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四月的京城,弥漫着盛夏的气息。天气一暖和,北京城街道上的行人多了起来,街道两旁店铺鳞次栉比,买卖兴隆,一派欣欣向荣之意。人流交汇的景象也显示出明朝时期北京城的活力。广渠门附近的一家饭馆里。
“二哥今儿晚上长安戏院谭小楼的长坂坡,这是兄弟我好不容易淘换着的两张戏票。晚上咱哥俩一块听戏去!”
“哎呦为!现在三庆班的戏,是一票难求,你小子可以啊,这谭小楼的戏票你也能弄到!”说完就看见这个人兴奋地站起来,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摆了一个“pose”然后用京剧的念白喊道:“闪~~开~~~了~~~~!”
两人所谈论的是最近在京城火的不能在火的戏班子三庆班所演出的新剧种“京剧”。这种柔和了昆曲,汉剧,梆子为一体的新剧种。因为京剧的节奏明快,戏文言简意赅,吐字清晰在街头上演不久就被人们所接受。而那个谭小楼则是目前京城迷倒万千大姑娘,小媳妇以及中老年妇女的偶像派+实力派的演员。杨小楼艺名“谭叫天”身材高大,扮相魁梧,嗓音洪亮,起打勇猛,干净利落。【艳阳楼】里谭小楼所饰高登是个纨绔子弟,爱习拳棒,喜欢女色。只见,高登右手大扇子打开,身形微晃,扎巾上的绒球突突乱颤,下场时叫板,高喊“闪开了!”,把高登好色自鸣得意的性格表现得淋漓尽致,真是神来之笔。
一句叫板“闪~~开~~了(liao)~~~~~~!”,使谭小楼红遍北京城。北京街头,到处是对谭小楼的众口模仿:“家国兴亡谁管得,满城争说‘叫天儿’。”现如今的北京城不管是在熙熙攘攘的大街小巷,还是人头涌动的菜市场,只要有人的地方常会听到一句“闪开了”。就连赶大车的,饭馆跑堂的也学谭小楼的声调高喊“闪~~开~~~了~~~~!”
“我有四件幸福之事。出生在大明,拜师忠武公,身为男儿汉,听过谭小楼!”八十年后著名的大儒,内阁总理大臣顾炎武在晚年的时候,对身边的人提及自己这一辈子最难忘的四件事。
对于京剧在北京城如此火热的局面,李文波也是大感意外之下改变了自己的部署。停建东风百货和东来顺饭庄子,全部资金投入到长安戏院的建设。一个月的时间,长安戏院改造完毕。现如今的北京城,晚饭后去长安戏院听戏是一个流行词。戏院演出的火爆以及受欢迎程度,让李文波不得不――北京~旅顺卫两头跑。现在是黄夕新,丁浩然在旅顺卫练兵建设。李文波在北京城给三庆班排演新戏。
三个月的时间,旅顺卫的外围和基础设施已经成型了,甚至还建了一个码头虽然很粗糙。北京城因为长安戏院的火爆演出,使得李文波可以通过戏院的收入来建设已经停工的东风百货,和东来顺饭庄子了。不管是旅顺卫的先期规划建设还是北京城买卖的工程,都有了很大很明显的进度和成绩。
对于李文波总兵两头跑的办公态度,曾有言官弹劾。说李文波是不顾正业,严重渎职。对此李文波只上书反驳,只要朝廷能把兵马钱粮,火炮弹药足额配发,老子马上回旅顺卫。一句话让弹劾的言官闭嘴了,倒不是言官对李文波提到的问题而退缩。而是李文波私底下说过,谁再闲着没事干,参老子打发时间混日子,就别想进长安戏院听谭小楼的戏!事实的结论就是对待这帮子言官,一个唱戏的威力要比廷杖还管用。
每日里李文波的时间都是安排得满满的,一上午时间指导排演新戏,下午对东风百货招收的人员进行业务培训,然后再去审查工匠制作出来的产品。直到晚饭以后,还要跟冯有为两个人在屋子里叫骂着讨论一番。除了还在建设中的东来顺,东风百货已经开业了。而前期李文波让冯有为散发的招聘传单起到了一个很好的广告效应,在京城的议论纷纷中,东风百货的开业让所有人眼前一亮。
宛如后世的百货商店,三层楼的店铺里商品琳琅满目,从日常的小到针头线脑,大到各种实木家具,鞋帽衣袜。女性用的胭脂水粉,珠宝首饰。男人的各色玩物。读书人用的文房四宝?????。但是最吸引人的地方在于东风百货有一群年轻漂亮的女性售货人员。开张没多久的东风百货已经是京城著名的消闲购物之处了,不仅仅是官宦富商,深闺小姐。就连一般的小户人家也是来逛上一回的。
东风百货的珠宝首饰,文玩物品甚至被人买走后通过转道朝鲜,日本而流向海外。现如今在北京城看一个人的身份,品味就是看你身上有没有一样东风百货的事物。比如去一个富人家里,如果家里没有东风百货的家具,会被认为是个没档次的暴发户。京城里除了谈论谭小楼昨晚的戏怎么样以外,就是显摆自己身上东风百货的物品。
刚刚指导完三庆班的排演,李文波面色疲惫的走回自己的屋子里准备看旅顺卫送过来的文书报告。拿起已经被萱娘加注过标点的文书,李文波仔细的看了起来。没看多久李文波就放下了手里的文书,在随便看了几个桌上的文书,李文波发现都是要银子的。身子后挪了一下,李文波起身离开了书桌,站起来抻了一个懒腰。
银子却实是让李文波头痛的事。虽说戏院和百货很挣钱,但是在对旅顺卫的建设上来说,那点银子就像是在一个干枯的池塘里倒了一缸水而已。周雨哲和孙七两的来信到没有提钱,但是两个人的要求比要银子还让李文波头痛。两个人一个要火炮,一个要火药。
想想户部和工部的衙门口李文波就闹心。这俩个部门李文波已经不知道去了多少趟了,只要李文波一去讨要钱粮,物品就被告知朝廷财政目前比较紧张,给不了你火炮,火枪之类的高科技产品,你还是先拿大片刀玩玩吧。等有货了第一个通知你,末了还蹭了李文波好几张谭小楼的戏票。
李文波本想叫冯有为去跑一趟试试看的,但是一想到冯有为现在本来就忙得不可开交,李文波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现在的冯有为在京城既管理着戏院和东风百货的经验,又要管理自己这个团体的日常行政事务。五十多岁的人也真够难为他的了,这回说什么也得找几个负责文书工作的手下了。
就在李文波想着事情的时候,丫头从门外走了进来说道:“李大哥,冯大叔带几个人过来在前面大厅里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