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还我咳嗽一声,“我又何尝甘心?想不到白龙的‘贯日神功’竟然诡异至此,连我们的真气都被它烧掉――但愿他已经死于山崩之中,不然,我朝又有谁是他的对手……咳咳咳……”
肖山河冷笑道:“那厮不见得有我们好过!但我最不甘心的是没有夺得‘星移真人’!唉,大哥武功高过我数倍,如果不是在极南之洲受了冰毒,白龙早就死于‘天地箫煞’之下!”
“嘿嘿,如果的事情太多啦!……如果没有天蚕来搅局,如果没有小贱人的出现,如果没有修竹,如果没有刘虚冲……也许,我们早就得到它了。现在就算知道了它的下落,一个平常人都敌不过的我们哪有能力去争夺?难道老天存心要把他封冻于冰海之中?老天啊……”
赵还我说着,目光中射出了悲愤之色。
眼见“星移真人”就要到手,不料“天蚕仙姑”出现,破坏了大好局面,致使被修竹抢走,后又被刘虚冲夺去。在追往终南山的半道上,才得知“星移真人”不知怎么却落入了“天蚕仙姑”之手!辗转要赶往塞北,铁肩传书说“小贱人”和白龙等人到了冉家庄附近,于是只好召集人马追捕“小贱人”。本指望捉住她之后再去塞北,不想自己急于求成,不顾体内冰寒之毒未去,妄用极耗内力的“天地箫煞”,反被白龙重创,埋于乱石之中,不是云方寻到,他们现在可能连躺在一座荒山土屋中等死的资格都没有……天意,真的是天意……
赵还我内心凄凉,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肖山河笑得比哭还难看,道:“平常人都敌不过,呵呵,我们不说,谁又想得到呢?”
赵还我吐了一口气,睁开眼来,从怀里掏出一个包裹拿给肖山河,“这里面有一本我们的武功秘笈,你就传给小和尚吧!虽然我总觉得他心机太深,不是理想的人选,但都到这个时候了,我们还有得选择吗?唉――”不知为何,他的脑海中竟然现出了王昱的身影,那个英武机智的少年倒是一个极佳的苗子,可惜他已经完全消失在这世上,生死不明。
肖山河眼中含泪,哈哈笑道:“大哥,你甭想比我先走!每次我都让你,这次我可不能让啦!”
赵还我没有理他,继续道:“这里面还有一张地图,你拿给铁肩,把那个秘密说给他听,要他无论如何得完成我们的心愿!记住了吗?”
他把包裹塞给肖山河,忽然又微笑起来,仿佛所有的重担已经卸下,神情变得轻松洒脱,拍着对方的肩膀,目光亮如闪电,但隐隐散发着红芒,“老弟,不要如此消沉,来来,让我们共唱一曲‘满江红’!几十年的兄弟了,不容易啊!你唱词,我哼曲!”
说完,他开始哼了起来,当那激扬的旋律响起,肖山河的眼睛也亮了,他情不自禁地握住了赵还我的左手,开始高声吟唱起来:“你发如雪,只因岁月荒芜了思念。你寝难眠,只因鲜血苍老了容颜!八千里路的日月,究竟是哪里的最圆?贺兰山上的云烟,能否还有再起的那天!能否有再起的那天……”
唱着唱着,肖山河忽然泪流满面,吼出的歌声几近于一匹老狼的哀嚎。因为,他耳旁的哼声越来越弱,越来越低,他掌中的那只手慢慢在变软变冷……
土屋外的山坡上,一个光头慢慢地从荒草丛中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