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雇了马车带着刘嫂和两个孩子四天后到了杭州,老远肖风就见到秉一和欢喜守候在路口,待他们走近欢喜说:“少主,我已定好酒楼,往右拐没有几步就到。”肖风跟着二人边走边说:“我受人所托要把这大小三人送去西域。我已委托天下镖局办理这事,你俩护送他们到东京大相国寺附近交给天下镖局就行。你们也正好趁这段空闲时间回家完婚。我要去西北奠祭一位前辈。十一月初再回汴梁聚齐。”落店后又给了二人各一对粉红珍珠作为贺仪。
第二天郭、刘二人拥着马车走后,肖风带牛崽和方正包了条大船,备齐两个月的食物,去了海中州(即舟山群岛),整整半个月,船在岛屿间穿行,肖风白天都在看岛,一个又一个,晚上就找岛上的渔民闲聊。
这天他在船前舱伏在小桌上挥笔写了一会,抬头叫道:“方正!”方正应声进仓,他一脸严肃地说:“你本是行字组负责联络的,但这次飞鹰、飞鸽传书我都不放心,怕有闪失。非得你亲自去对三爷和五爷说,我要把海中州建成我们的大本营之一,原来的老护卫队员想回南方的都能在这里安居乐业。你将那些人带到海中州来。另外还有我的第一号梅花令,你负责传达,明天离开。”肖风说罢给了方正一张纸。
纸上龙飞凤舞的一行草书写着:着王、洪二总管、天二、天五、天四、天六一月之内赶往海中州普陀山。下首紧贴着软软的一朵半凸的梅花。没有落款。
第二天,方正临走时肖风给了他一粒龙鳝丸,说:“路上若负了重伤,可吞下去。”
“少主,八哥给所有人都配了药囊呢,不用了。”
“阿正,风字组里能知五爷所有安排的只有你一人,你今后担负的全是单独执行的危险任务,好好带在身边吧,别轻易动用它。这药能生死人而肉白骨,绝非天八的药可比。告诉你,即使有人出一万贯想买我一粒我还不卖呢。”风五惊异地拿着蜡丸看过来,看过去,没看出半分珍贵的迹象。他小心翼翼的收好了。
肖风又给龙三发了一封飞鹰传书:
三叔:
海中州近千岛屿,四面环海,清静舒适,多数鲜有人居,普陀山更是风景绝妙。我拟捐建庙宇,作些微善事。详情风五面禀。顺致夏安!
小风
绕着那些岛又转了半个月,这天,肖风走进了海中州知州的府衙,知州约莫四十多岁,相貌端正,长年的海风吹得皮肤黧黑,居所与衣著均简朴、洁净,看样是个比较清廉的地方官吏。见了肖风忙着让坐,一名老仆端来茶水。江南一带是钱赋的势力范围,肖风不想惊动太多人,报了他的字――仲允。
听肖风说明来意,他满面笑容地说:“仲公子愿捐建庙宇,在各岛建房安置无家可归的贫民,开垦荒地,那是造福一方的善事。本州任内能逢这天大的好事,自是欣喜万分,哪会不允?公子喜欢中州的风景,不防移居此地,说不定将来还能惠泽一方。”
“多谢大人成全,将来中州有什么天灾**,在下势必全力赴救。大人,在下这次愿为海中州捐款一万贯,这是交卷,望您笑纳。”二人相谈甚欢,半个时辰之后,知州乐呵呵地将他送出门外。
没走几步,一个年青俊俏的公子向他施礼问道:“这位公子可是肖风兄?”
“在下正是肖风,不知有何见教?”
“在下林叶,那日秦淮河边见过公子眩目的风采,后又听族兄林泉谈及公子,实是仰慕万分,今日得见,三生有幸。可否随在下到酒家小酌三盅?”
肖风眼中掠过一丝警惕,不好过分推脱,随他拐入一家小酒店。落座后,他不动声色的打量林叶,人生得甚美,脂粉气十足,笑起来让人如沐浴在阳光之中,说话声音清脆,衣服布料质地极好,蛋青色的长衫纤尘不染。带的一个书童也十分的秀气。
他开口道:“林叶兄祖居何处?”
“祖居北方,历代经商。肖风兄可是南方人氏?”林叶道。
肖风心中暗笑,真是鬼话连篇,林泉尚知林家祖籍建州,他却连祖籍都不知,光听他那口音就知是关外人。比林泉带的北方音更重。当他从智空方丈口中听到屈死的林仁肇和潘佑几人的往事之后,曾详细了解过各人生平,一直满怀歉疚地心痛,总想能回报林家万分之一。初见林泉他大喜之下未及细想,后经思索方有升州不告而别那一幕。这时他莞尔一笑道:
“在下也是北方人,和兄弟一样,祖上历代经商。谢谢林叶兄的款待,我就先干为敬了。”他一口干了酒,停了停突然拍拍头道:“哦,我差点忘了大事,还有人等着我呢。兄弟,少陪!”说罢也不等林叶答腔,飞掠出门,牛崽紧随身后,等林叶追出门来早不见了二人身影。
几天后,天二、天四、天五、天六连袂而至,带来了两个消息:一、奶娘和两个孩子被劫;二、方正快到升州(即南京)时遭遇多人狙击。
天二等四人因在东京肖飞云处议事所以来得很快,王、洪二总管远在塞外还未到,事急燃眉肖风不能再等,四人带来的八个侍卫负责警戒,他在普陀山僻静处开了一次布置会。他说:“我们的人有些年纪大了尚未成家,有些因伤、因病、因通缉而无法安居的人都需要一处物资条件丰厚,又安全的地方休养生息。我观海中州最为理想,我们的人以双重身份出现,既入册寺僧,又以贫民散居各岛自由安逸生活。少数海盗不是我们对手,大队官兵骤来我们穿上僧衣即为僧人,量他不敢诛杀佛门弟子。除此之外我还安排了一条海路,要走也十分方便。
看,我这里有幅简图,凡有淡水可居住的岛屿建房数量这上面都标有记号,天四,带你的原班人马在各岛建三百户住房,最好各户都建密室。要落户到这的兄弟来了都可打下手。普陀山和观音山几座庙宇包给外人建,房和庙同时动手。庙宇落成后,主持人由三爷到少林邀请。
天二、天五,你们带着部下要做的是,一、购买船只组建一支运输船队,这队里全要安排靠得住的自己人才行。现在负责为天四采购建房材料,(购料时都打建庙宇的旗号)。以后负责为各岛运送生活物资;二、分批分地定购三百条小船,一户一条;三、认真到江南各地说动一些或挑选、买进些无亲无故好人家出身的姑娘,先住到岛上来,让我们的弟兄能够成家。四、接纳、安置好到这来的弟兄。
天六,你负责付钱和记账,钱不够可找四爷取。
另外,关于房屋和庙宇的修建我已在州里备案,我在这的名字叫仲允。相信大家不会忘了我们的宗旨――保守秘密。好,就这样,散了吧。”肖风带着牛崽匆匆离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