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听到“跛子”二个字，内心最震惊的要属铁肩和楚湘玉了。

铁肩引诱辛红贺入套，怕被发现而失去了距离上的优势，不敢靠得太近，远远地吼了一声就跑了，因此没有看见王昱。此时他魁梧的身躯不禁微微一晃，眼神不自觉地瞟向了楚湘玉。

楚湘玉面色比他预想的还要难看。

跛子“的确”是死了！他们亲眼所见。

爆炸中灰飞烟灭。

烈火中成为焦炭。

怎么会还活着？

又怎会与暴风老祖他们在一起？不然，他们只是发掘出了他的尸体？

两个心怀鬼胎的男人同时转动眼珠子，偷偷地瞄向了铁月心。

闪电将昏暗短暂地驱散，小道姑*的脸上沾了两行泪珠，每颗泪珠都洋溢着喜悦。

所有人都屏住了气息，听到了彼此咚咚的心跳，他们几乎都想爬到山顶，看一看跛子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暴风，看你的手！――把他扔进去！快把他扔进去――”

辛红贺尖叫了一声，仿佛一只老猫被人剥了皮，充满了恐惧、厌恶和憎恨。

呜――

传来了物体被快速掷入空中时发出的风声。

一条娇小的倩影从草丛中窜了出去，奔跑，奔跑，气喘吁吁地跑着，如同一只没有满月的小乳狗，听见了狗母的叫声，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

阿日！

跛子！

那是她快乐的源泉，更是她灵魂的寄托。就算你要死了，我也要见你最后一面，我也要轻轻地凑近你的耳朵，说：认识你真好！

小道姑发了疯似地朝着山顶跑去。很快就靠近了黑气腐蚀力所笼罩的范围。

其他人猝不及防，目瞪口呆。

楚湘玉脸上挂起了冷笑。既然得不到，还不如毁掉！

楚寒石捅了他一下，示意该是讨好卖乖的时候了，他第一次板起了脸，没有理会老父亲的苦心。

铁肩一双牛眼几乎要?出血来，压着嗓子嘶吼了一声，“回来――”

他身子刚刚要动，另一条纤秀的影子已经箭一般射了上去，扑在小道姑身上，把她按在草丛中。

小柳！

“小柳，你――”

铁月心气红了脸，使劲地一推，想把她推开。小柳抱得更紧，脸颊贴在她额头上，气喘得也很粗重。

铁月心的额头立刻一片水渍，才发现小柳竟然也满脸是泪，热滚滚的烫人。

“你――”

小柳惨笑，“我们要好好活着――”一道闪电映亮了她苍白的脸庞，尖尖的下巴上也滴着泪珠，如同雨后屋檐下悬挂的水滴。

她又嘎声说道：“你以为我就不想见他最后一面吗……”

铁月心瞪大了眼睛，“小柳姐姐，你，难道你也――”

她握紧了小柳的手。

手冰冷，她们的手都是冰冷的。

小柳笑了笑，轻薄地摸了摸对方的脸，“喂，美女，我可没有你那么多情。”

她转过了脸去，笑容很快就消失了。

扑通，山顶上传来了细微的落水声。

黑气，电闪，雷鸣，狂风呼啸，飘浮的草茎和尘埃，一切都静止了，一切都已经远去，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

因为，有些人的心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