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爱情的春天来了(一)
作者:巴山遗木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048

没有了事业方面的远大追求和抱负,也就失去了奋斗的激情和梦想,日子便在平平淡淡中悄悄的逝去。不过,另一件人生大事开始有意无意的闯入李达的生活中,许多好心的人开始给李达介绍女朋友。李达想:才参加工作不久,家庭条件差,经济基础薄,现在不适宜谈对象,还是等一等吧。于是,每当有人提说这件事的时候,他总是婉言谢绝。何况,单位上还有肖军和江文也是单身汉,不愁没有打发时间的活动。

营业所的宿舍大楼竣工之后,底楼一套七八十个平方的住房分给了李达。对于一个只有床位和餐具的单身汉来说,住在这样的房子里,确实显得宽大有余。李达觉得小镇上没有什么文化生活,便把自己的客厅变成舞厅,邀请小镇上的年青人抽晚上的时间前来跳交谊舞。这里便成了小镇上年青人交朋结友、欢歌笑语的好所在,让他们兴奋了一个又一个夜晚。

在小镇上的舞伴中,有个叫月平的单身女孩,不仅年青漂亮,而且做作娇情,常常打扮得花枝招展,招惹得小镇上许多男青年见了她总是动手动脚,月平不仅不生气,还和男孩们嘻嘻哈哈,扭进搅出。她便成了小镇上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惹得许多心怀鬼胎的男人们垂涎三尺,总想寻找各种机会占她的便宜。

李达最初和月平接触倒有几分好感,认为她是这小镇上最漂亮的女孩。可是,不久,李达就感受到月平除了外表可人,连起码的道德素质也不具备,纯粹就是个只知道任性和爱慕虚荣的女孩。从此,李达除了和她开开玩笑取取乐,让她也去请些年青人前来跳舞,绝对不和她有深入的交往。

也正是和月平相识的缘故,李达认识了小影。小影是最近分配到区公所计划生育办公室来上班的,因为和月平同姓,便成了知心姐妹。李达觉得小影这姑娘还不错,鸭蛋脸,柳叶眉,中等个子,苗条身材,说话斯斯文文,走路有模有样。只是这等气质仿佛一道防护栏,把李达的憧憬远远地隔离在栅栏之外,让李达只能远观而不可近视。

又是一个周末的晚上,当李达的客厅响起轻快的交谊舞曲后,肖军、江文、金红和月平等就陆续闻声而来;令李达感到意外惊喜的是,月平居然还带来了小影,给这个圈子增添了新的成员。随后,又来了几位已经结过婚的男女。随着音乐的响起,大家你邀我,我请你,在影影绰绰忽明忽暗的灯光下,有说有笑的舞蹈起来,一曲接一曲,乐此不疲。

就在李达和小影一起跳舞时,外面突然传来一位男人大声武气的叫喊声:“小影,你出来一下!”

小影一阵惊愕,连忙停下舞步,坐在墙角边的小登子上。

这时,又听见外面喊小影的声音,小影还是不理不睬。

熟悉这声音的月平连忙跑出去,对那人说:“进来跳舞吧。”

果然,那人就走了进来,大家一看,原来是小镇中学的大明老师,他最近正在紧紧的追求小影。

大明一进屋,小影就阴沉着脸色朝屋外走去,对大明表示出非常反感的态度。

大明却不管她高兴不高兴,连忙紧随其后。

小影见大明跟在身后,又踅身往回返。

大明一把拉住小影,在众目睽睽之下咆哮怒吼道:“今天,你不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我绝不放过你!”

小影使劲一甩手,哪里挣得脱?一气之下,厉声喝道:“你要我答复你什么?”

他们就这样吵闹起来,大家哪里还有跳舞的心情,全都看热闹和劝解来了。

李达连忙对月平说:“你把他们喊出去,有什么问题到外面去吵。”

可是,小影却不出去。

李达又对大明说:“明老师,你先出去,我想法让小影出来。”

大明果然就出去了,却等在屋外不离去。

月平见状,连忙在外面去应付大明,不知和他说了些什么,又进屋喊小影出去。小影呢?偏偏一动不动。

为了不影响大家的心情,李达走到小影身边,微笑着对她说:“小影,我陪你一起出去好吗?”

小影犹豫了一阵,居然欣然答应。

于是,李达和月平陪着大明和小影,走出营业所,走上大街,走上通向远方的公路。

一路上,星光灿烂,凉风吹拂,溪水潺潺,夏虫弹奏;只是这般美好的夜幕下,大明的一番痴情终究没能打动小影的芳心,小影非常明确的对大明说:“你说你爱我,那是你自己的一厢情愿,我可没有表任何态呀。”

大明却反问道:“既然你没表任何态,那我当初找你的时候,你为何不拒绝?”

