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山岳确实很喜欢玄无霜,这在前不久的古叶帝国的皇室里,已经成了不是秘密的秘密了。拔山岳这个太子之尊,曾经为了玄无霜和好几个王公贵胄的公子少爷们结下了仇隙。他还曾经为了争风吃醋,失手斩杀了吏部总政的独生儿子,拔食鱼为了安抚忠于自己的老臣,严将拔山岳圈禁在烈忠先祠半年之久,后来因要组建冰罴轻骑才将其秘密派往了白冰城。
再一次见到玄无霜,拔山岳几乎有了闪眼的感觉。他真是佩服上苍,竟能使一个女子的容貌生的这般精致无暇。他也算得上是个阅女无数的人物了,但其她女子在自己的眼幕里只是烟云,风一吹就散的无踪无迹。只有这玄无霜竟然像刀子刻了一般,深深地扎在了他的心里,随着年月时光的流逝而愈加清皙。他早就想将这个美的冒泡的女人收归在自己的藏娇屋里,但奈何玄无霜总是以种种理由来推托搪塞。就连拔食鱼也是三令五申地告诫他不可胡为,还说帝国离不开鹰卫营,而鹰卫营离不开玄无霜。若是他敢在玄无霜没点头允肯之前肆意胡为,拔食鱼就要废了他这个太子的尊位。拔山岳天不怕地不怕,他怕的就是被废了尊位——没有了尊位他将失去一切——故而对于玄无霜他也只能是以情搏其心了,但玄无霜似乎并不怎么领他的这份情。
这大约是自玄无霜回来白冰城后,他拔山岳第十次亲访玄府了吧——三日光景,十次来回,就连跟在玄无霜身后的小丫环紫娟,都有点儿动心地看着眼前的这位风流太子爷。
“见过殿下!”玄无霜规规矩矩地以君臣之礼相见。
“我说过多少回了,你我私下里见面没必要搞得这般兴师动众。”拔山岳有点儿不爽地看了眼紧跟在玄无霜身后的紫娟,他觉得这个丫头片子十分地碍眼。现在的他虽然有上去相扶的冲动,但一个上位者的尊严和一个男人的尊严还是只让他轻摆了摆手:“起来吧——往后再见切不可如此了!”不过他知道这话说也是白说。
“君就是君,臣就是臣,这是为臣的本分。”玄无霜在紫娟的搀扶下站起了身形:“不知殿下尊驾亲临有何吩咐?”
“呃——”拔山岳一愣,快速地自脑海里翻腾着可以说得过去的借口:“准备去轻骑营看看,顺道来看看你的伤势可好了些。”
“轻骑营不是在城北吗?”小丫头紫娟悄悄地和玄无霜扮着鬼脸儿。
玄无霜轻轻地掐了一把紫娟的脸,然后正色地道:“烦劳殿下记挂了,臣下这伤势前日就好多了!”
“呃——”看来这个借口没有找到点子上。拔山岳索然无味地品着手里的茶——这茶好像是有点儿凉,拔山岳总是一来玄府就能喝上这凉茶。玄无霜现在就像是一个雕偶,正色地端坐着一言不发。对于他无聊的搭讪,她只是嗯、啊、这、是地一一搪塞。弄得他最后不得不起身告辞。玄无霜这个女人成了他有史以来,第一个无计可施的女人。他不是没对不顺从心思的女人动过强,楞对于玄无霜来说他可不敢用强。至于原因,一是有拔食鱼的告诫,二是玄无霜的武技并不是他能轻动的——况玄无霜的手段也让他心里有阴影——就是这个玄无霜,曾经将一个不开眼欲非礼她的公子哥儿送进了宫里的净身房,硬是逼着净身房管事给那公子哥儿净了身子才算完事。
看着远去的拢山岳,玄无霜很是厌恶地冲紫娟道:“以后他来你也别报了。不管什么事直接就说我不在府里就好了。”
“小姐这么讨厌他,他可是太子啊!将来的皇上,若是小姐和他成了好事,如今的小姐可就是将一母仪天下的皇后千岁了。”
话是这样说,荣华富贵谁人不爱,但玄无霜对于这个拔山岳却是除了厌恶还是厌恶。似乎她与他前世就是敌对仇人,要不是他有太子尊位,她早将他废了,那能容得他如此的纠缠:“你若喜欢,我就将你送给他得了!”
