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夺魂傀儡本是昆仑拈花宫机关术的巅锋之技,再加之紫阳的精血滋炼,其威力当然横霸疯狂——在昆仑山拈花宫里,紫阳虽因沉溺于机关之术而并不精专于武道技击,但要清楚了那是在昆仑山拈花宫里的八个长老之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做为一个门派的首座长老,若在武道技击上没有几把刷子,他能掌得了宫里的天机阁?——紫阳的精血里可尽是精淬了的力量,再加之他有意为之——现在这只傀儡甲虫当有一个黄金武尊的战力——只是这等战力有个时间限制,当这个时间失去了,这只甲虫就会化成点点飞灰——
可是很显然,江致远的流水豢劲根本抗不到小甲虫化成飞灰的时间——这傀儡小甲虫就像是紫阳的化身一般,满含着愤怒一记接一记地撞击着江致远周身上下的如冰一般的拳劲气罩——气罩碎裂又修复、碎裂又修复,仅这短短的一个呼吸间,这家伙竟然连续的撞击了七次,而且一次比一次霸道,一次比一次狠辣——:再来两记,不,或许江致远现在的力量只能再接一次——说到底他还是以修心养性为主的大儒,如果将江氏流水拳经修到巅峰,眼前这只甲虫就是一个让碾成粉沫的下场——只是他现在的实力离巅峰的距离还好远——在拳术上面,他还不及他的儿子江流儿——‘嘭’又是一次撞击,江致远再也忍不得,一口鲜血喷洒,将海下的一把雪苒漂染的面目全非,而那拳劲气罩也随之完全碎裂,然后消散于无形。
有灵性的夺魂傀儡当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那艳红的身子犹似打了兴奋剂一般地狂飚而起,带着一阵强劲的风声直撞江致远的当胸心口——他闭上了眼,一声无奈的长叹——天命如此他又能如何——细听耳畔间,似乎都有了死神步步接近他有足音——这般年纪的他对死亡倒是并没有多少的恐惧,对于岁月的留恋也完全比不上他对江氏家族的担心——要是这永寿王朝完蛋夭折了,不管是将来拔食鱼执掌古叶,还是商鸿阳执掌古叶,他们江氏的未来都将是水深火热——要是真如此了,江致远的脸面如何去见那历代的列祖列宗。
“陛下——”就在江致远闭目等死——就在傀儡甲虫刚要接触到江致远身子刹那间,一个相当健壮的汉子闪进门来就先甩出一拳。凝如实质有拳劲准确的扫在了傀儡甲虫的身子上,那傀儡甲虫随之身子往外滑去。这一击,傀儡甲虫虽没有撞上江致远的当胸心口要害,可还是在他的左胳膊上刺了一口,然后碎成点点细粉随了刚猛的拳劲散了开去:“陛下,奴才护驾不力当是死罪。”看着江致远血染的胡子和左臂上伤口,壮汉惊恐的跪了下去,他的后边是一队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军卒,一见这阵势也全慌忙跪了下去,伏在那里的身子如筛糠般的急抖——这种情况下,要是皇帝怪罪下来,领头的壮汉或许有可能不死,但他们这些喽罗是必死无他了。
“这不怪你们——江血楼你起来吧!”对于擦身而过的死亡,江致远还是相当的庆幸——他是不惧死亡,可这并不代表他不留蛮生命——或许上天还真是眷顾他江氏家族了。看着倒在门槛边上早已死透了的紫阳,江致远并没有半点儿恨意——必竟可是他先下的杀手,但这杀手他又不得不下——其实,昆仑拈花宫在亚麟大陆上是没有哪个帝国愿意招惹的——说实在的,以现在永寿王朝的情况更是不好多树这个强敌——却有相当准确的消息告诉他:拈花宫宫主与天赐皇帝商鸿阳的关糸相当不浅——这不是个好消息,敌人的朋友也就是自己的敌人——紫阳今晚的辞行将是他们走向对立的开始。既然注定要成为敌人,那么江致远就没有理由让如此高手段的人物活下去——所以他给他下了鸩毒之酒,只是他完全没想到紫阳临死之前还有这么一手:“是朕让你们远离此地的——”这时,忽然一股眩晕这感直冲脑际,让他的身子随之就是一个载歪,要不是跪在跟前的江血楼护得及时,他这个帝王之尊将可能扎扎实实地摔一个狗啃屎。
“毒——有毒!”站定身形的江致远忙慌慌地捋起左臂的袍袖——入眼的,一片漆黑之气已将高肿的伤口染成了触目惊心。那滴渗出的腥脓血水,竟还飘散着一股股让人头晕的恶臭——黑气也正以急快的速度顺着手臂往上扩散着。
“这是化骨殇!”江致远身边的江血楼先是一声惊叫,继而一低头就将伤口含入口里,一口一口地将腥臭异常的血脓之水吸了出来。而那唾溅在地上的脓血,竟将房中的青砖蚀出一片片的於黑来:“速召御医!”江血楼一边着急地吮吸着伤口,一边冲门外还呆呆跪着的众军卒狂吼——这可是化骨殇啊!要是让这化骨殇侵入心脉,就算是神仙也得丢半条命下来,但愿天佑家族、天佑永寿——
黑气还是很直拗地沿着手臂往上冲,现在已然到肩膀的位置了。江致远当然也认得这是化骨殇,他也用内劲和这股黑气纠缠了许久,但似乎他所发的内劲在这股黑气前,就像是投入热炉里的蜡油一般化的无影无踪——江致远又看了眼还在上蹿的黑气,钢牙一错,一股狠劲儿自眼眸间瞬息滑过:“血楼你躲开!”随着这句话,江致远的右手也自江血楼的腰间,将一柄弯刀抽了出来。
江血楼不知道他的主子要做什么,但他还是依言退了下去。他也看清楚了,刚才吸吮的那一阵子,对化骨殇并没有多少的缓解:“该死的御医都他妈死绝了吗!”声音里有焦急也愤怒。
“来不及了!”江致远眼眸中的寒光一闪,右手中的刀一起一落,随着江血楼的一声惊呼,伴着喷溅的鲜血,那被化骨殇尽数染黑的左臂就这样硬生生地跌落在了地上。殷红的血飞即刻就染红了半个身子,巨大的疼痛早将江致远的老脸扭出一片狰狞:“一条膊膀换一个拈花宫的首座长老——值了!”