“你这人也真是太奇怪了,难道我连起码的礼节都不能要吗?那是我考虑到你的面子和尊严,你怎么连这样的道理都不懂?现在我就明确表态吧,你的追求,我不答应!这总可以了嘛。”

大明得到这样的答复,刚才的汹汹气势如泄气的皮球,连说话的底气也不足了。

突然,大明把满腔的怨气朝李达泼来,说:“如果不是你的出现,小影绝不会不理我。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如果你和小影谈恋爱的话,我将杀了你。不信,你就赌一赌!”

这让李达感到非常突然,他还没反应过来,小影倒得意起来,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朝李达紧紧的挨过去,傍着李达的臂膀,故意对大明调侃道:“嘿!别把血沾到我身上了,李达,快保护我!”

大明气得咬牙切齿,巴不得将他们生吞活剥。

李达知道大明这是强弩之末黔驴技穷的伎俩,吓唬小孩还可能起一点作用,吓唬我简直是弹弓*――冒皮皮。不过,李达确实在心里还没有这样的思想准备,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与小影发生什么关系。可大明却认为李达已经成了事实上的第三者,并且还用暴力相威胁,这就让李达难以容忍。可李达还是尽量克制着冲动,有礼有节地对大明说:“我们都是热血青年,何况你还是人民教师,怎能说出这般不理智的话来?再说,爱情必须是双方都愿意接受才叫爱情,你怎能强加于别人?老实告诉你,我本来不知道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也没有想过和小影有什么关系,更没有和你争风吃醋的想法,如果你认为我破坏了你们的交往,还以暴力来威胁我,那我也不客气,我就偏要和小影在一起,看你到底有多牛气。”

“好,你等着瞧!我还没有遇到过扳不翻的人……”大明气冲斗牛的悻悻而去。

见大明消失在夜色里,李达、月平和小影一阵哂笑,不紧不慢地返回“舞厅”。可是,跳舞的人早已散去,屋子里静得连细小的声音也听得一清二楚。月平早已疲倦,对小影说:“到我那儿去睡吧。”

小影不加思索的回答道:“你回去吧,我还有话想和李大哥说一说。”

月平一听,很知趣的离开了。

屋子里就只留下李达和小影。

只见小影对李达说:“我今天真是太激动了,直到现在心脏都还在咚咚的响;我真没想到,大明是那样的人,居然以为我喜欢他。我才看不起他呢,瞧他那幅德行,就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李达笑了笑:“其实他是诚心的,爱上你并不是他的错,只是怪他没有这福分。”

“你倒会理解他。”

“是啊,谁不想找个自己喜欢的人?我为大明感到悲哀呀,一片痴情为何就抛得不是地方啊?”

“可也要两厢情愿啊。”

“这是当然。”

“不是吗?难道你愿意和一个你不喜欢的人在一起?”

“看来你已经下定决心和大明老师分开噢?”

“怎么能说是分开呢?根本就没有那回事。”

“不过,你也应当体谅一下大明老师,他毕竟是快到三十岁的大龄青年了,难得遇上你这样让他喜欢的女孩呀。”

“你说到哪儿去了?难道感情这东西可以当商品一样讲价还钱吗?哼!不跟你说这些了,我走了。”小影有些生气,站起来就要走。

“半夜三更的,你就不怕大明在外面等你?”李达吓唬道。

小影还真有些害怕,即使没有大明在外面,她一个人也不敢独自回去,只好一声不响的又坐回原来的位置。

“你害怕了?我送你回去吧?”李达调侃道。

“哼!我才不走呢,看你把我怎样。”

“好啊,现在已经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你就不怕我们孤男寡女在一起被人家说闲话?”

“白天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再说,我今天即使马上回去,也睡不着啊。”

于是,他俩一边交流工作、生活和家庭方面的情况,一边彼此都揣摩着对方的心思。但不管怎样,小影确实还没有被李达从心理上接受;李达倒希望小影是理想中的人,却又觉得缺少了些什么。到底缺什么,李达也不明白。如果真的她是李达喜欢的那种人,李达想,应当趁着夜晚的良辰美景,将她热烈地拥入自己的怀中,在这样的时刻,她一定不会拒绝,甚至她可能比李达还有更加强烈的渴求。但李达却用理智强烈地压抑着情感的冲动,寻找那些与恋爱无关的话题,打发着漫漫长夜的煎熬,直到太阳从东方升起,直到一起吃过早餐,才彼此道别。

从此,李达和小影保持一种不冷不热的交往,彼此都等待着,寻找着对方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