张虎见自己又多嘴,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当下他也只能继续瞎扯道[都是那时与山下乡民交换货物时听人说的。]
荀?闻言,略作点头。
张虎为怕这荀?进一步追问他而不能自圆其说漏了马脚,遂慌忙催促道[我等还是快些进城,马某好把这令牌上交了事。]
说完把李典给自己的木牌在荀?面前一晃。
荀?自然不好反对,也点头称善。
两人紧赶几步,已经来到合肥城南城门下。
看天色已是未时【13点至15点】,那秋日的太阳正当晒。
张虎远远望见,城门口一个兵头模样的军士正带着十来个兵卒在查看来往的行人。
又看到城内情形依旧平静,想来他离开这月余时间内,城里驻军应当没有大的变动。
一番探视发觉城内无恙,他便带着荀?大步在前,径直朝城门走去。
那些在城门下盘查行人的兵卒,看到走来个毛黑脸的巨人,尤其这巨人身后还背负着兽皮包裹的长物,那摆明了就是兵器,吓得这些个守军纷纷喝止道[来人止步,干什么的!。]
张虎怕再闹了误会惹了麻烦,故也不说自己是斥候,径直把怀里的木牌递到一个兵卒手中,然后和颜悦色的说道[官长请过目。]
荀?在后面看得这一向狂横无边的毛脸马云,此刻居然也知道收敛脾气,心底下当真好笑。不过碍于眼前形势,也不敢真的笑出声来。
那兵头拿过木牌,正反这么一翻看,脸露疑色,遂对张虎说了一句[你等着]又恭恭敬敬的把这个木牌递送到一个,看似已经在一旁乘凉好半天的武官手里。
这武官此刻正在门楼下阴凉处翘着二郎腿,哼着小曲儿享受。看到这兵头递过来一个木头牌子,很不耐烦的接过一看,
马上就惊得从地上弹起来,拿着木头牌子就对等在一边的张虎抱拳道[可是马英雄?]
习惯了被这些老爷兵怠慢的张虎此刻还愣是不习惯别人对他这样恭敬,加之他实在认不出面前对面这武官到底是个多大的军官,故而先木楞了一下,才含糊其词的答道[正是马某人,英雄不敢当。未知官长如何知道马某姓氏。]
那武官确认他身份后,又抱拳道[自马壮士领令牌出巡后,也有月余没有回来复命。我李将军正百般焦急,怕是壮士出了什么意外。正巧,今日晌午有队巡逻兵跑回来告知李将军,言其遭到一拿令牌的毛脸壮汉袭击,李将军猜测恐是马壮士回来了,故而派末将在此等候。]
张虎听这个武官如此描述,心中自然气愤那帮魏兵居然还恶人先告状。平白无故被人栽赃诬陷,这令他心中不平,顿时粗着嗓子就吼道[说我马某人袭击他们?他奶奶滴,这帮兔崽子在哪里,老子这就去找他们评理!]气愤不过,又把右拳打在自己左手掌力发出一声闷响,并咬的牙齿咯噔直响。
那武官看他如此动怒,又联想到往日他在城内的声名,吓得来慌忙上前打圆场道[马壮士息怒,还是先随我到兵署见过李将军再说吧。哦,这位是?]说完指着他身后的荀?。
张虎此刻心头不爽,也懒的跟这个军官客气什么,直接甩了一句[他是跟我一起的!]说完便吼道[算这些崽子命大!走,我跟你去兵署。]
那武官见说动了他这毛脸壮汉,怕再耽搁又让他再次动怒,那当真不好收拾。故而也不再问荀?的身份,只是慌忙转身就在前面领路,而张虎则领着荀?大摇大摆的跟在后面。
兵署本来就离南门不远,进得城门转角就到。
张虎进城后,发现他初来合肥时都热闹非凡的三个校场,今天居然空空荡荡没个人影心中大惑不解。
但眼下解除任务要紧,他也不便多问。
来到兵署外,那武官挥开把守的卫士,转身恭恭敬敬的对张虎道[马壮士请,在下还有事在身,只能将壮士带到此处。]说完,这武官也不上楼去请示,径直走了。
卫兵见张虎这等吹胡子瞪眼的神态,都知道这位一来就打了乐进宝贝儿子的野蛮人这时候又在狂暴状态,吓得这两个卫兵点口哈腰的退让到一边。
张虎心中怒气还没平息,故也不客气,大刺刺的领着荀?,昂首挺胸跨进兵署大门。
待他二人进去,这两个卫兵才敢轻轻的关好兵署的大门,那手脚轻的几乎让人听不到关门的声音。
张虎刚进兵署,就听到二楼传来一阵争吵。
[二位息怒,万不可为这点事伤了两家和气。]他听的出是那李典在劝某人
李典话音刚落,就听到两个声音同时都是冷哼了一声,没有接嘴。
这动静让张虎在楼下感觉到,似乎楼上面人还不少。
一心想听听好戏的他一进门就把还要往上走的荀?拦住,跟着用手指了指嘴唇,又指了指楼梯上面,示意要偷听上面的说话。
荀?哪能不懂他的手势,也就顺势跟着他侧耳倾听起来。
那两声冷哼不久,就又听楼上一人开口说道[曹公一再叮嘱,要我等勤练水军,好异日对付东吴水师。怎么你张将军此刻却全然不听从曹公训示?莫非你张将军有何居心?]
张虎听出刚才说话的人是乐进。
果然,另外一个声音回答道[文谦兄此言差矣,想我张某人追随曹公已有十六个春秋,又岂能还有什么异心,你这不是血口喷人么!]
一听这个声音,张虎便感到自发性的头皮发麻,额头的冷汗是一颗接一颗的直冒。
这意外的发现,惊得他不由自主的轻声暗叹[怎么他老人家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