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我又不去想这些助他者他不助的事情,只是怀疑人性到底能够坏到那个样子,我们活在世上究竟是图一时快意恩仇,还是百年身后名,至少给下一代留一个好榜样吧。可我又害怕着自己也做不到自己所预想的那个程度、那个境界、那个感觉,既然你自己都做不着,那你又有何德何能要求别人这样呢?
人早已散光了,田野里一片空旷,微风拂来好有诗意,人却有一丝疲惫的睡觉,阳光烤得面红皮嫩得好舒爽,春节难得这样日照风暖的。母鸡欢乐地带着活蹦乱的秋稚在草丛里寻着可见的虫子,鸭子在池塘里一线排开、畅快地红掌拨清波,燕子从南归来啾啾地啄新泥糊新窝,好一幅农家闲情意致画。
可是那太阳是不是为阳光下的恶行而曝光呢,那微风是不是为轻风里的兽止而洗涮呢,那母鸡、小鸡、鸭儿、燕儿是不是不耻身旁的人为而故做糊涂、只专己行呢?
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远方村落里的人一直比较纳闷,刚才明明看到一大群人围殴一个,后来也不见那年轻人离去,是怎么回事?
莫非把他埋在田泥里,这下可坏了,这都是禽兽啊,这是人干的事情吗?
有些人急着跑了过来,有些人奔到家里去取锄耙铲,有些人去赶大夫来救命,有些人去开灶烧水,谁说人人都是五禽不如的动物的,好人还是有的,不过在现今的世界越来越绝种。
快来人啊,来救我哥的命,都是我这张臭嘴得罪的人太多,才致今天这个惨况的发生。我诅咒你们这些人八辈子都投胎做猪婆娘、十后代被欺压在最底层一世、三十世断子绝孙、一百年血脉停歇。
谁讲他人不知恩,谁言这咒誓恶毒,谁明白此刻一个大男人跪在泥泞的田野里、恨不得生出八十只手脚、盼苍天开一下法眼、只悔不当初的心情呢?
谁的眼泪在暗泣,谁的天空在灰暗,谁的心灵在丑陋,谁的人生在抹黑,谁的世界在扭曲,谁的情操在荒芜,谁的……
人啦,你活在世上是为了一身臭皮囊,还是一世情债,更或是那百年光阴,难道是这小猫小狗的细节,亦或这斑斑迹迹的举止和言辞?
……
我爷爷并没有死,遭此大难只躺了一个星期就没事了。据传也吐了几口黑血身子才渐渐好转的,半年之后又病例了,那时他还没脱离军队关系,又到部队医院治疗了一个月,似乎没多大的事情就回家生活。再隔半年,旧病复发,医生终束手无策。
先前人家劝他不要当病看待、去正规医院治疗,要当做乡土里的巫术,找专门的邪道之人治疗。他不相信这些乡间传闻,再说初次相逢能有什么新仇大恨的,非得这样出这般手脚吗?他们打也打过,埋也埋过,不至于做得这么绝吧,飞痧走石应该是小说中的情节吧。
可人性之恶,有时是我们人类也难以置信的,死后给他换衣的人发现他背部清晰地显现一个黑黑的手掌印,是那样的暗黑、那样的骇人、那样的永生难忘。
传言我们那儿这样的巫人给人下蛊后,有的当即发作、有的一年后发作、有的五岁末、甚至有的潜伏数十年的。至于蛊的方式千奇百怪的,有的是暴吃、有的是暴瘦、有的是发热高烧、有的是全身迂肿,太多形貌了,第一部里有两个章节里也提到过这种情形,有兴趣的去翻阅吧。而解蛊的神人神术更神,甚至道行高的可以藉此反控下蛊之人,真的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人性之丑、匪夷所想。
那过往的一切、那恩怨的现在、那未知的将来,都将随风而去。
附:上一节的“百世情缘”改为“百载情缘”,百世也可当千年,与前面相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