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1 危急时刻敢于舍生护己…
作者:Tan立心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897

危急时刻敢于舍生护己的男人

硕德手指的女子是玉品。

众人疯狂叫嚷,跺脚拍手蹲地捧脸大笑,玉品?得耳根都红了。众人围住两人七嘴八舌嚷:“我们没看清,你再指一下;我们做大媒的,要彩礼;金玉品,你不许反悔啊;新娘子,我们要吃喜糖哦。”硕德无地自容,从人圈缝隙里跑出去,上了后山,一会就不见了。

众人尖着嗓门在后面叫:“新郎官,莫走喽,现在就给你们拜堂呢。”又再围住玉品取笑:“攒劲逗咯,这一下把自己兜进去了吧;什么话吧,人家本来就有这份心思;十八的姑娘一朵花,怪就怪你太漂亮了,细伢子都喜欢。”燕妹子笑得合不拢嘴,说:“玉品啊,哦,对,应该叫老弟嫂了,我老弟人不错哩,又仁义又厚道,长得虎头虎脑,跟你蛮般配的,莫不好意思咯,快叫姐姐,不会让你白叫,姐姐有见面礼呐。”众姑娘跟着嚷:“还有我们这些姐姐,快叫,都有见面礼啦,红包不少你的。”

玉品把手一伸,说:“好咯,各位姐姐,拿来咯,不收白不收。”众人笑,说:“不算,不算,要俩公婆一起叫才合礼数,燕妹子啊,喊起你老弟回来咯,要他们俩公婆给我们敬茶认亲。”

抗日静静的坐在阶矶一端,尴尬而表情复杂地微笑着看热闹。

迅速流传的定亲故事比表演的节目更鼓舞人,砍树队比计划提前半天完成了任务,浩浩荡荡开回去了。硕德一连几天把牛牵得远远的躲人,玉品她们一走,却又怅然若失,他从此又多了一个‘硕流氓’的诨号,被伙伴们糗了好些日子。

抗日既为自己的表现沾沾自喜,也害怕了好多次,一直在琢磨当时哪里有那么大的勇气,只感觉玉品身上有一种魔力,一旦陷进去就不可自拔。同时也打翻了醋瓶子,即便是玩笑也使他难受,在憨厚率真的硕德面前感到有些自觉形秽,觉得自己确实连个小孩都不如,少那么一股子英气勃勃的爷们劲头。也许是受到此事刺激,抑或受了硕德感染,回家当晚,抗日自己找到周媒婆,请她再上玉品家提亲。

炒菜看火候,这一次抗日碰对了时候。哥哥嫂嫂一度仿佛成了刘家人,帮着媒婆每天轮番上阵,锲而不舍的追着玉品劝说。玉品被车轮战术搅得心烦,笑着说:“真是怕了你们,总要让我喘口气,考虑一下吧?”周媒婆调侃说:“日伢子这砣肉盯的人就多啦,不晓得好多妹子眼睛看桌,筷子?齐,随时随地准备抢哩,你还攒劲像唱老戏的,咿咿呀呀尽扮式样咯,世上?得后悔药吃是的,过了这个村就?得这个店了呐。”嫂子附和说:“是的哩,光是跟我打探消息的就有好几个了。”

玉品说:“性么子急咯,到时候我用手抓。”大家笑起来,家贤受了感染,说:“T城里店子起堆哩,玉品啊,慢慢挑。”金婶说:“你也跟着?大?小。”

玩笑归玩笑,玉品还是头一次正经八百的考虑了半夜:他的羞涩、沉默、淳朴、木讷一度让自己忽略这样一个人的存在,二次英勇行为却确实让人刮目相看,奋不顾身保护玉仁的时候自己没有身临其境,感受不是刻骨铭心,但野猪冲过来的危机时刻,他的挺身而出还是让自己怦然心动,回味了多次――自己虽然是压在中间,不是最危险的,但当时内心的恐惧丝毫不比同伴少。于是,少女内心深处那根最柔软的弦终于开始被拨动,危急时刻敢于舍生护己的男人,不正是自己怀春时潜意识里一遍遍塑造过的强壮威猛形象吗?第二天,尽管在周媒婆面前仍努力保持着矜持,一言不发,但微微酡红的双颊与睡眠不足的疲惫肯定没有逃过对方老练的双眼。

周媒婆说:“品妹子,再不做声我就走了啊,到时候莫后悔是的。”玉品说:“你走啊,我会扯你的手背哩。”周媒婆说:“硬不同意你就摇个头喽。”

玉品起身伸手扯着对方的二只耳朵摇了摇,说:“这下你满意了吧。”

周媒婆笑嘻嘻的起身,三脚并作两步赶到贱伢家,人还在门外就大声嚷道:“喜糖喜烟预备了??我可是等不赢了。”一家人赶紧起身迎接,日母喜出望外,忙不迭的说:“不仅喜糖喜烟预备齐了,连锅灰也早预备好了,就等着您老的好消息,您老给我屋里作一个媒比给别人作两个还累,到时候要给您老多抹点灰才对得人住。”

周媒婆说:“受人之托,终人之事,品妹子答应了,赶快准备聘礼。”刘家自然感激不尽。按照习俗做完准备,两家的亲戚朋友到刘家吃过酒,抗日和玉品就正式定亲了。

事后,小满说:“姐姐你讲话不守信用,敌我不分,唉,还是原谅你咯,有么子办法哩,他救过我姐姐呐,娘讲做人要知恩图报。”然后摸摸脑壳,接着说:“也划不来哩,他又不是救你一个,凭么子要你一个人那个,哥哥啊,怎么讲啊?”玉仁答:“舍身相报。”小满赶紧说:“对对对,舍身相报,还救了一个赔一个,跟爷讲过的故事一样的,叫么子?对,英雄救美。”金婶笑说:“你莫抹杀人家的功劳呐,他也救过你哥哥哩,再说嫁了还是姐姐呐,又不是不回来了。”小满嘿嘿笑笑,说:“倒也是咯,亏不蛮大,救二个陪一个,还可以回来,这个买卖也还做得。”家贤跟金婶开起了玩笑:“呀,才订婚就护起女婿来了,小满啊,你娘也叛变了哩。”大家都笑。

玉品逗他:“将来你也来个英雄救美,娶个老弟嫂回来?”哥哥嫂子都起劲附和,小满有些为难的嘀咕:“问题是哪里去找野猪呀,到处地方树都砍得精光的了。”大家又轰然大笑。

订婚的消息让‘三姨夫’几个感到分外痛苦、失落、嫉妒、难堪,他们分开了一段时间,尤其是解放更是兴尽心灰,出工时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看人的眼色也是飘忽躲闪,其余时间则尽量深居简出。关于订婚的话题渐渐平息后,也许是需要心理支撑,他们重新结伴出现在公众视线里,精神气与从前却大相径庭,彼此之间也已经貌合神离了。

易堂客带着三毛到县医院看了病,医生说这种情况无药可治,只能靠家人安慰疏导,慢慢调养。她不死心,独自悄悄访遍了周围几十上百里的名中医,背回好几袋中药,仍无济于事。实在无法可想了,不得已启用了毒疗法,便把四毛和幺崽拉到外头,如此这般面授了一番机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