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道,张虎察觉自己手上的瘦小老儿有点不对劲,又加之看到对方竟敢怠慢他。
他一怒之下,情不自禁的就在自个儿手臂上慢慢的加上了体内真气。
他身后夏侯?一见他这番举动,立马猜测到又是他那火爆脾气上来了,遂慌忙拍了他肩膀一下。
张虎被夏侯?一拍,这才从他的盛怒中醒转过来。回神后才觉察到他此刻姿态不雅,遂慌忙又双手将这老头轻轻放下,并好言安抚道[马云一时走神,惊恐了老丈。话说,鄙人还不知道老丈高姓大名呢?]
这老头被他放到地面,才算将一颗悬着的心放下。落地后,他便再次跪倒地上回答道
[不敢劳主人下问,小老二贱姓冯,单名一个雨字,乃是官衙差遣到主人府上,为主人打理杂务的管家。]
张虎看到这管家老头又跪下去了,遂将脑袋一偏,不耐烦的喝了一句
[都他娘的站起来!]
他这一声喝虽然音量并不大,却出奇的低沉。
对这些正战战兢兢的下人们,尤其是这心中有鬼的管家老头来说,实不亚于听到了平地惊雷。
一众人等吓得【噌】的一下,齐刷刷就从地上弹起来。
不过,这些士人奴仆站起来以后还是埋着脑袋,都不敢抬头。
张虎看到这些人起来以后,才语调柔和的演说道
[我马云不是什么达官,也不是什么显贵,更不喜欢玩这等无聊的礼节。况且一天前,马某人也跟你们一样不过是个一文不名的草头百姓,故而你等以后不必对马某人施如此大礼,都听清楚了么。]
那管家老头闻言后,小心的抬头仔细的大量了这新任的主子是不是说的真心话,等他敢肯定自己内心的猜测后,他才带头领着众人唱道[多谢主人宽宏。]
张虎不耐烦的把手一摆,然后对他面前的冯老头吩咐道
[冯管家叫他们下去吧,该干啥干啥去,别都在这里傻站着。]
冯老头领命后,转身挥挥手,便算是传达了他的命令。然后这老头儿又转身过来,恭恭敬敬的等候他下一步的指示。
而那些一直埋头聆听的士人奴仆注意到他的手势后,还真的就非常自觉的各自散去做事。
张虎见这些奴仆果然只听他面前的老头命令,心中一时哭笑不得,只能转头对一直在旁观看这出好戏的夏侯?尴尬笑道[小子生性鲁莽更长得粗野,竟然叫大将军看到如此滑稽场面,还望将军莫要笑话才好哟。]
夏侯?闻言哈哈一笑,又见他已经跟自家仆人相认,想到此刻他肯定会有很多家事要处理,便知趣的说道
[马兄弟不必如此自谦,老夫喜爱你马兄弟乃是欣赏兄弟你真情真性,没有半分虚伪做作。如此坦荡君子,老夫又笑话你作甚。再则,此间既然你等已经相认,那老夫也不便留在此地久留,这就告辞。]
看到夏侯?要走,张虎忽然想到他这新任虎步营一事还没解决,遂慌忙问道
[马某是否出任虎步营统领一事,大将军您还没给小子个指示呢。]
听他如此说,那夏侯?当即停住脚步暗自思索。
但半响后,他又想到这事情颇为复杂,恐一时半会儿也跟对方说部清楚,便笑道
[无妨,明日老夫再亲自带马兄弟去哪虎步营校场,到时候再与兄弟细说不迟。]说完转身出门。
这当朝重臣说走就走的派头,吓得张虎慌忙带着那管家老头跟上前去,有恭恭敬敬的屈身站立在府门外,一直目送夏侯?的身影消失在巷子的另一头,他二人才转身回府。
待张虎再次进入自己的新家,看到那些还在搬运的工匠,便转头指着这些车上之物,对身后的管家到[这。。。。。]
这冯老头还不等他话说完,就抢先答道
[老爷的俸钱俸粮等老奴已经校验过了没有差错,此刻老奴正命人搬运到后房库存,老爷您不必担心。]
张虎见这个冯老头如此洞悉人心,居然自在看他就指了这些东西一下,别人就能猜测出他心中忧虑。遂由衷暗赞,有这老儿做他管家,那他当真省事不少。
心中如此想,他忍不住便对其微笑着点点头,以示嘉许。
忽然又想到了那曹操所赐给他的那副玄铁鳞甲,忙问道[我那副铠甲,管家可曾看见?]
