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来一碗羊汤,五张烤饼,可他妈饿死我了!?????你吃不?????掌柜的来两碗汤,十张饼。”李文波坐在小吃摊前的木凳上要起了吃食,本来要一个人的饭,看到跟随而来的张澜李文波询问了一声后,就招呼掌柜的来两份。
张澜无奈的看了一眼李文波,又看了看正往小吃摊走过来的两位老者,李文波看到张澜的眼神马上说道:“这俩老头跟了我一天,我要是在管他俩饭,这以后不就吃定我了!告诉你说啥我也不请他俩!”眼看老者就要过来了,张澜咬牙切齿的小声说道:“这顿我请了,一会儿这二位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多吃饭,少说话!”
“掌柜的!给我上二斤烧羊肉!”张澜话语刚落,李文波就扯着嗓子点了二斤烧羊肉。
“你也不怕撑死!”张澜恶狠狠的说了一句。
“你放心,我在撑死之前肯定把丫头嫁出去,但肯定不是你?????”李文波的话刚说一半,掌柜的就端上了热乎乎的羊汤和烤饼。一天没吃饭的李文波看到饭食也不跟张澜斗嘴了,饿死鬼上身一般的吃喝起来。与李文波的吃相不同,张澜和两位老者一口汤,一口饼慢条斯理的吃着。
“你就不能让别人也吃口羊肉!看你这吃相,还上手去拿,真是没有道理!”看到李文波一个劲的吃着烧羊肉,可能是筷子不得劲夹肉,居然上手抓盘子里的肉吃,张澜不由得教训起李文波。又看了看同桌的二位老者说道:“他就是一个糙人,二位先生勿怪,勿怪。”
“看李大人吃饭给人就是一个字――香!老夫都多吃了一张饼!李大人好饭量啊!”黑脸老者放下碗筷,看着正在狼吞虎咽的李文波呵呵的笑了起来。
“先生在问你话,你哑巴了?!”对于老者的话,李文波并没有理会,只是埋头对付碗里的饭菜,张澜见了赶紧训斥起李文波。
‘啪’的一声李文波把手里的筷子拍在了桌面上嘴里嚼着吃食说道:“刚才是那个王八蛋让我多吃饭,少说话的!”
“克昭你先让李大人把饭吃完。李大人你先吃饭,莫与克昭一般见识。”黑面老者一脸坏笑的看着李文波,张澜二人。
“你小子听听老人家说的话!再看看你说的话,还北京城咱俩关系最铁。屁!”说完李文波又低下头吃了起来。
面对老者和李文波夹枪带棒的言语,张澜此时就是猪八戒照镜子的感觉。就在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白面老者安慰起张澜:“大洪兄就是这般性格,克昭贤侄勿要生气。”说完老者又对正在吃东西的李文波说道:“李大人还没解答老夫的三个问题,不如就趁现在请李大人解惑。”
“你问的三个问题是什么来着?!我给忘了???你再说一遍。”李文波用抓过羊肉的手挠起了脑袋。
“年龄不大记性却如此不好!”黑脸老者马上对李文波的话进行了反驳。
“不吃了!张澜看看你这都是什么朋友!请我教我问题,还埋汰我!有这么办事的吗!”说是不吃了,而且语气也很坚决,但是李文波嘴里还在咬着手里的烤饼。
“哥!你是我亲哥!你就别生气了。”张澜此时被折磨的一点脾气也没有了,嘴里哄着李文波,并把桌子上剩下的一点烧羊肉推到了李文波面前。
“李大人见谅!大洪兄心直口快,但是却并无恶意。禁喝生水,禁随地便溺,造大木床。还请老大人解惑。”白面老者瞪了黑脸老者一眼,笑呵呵的劝解李文波。
“我这一天日理万机,那么多事我能记得住你们问的是啥?!你说是不。”咽下了嘴里的食物,李文波晃着手里的烤饼说道:“现在是夏天属于最容易流行瘟疫的时节,让流民吃上饭和防御疫病是一样重要的事!流民里只要有一个得了病就会传染所有人,草原上的马瘟,牛瘟,羊瘟知道不?!就是有一只得病了,一死就是一群的瘟疫。到那时不仅是城外的流民,就是北京城里也好不了,从而引发的后果才是真正让人害怕的‘流民’。”
李文波的话对于一般大明官员来说根本就是在危言耸听,如果真是那样,城外的流民死干净了这分明就是减轻朝廷和国库压力的好事。但是李文波面前的两位老者听后却皱着眉头的认同了,并用问询的眼光继续看着李文波。
“生水里有病菌??就是有病毒???就是埋汰的东西!比如说水源被脏东西污染了,水里掉进了老鼠屎,死猫死狗之类的东西。人喝了肯定生病,现在流民的身体虚弱,对于疫病没有抵抗能力,如果有一个生病,立刻会传染身边的人。所以必须通过烧开水来净化水质。”
看到两位老人不断的点头赞同自己的说法,李文波咬了一口烤饼接着说道:“集中一个地方便溺,跟做开水是一个道理。屎尿埋汰二位大叔都知道,可是你们却不知道蚊蝇等虫具有传播疾病的危害。”
“此话怎讲?!”听到李文波的话,二位老者不约而同的问了起来。
“蚊子吸血,如果吸完一个有病的人,再去叮咬一个没病的人,结果不用我说了吧!苍蝇也是一个道理。”
“如果说禁生水,禁随地便溺是防止疫情,那么李大人让人制作大床是何原因?!”白面老者问了李文波一句。
“好!这位大叔问得好!你问的问题就是大明朝所有人的一种误区!”李文波抓起盘子里最后一块羊肉丢进嘴里,嚼了几口咽下后,面对包括张澜在内三人投来的目光说道:“明处的危险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躲在暗处,你们并不知道的危险。现在是七月,正是雨季。如果流民睡在泥泞潮湿的土地上,发生瘟疫的成份要比前两者还大。”
李文波的话三个人并没有理解,就在那里静静的思考起来。黑脸的老者显然是一个急脾气的人,自己想不出就准备让李文波说明白,可就在他刚要问李文波的时候,就听见打呼噜的声音。三人抬头看去,就见李文波坐在木凳上,手里抓着半张没吃完的饼呼呼的睡着了。
“此子虽然跋扈了一些,却是个干实事的人。”黑脸老者抚着自己一脸浓密的胡子看着睡着的李文波评价起来。
“更难得在于他是真心为了流民。”白面老者也说了一句。
“二位先生,我这个兄弟虽然性格叛逆不羁,但是品性却是好的!”一旁的张澜也跟着评价起来。
“京城霸王,太平侯张克昭能当做兄弟又如此处处维护的肯定不是一般人了。”黑面老者对张澜的话马上接了一句。
“你杨涟杨大洪又何尝不是如此!你也不要打趣克昭了,今日要不是克昭,你我怕是连流民营的一步都进不去,更不会如此近距离接触这位李府尹了!哈哈。”
“你左遗直就不要在此做和事佬了!”
如果李文波此时听到几人的谈话,一定会大吃一惊的。敢情跟了自己一天的两位老者就是杨涟,左光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