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一冷冷的看着,忽然沉声说道:“且慢,常公子,你好象不是来找姑娘的。”
那人说道:“哦?那我来找什么?”
张大一道:“你像是来找丽花阁的渣子的。”
那人说道:“那我是什么人?”
张大一脸色阴沉道:“老娘不管你是什么人,也不管你来丽花阁有何居心,但你必须要说个清楚明白方可以离开。”
那人说道:“买卖谈不拢价钱不相宜自然就要各走各路,况且你这里打开大门做生意的,没有强留客人过夜的道理吧?如果是这样,岂不是一间敲诈勒索谋财害命的黑店?”
张大一道:“别人可以随意进出,只有你不可以。”
她的身形动了,虽然她的身体很肥胖,但是动起来的时候却一点都不慢,而且还疾如闪电,只见她欺身一前,粗指一拂,那人竟然就动弹不得,口也不能言,变成了一个哑巴。
原来他的穴道被点住。
他眼露恐惧,看着这个肥胖的女人,看着那几根粗指,可以随时夺人性命的粗指。
张大一把手一挥,站在大门外的几个护院打手立即走了进来,架走了那人,转进了内院。
她知道她的手下在盘问敌人时向来都很有办法,所以她悠然自得地坐在大厅里品茶。
房间里不时传出那些包下姑娘的男人打情骂俏的浪荡笑声。
她也笑了,她相信很快就会有那人的消息的。
可是过了很久,还没有人出来向她报告。
她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自言自语骂道:“这几个酒囊饭袋今天怎么搞的,这么久都问不出一点东西来?难道撬不开那小子的嘴巴?要老娘亲自出马?没用的东西!”
她的动作很迟缓,慢吞吞地往后院走去。
牢房里有灯光,却没有动静。
她有些发怒了,骂道:“这几个蠢驴死去哪里啦?哼,等一下你们就知道味道,居然不将老娘放在眼里?老娘把你们也一同修理。”
她决定要严惩这几个偷懒的打手。
她推开了牢门,里面的情景立时令她傻住。
那个给她点住穴道的常公子居然在喝酒,而那几个打手却东倒西歪的躺在地上。
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她不明白,更不相信。
她明明点了那人的穴道,用的又是重手法,怎么可能是那人在喝酒,她的手下却反而被点住了穴道躺在冷硬的地下呢?
那人笑嘻嘻道:“你终于来了。”
听他的语气,他竟然在等自己的到来。
张大一犯糊涂了:“你……”
那人淡然说道:“你的点穴功夫虽然厉害,但是还没有达到可以封制住我穴道的那一种功力。”
张大一的心开始在下沉。
原来自己看走了眼,这人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绝顶高手!
他为何要来丽花阁?
佯装被封住穴道来牢房里又为了什么?
张大一的脑里不断想着这两个问题。
但有一点她可以肯定的,正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人必然有企图。
她意识到事有不妙了。
她并没有慌乱,而是冷声问道:“常公子到底是哪条道上的朋友,来老娘这里大肆捣乱又有什么目的?”
那人说道:“我来这里绝无恶意,也没有大肆捣乱,只是想问你几句话,证实一件事情而已,但在外面不好发问,只好借你的牢房来问你几句话了。其实一句话就足够了,那三十多个姑娘是不是被你的主人带走了?”
张大一心里扑通的大跳了一下,她装傻扮懵道:“老娘就是丽花阁的主人,哪里还有什么主人。”
那人摇一摇头:“不,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张大一道:“谁?”
那人道:“圣主,尊敬的张旗主。”
张大一勃然变色,忽然动了,扑向那人,挥拳痛击过去。
就在这时,她的环跳穴给一块小石子重重击中,动弹不得。
小石子是从房外飞进来的。
她不禁苦笑道:“原来常公子是有备而来的。”
那人道:“我是来问问题的,不是来打架的,更不是来杀人的,慎重起见,所以带了一个伙伴同来。张大一,你可以守口如瓶,可以一死了之,我不会勉强你,也不会阻止你,但我绝不会让你死得舒舒服服,我一定扒光你的衣服,把你的尸体赤条条地吊在城门口上,让全城百姓都来看一看你的丑态,叫你死也不得安宁。”
张大一恐惧地看着这人。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后尸身还要受到羞辱。
她毛骨悚然,害怕地厉声叫道:“你不是人!你是畜生!”
那人淡然说道:“随便你怎么骂,我一定言出必行,不过你又害怕什么,反正你以前是个人尽可夫的烟花女子,有数之不尽的男人见过你的身体,更何况人死后是没有知觉的,有什么可怕?”
他越是这样描黑,张大一越是感到害怕,她本来真是想以死来表示沉默的,但现在她却动摇了。
人始终有尊严的,什么人都有,死人也有。
将自己的尸身赤条条的暴城示众,这还有什么尊严可言?
她不想死了。
但泄漏组织的秘密,如果东窗事发,一样不得好死。
怎么办?
有了!
她没有明言,却把头一点,算是答了。
没有开口说出来,当然不算得上泄漏组织的秘密,她在心里这样自我安慰。
“很好。”那人站起来,径自走出房外。
他已得到他想知道的答案,所以立刻离去。
他果然不是来闹事的,不是来杀人的,不伤一人,不杀一命,这样的结局他十分满意。
此时此刻,张大一才恍然大悟,这个人之所以油头粉脸,完全是化装易容出来的,自己竟然阴沟翻船,豪不发觉,她后悔得几乎想挖掉自己的一双眼睛。
她饱经世面,阅人无数,平时凭她那双如鹰锐利的眼睛一看就会分出客人的身份,想不到今晚却倒栽了一个大斤斗。
她惟有自认倒霉。
这个人是什么道上的人呢?
他为什么要追查圣主的事呢?
迄今为止,只有一个地方的人和胜教过不去。
“这个人一定是彩云庄派来的人!”她暗在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