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人你玄影给朕带出来悍杰之士?”拔食鱼说着话反手一绞,一记响亮的耳光就搁在了玄影的脸上。触目心惊的血水随之就从玄影的口鼻间挤涌了出来。
玄影强自忍着满口血水,将其咽入了肚腹:“属下死万难宽其罪!”
“你死亦不足惜,只可怜了我的含玉儿!”拔食鱼的两道老泪终于滚落了出来,他也将颤抖的身子强镇定了下来:“着你鹰卫营精锐之士——不,就由你玄影亲自出马,半月之内将陈永之的人头给朕提到这尊龙阁来。朕要亲手用这老匹夫的头颅来制一把便溺之器。”
“属下这就去办!”弃养影说着话,领了命朝后退去。
“先站下!”看来拔食鱼又想到了至要之事。
“主上还有何示下?”
“你走之前,先将江致远一族下入鹰卫暗牢去,若不是听了这老匹夫的鬼话,朕何至于这般地偷鸡不成反蚀米啊!”
“主上?”玄影又复跪了下去:“江致远实是古叶文士之领袖,其声势虽因躬侍主上有所微弱,但合朝上下十之五六还是他的门下弟子!虽说文士无兵甲之利,但弄起乱子来怕也是不好收拾。”
“呼!”拔食鱼长长地吐了一口:“你也别去了,陈之平敢逼死含玉,说明他要有大动作了,你鹰卫营全撒出去。若是古叶之中有任何官员敢和康、陈勾结,鹰卫营可代朕使生杀之权!还有,马上差人将白冰城的太子召回来,他那十万冰罴族轻骑是时候排上用场了!你再让西秦、大汤两国的鹰卫都动起来,朕养了他们这么久,他们是时候给朕展示忠心了!”
“属下明白!”玄影终于闪身出了尊龙阁,独留下的是一片狼籍中的拔食鱼。
木兰昆石的身子这几日还是每况愈下。虽然西门扬波的那一刀并没有扎在他的心窝上,但刀上的隐毒还是一日日地蚕食着他生命的精华。他每每在恍惚中都可以听到死神的足音。这足音经常于他的龙榻外徘徊、徘徊——西门扬波啊——木兰昆石对西门扬波的好甚至超过了他的任何儿女——也包括将来的白虎宗宗主木兰敏仁。
木兰敏仁他们一众儿女其实并不知道,西门扬波也是他木兰昆石的儿子——一个木兰昆石隐藏了大半生的儿子,他也将一直隐藏下去。这个孩子,是木兰昆和他父亲木兰启智的侍妾喜娘私通所生。其实,说什么私通有点儿尖锐了,原本这喜娘是木兰昆石的叔父青龙宗宗主木兰伤,在其加冠之典上送给他的成人之礼。而当时的喜娘本是临梓城里满花楼里的花之魁首,那姿色韵致自非一般女子可比,更兼琴棋书画无不精通,曲诗答对也颇有章法,木兰昆石见其自是视若珍宝一般。只是刚过成人未娶正妻,故还不能纳于室内。然,其父木兰启智在一次家宴大醉之后,误闯入了喜娘的香闺,故为此,木兰启智将喜娘纳为了自己的侍妾。而因为这什事,木兰昆石老大不乐意了许久。此后,在木兰启智的一次寿宴间,木兰昆石也因醉酒闯入了喜娘的房间。
喜娘的突然的身孕让木兰启智勃然大怒。这时的木兰启智因为在一次野外围猎时从马背上跌了下来,然后又让受惊的马踩了下身。当然作为白虎宗堂堂的宗主,他木兰启智绝不会不明不白地戴这一顶绿帽儿。各种残酷的扎磨,奈何喜娘无论如何都未说一字。最后,木兰启智为了惩罚这个不贞的女人,将她赐给了踞虎城里的一个最肮脏的乞丐。
而木兰启智没想到的是,这肮脏的乞丐却是西秦帝国五龙营的五爪青龙尊西门海。西门海乃是明烛天的歃血之交。他将喜娘带回西秦并妥贴地安置了。在西门扬波的记忆里,西门海就好似供菩萨一般待着他的母亲。而西门扬波一出生就被西门海送入了五龙营。这五龙营是西秦帝国专属国主的暗植势力。五龙营里高低以五色五阶分之(绿龙一爪龙最低,继而是紫、赤、金直至最高的青龙五爪龙尊。而青龙五爪龙尊直接向国主负责。
在西门扬波十八岁的时,西门海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了他。当然,这个故事里,有太多西门海故意的编撰。反正,喜娘在西门扬波刚十一二岁的时节就亡故了。按说就喜娘的身体,还不是死的时候,可红颜薄命,自古来谁人又能说得清呢!西门海的故事里,完全将当今的大汤国主说成了一个穿了锦衣华服的禽兽。先前是如何勾引他的娘亲,当事情败露后又是如何不择手段、三番几次置他们母子于死地。西门海说:“要不是我去大汤救起你们母子,想来你们现在就是一地白骨了!”最后,西门海还很是清爽地说:“如今,你已成人。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若是你贪图权位富贵想认祖归宗,我也同意你退出五龙营——现在就可以!有你母亲的遗物,他木兰昆石该知道你是谁,想来这虎毒不食子,看着这么个儿子他还能如当年一样下得了手?”
西门扬波去了大汤帝国,也拿了他母亲的遗物找到了木兰昆石。只是他并没贪图什么权位富贵,而是以一个西秦五龙营的五爪紫龙尊的身份呆在了木兰昆石身边。在木兰昆石一心想要补偿池年的过失时,他的这个亲生骨血,却在大汤帝国立国三百载的国典上,趁了扶酒醉的他回宫,而将久纳于其袍袖之中的短刀扎进了他的胸。这刀子带毒——很强的鹤顶红。宫里的国医圣手穷尽一生所学,也仅是将这毒压制了迸发的时间——若是没有神仙一般的药来,木兰昆石只能是一个死字罢了。当然,如此大的事情在大汤帝国里,只有木兰昆石和国医圣手知道——就连木兰敏仁也仅仅以为父王只是受了些许刀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