冯老头闻言,躬身答道[老奴已经将老爷的铠甲收藏在您的起居室内,老爷若现在就要那老奴这就命人去拿。]
张虎听完这话,笑着一摆手[只是问问,这些东西我到并不在意。]
两人一边说,一边朝后院慢步走去。
跨进后院,张虎才发现这些仆人丫鬟们此刻正忙着清点他的封赏。而他等一看到他走进来,就立马吓得来全都跪下请安。
再次看到这些士人奴仆那副软骨头的模样,让张虎破不耐烦[起来起来,继续忙你们的。]
吩咐完这些人,他再次暗忖[这些人怎么如此罗嗦,不是都跟他等说了不用给我如此行礼了么,怎么还是不听,莫非是这个管家私下里要求他等还得行如此大理?]
心念一及,他扭头对跟在他身侧的管家笑道
[真看不出,冯管家御下有方啊。这些人见了你都跟小鸡见了老鹰似的,呵呵,难得,难得啊!]
这冯老头被自己主子没来由的一番嘲弄,心中顿感七上八下。他想不通自己哪儿又冒犯了这个主子威严,慌忙请罪道
[老奴愚钝,不解主人所指,还望主人点解。]
张虎停住脚步转身大有深意的看了这老头一会儿,才意味深长的说道[老爷我刚才已经对他等讲了不用再行叩拜大礼,为何此刻他等见到本人,还要如此罗嗦?不是你冯管家暗中作梗,你道又是为何?]说完,将牛眼睛一瞪,便直愣愣的看着这个管家老头。
冯老头被他面前这个毛黑脸的主子看的一阵心惊肉跳,【噗通】一下就扑到了地上,惶恐万分的说道
[主人误会了,请容老奴伸禀!]
一旁正在忙碌的仆人丫鬟等看到他这管家都如此模样,也吓得来尽皆跟着扑在地上不敢再动弹。
张虎看到他等又是受了惊吓的鹌鹑一般,心中气得直摇头,长叹道[管家,起来说话。]
这冯老头听到此话,却依然不敢站起来,只是跪直身体,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主人有所不知,他们对主人如此毕恭毕敬非是受老奴指示,乃是从小受王教礼法所约束,故而如此啊,还望主人明鉴啊。]
张虎听到这老头如此说,心中尤是不信,慢悠悠的讥讽道
[那你冯管家为何不同他等一样,见着本老爷却不下拜啊。莫非,你冯管家要高人一等?]
他此话一出,再次这个冯老头吓得不知所措,【咚咚咚】就在地面上磕着响头,又如申冤一般的唱到
[老奴冤枉啊,老奴冤枉啊!]
张虎看到他如此模样也不忍,一把将之抄起,安慰道[管家不用这样,你只要好好说清楚就行了。]
这冯老头被他抄起来后,吓得来把腰弓成了近乎九十度,哭诉道
[主人或许不知,老奴与这些奴仆们一样,都是士人家眷,都是因为亲人犯了王法才被发配做奴。老奴本无姓,不过是侍奉上个主人时,他老人家看老奴勤恳才赐给老奴冯姓罢了。主人说老奴高人一等,实在是大大折损老奴啊,呜。。。。。。]话没说完就一把鼻子一把泪的哭起来,引得那些奴仆丫鬟纷纷掩面拭泪。
张虎没有估计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暗暗自责问的不是方式。
看到这些士人凄惨的模样,又看到这老头居然哭得如此伤心,他心中乱成一团,一股无名之火随即便上冲
[哭个屁!都他娘的不准哭!]
他这一声劲喝又把这些男男女女吓了一跳,顷刻之间后院里清风雅静,安静得来几乎落针可闻。
张虎见这些人虽然不哭了,却又一个个呆若木鸡的看着他,想要再次说教这些人,又想起他们乃士人这种低贱身份,心中又颇为不忍。
左也不是有也不是,气得他把手一摇,吼道[罢了罢了,散去做事。]反身朝前院走去。
刚走两步,又看到那还在老泪纵横的冯老头,轻声对他说道[你跟我来,老爷我有话问你。]
冯老头赶忙躬身相随,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又惹怒这喜怒无常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