紫娟闻听后极扭捏地一跺脚、一低头就咯咯地笑:“小姐说什么呢!”接着又是一声怨叹:“不过婢子的身份就算是送给了太子又能如何,怕是连个才人的身份都争不得。再说了,婢子的这相貌太子也未必看得上。到那时,怕是得沦落到斋衣堂里受罪了。婢子自跟了小姐多年后,早让小姐给娇惯坏了,怎还受得了斋衣堂里的那苦。”
“既是如此,我也无能为力了!”玄无霜含笑拍了下紫娟的小脸,转身就要往里去。这时,紫娟忽然笑嘻嘻地挡在了她前面:“你还有何话说!”
紫娟很神秘、很小心、很悄声地问:“小姐——寒星是谁呀?”
“什么?”玄无霜似是让蝎子蛰了一下,身子一缩,一把将小丫头拉在跟前,十分谨慎地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紫娟跟了玄无霜以来,还是第一次感觉到了她的紧张——紧张到抓她的手都在颤:“是小姐昨夜梦里亲口唤的,婢子为小姐掖被子时听到的,婢子敢问小姐,这位寒星是哪位王爷将军的公子?”
她昨夜里是梦到那该死的寒星了——似乎在她回来到白冰城后,寒星的影子就像跟随在了她的身边一样。对于他对她的所为,她应该是恨他的,但奇怪的是她就是恨不起来——不仅恨不起来,倒还慢慢地滋生了几分地挂念搁进了她的心间。每每想起那张流氓痞子的脸,就有一股甜甜地感觉自心底泛起来:“我还说什么了?”现在,这个很重要,要是不经意说出了什么露骨的话——这想想都让她浑身不自在。
“嘻嘻!”紫娟只是看着她笑,这笑声让玄无霜心底萌生出两个字来:完了:“我是不是还说什么了?”
“小姐呼喊着不让人家离开!”紫娟的大眼睛睁的好大,她好想知道小姐的梦里到底都发生了些啥有趣的事情。
“我呼喊着?”玄无霜的俏脸一下子就发起烫来。
“是啊!婢子就是让小姐吵起来的——”
“什么?”玄无霜忙打断了还要继续学说的紫娟:“敏敏那丫头也听到了?”那可是张大嘴,但愿她没听到——但愿她现在还没四处去宣扬——但愿现在一切能遂心所愿。
“那丫头睡的死猪一样,她那有婢子的耳目聪灵!”紫娟不无几丝的小得意。
“这话没和别人说吧!”听了紫娟的话,玄无霜总算松了口气。
“小姐放心!”紫娟拍着小胸脯:“小姐的事婢子一向是守口如瓶。就算是老爷也很难从婢子口里打听到什么,除非老爷动用鹰卫刑堂。”紫娟的认知里,这天下间能自鹰卫刑堂抗过来的都不是凡人。紫娟可是实打实地凡人,她见识了鹰卫刑堂的阵势就怕——怕的不行。曾经有一次随了小姐见了一次就差点尿了裤子。从那以后,她就再也不缠着小姐说什么去开眼界了。这世上对于有些人,有些儿眼界是开不得的——:“小姐昨夜里的梦,可不可以说给婢了听听!”
“不记得了!”这倒是真的。对于昨夜的梦境,玄无霜确实没有多少印象了。她只记得自己做过梦,至于梦里发生了什么,真的没有留下半点儿痕迹在记忆里,只有一张流氓痞子的笑脸到如今都不时地在眼前闪晃——
“小姐若是不说与婢子听,婢子说与老爷去。就说小姐有心上人了,让老爷早点儿给小姐置办嫁妆才好。”紫娟这丫头片子的话里有点儿小威胁。
“你敢!”玄无霜忙一把卡在了紫娟的后脖子颈上,连摇连晃地威胁:“你若敢跟老爷面前胡沁,当心我让敏敏缝了你的这张多事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